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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突然多了很多人,明顯看得出來他們不懷好意,雲景辰遙搖望著這群人,視線再轉到台上熱舞的雲音。


  他說過,要給許宵重創,但千萬不能傷害那跳舞的女孩!


  他看著那些人走到最熱鬧的地帶,突然就抽出鋼棒,朝樂器、吧台砸過去!


  全場嘩然,場面頓時亂了起來!大家四散的逃跑,尖叫聲,怒吼聲攙雜了一起,工作人員撤退,而後不到一分鐘許宵的人已經出現!


  但是場子已經砸的稀爛,今夜不能再經營了,許宵鎮定自若,指揮手下譴散客人,同時封了大門。雲景辰鎖了包房,把自己掩藏在黑暗裡,並沒有被人發現。他把窗子微推開一個縫,聽到了那些人對話。


  「司馬許宵是吧——」外號「豹子」,一身粗壯肌肉的中年男人拿鋼棍指著許宵,懶洋洋的說,「有人找我買你的命。」


  許宵嘲道:「你膽子倒真大,敢來我皇城惹事,要買我的命容易,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走!」


  「沒準備,我們怎麼敢來呢?」豹子胸有成竹的笑著,右手從胸前的兜里掏出樣東西。


  槍!

  道上的事情一般很少用槍,出了人命槍聲引來警察太麻煩,所以大家都默認用冷兵器。但是他竟然帶了槍!

  許宵瞳孔驟然一縮,冷漠如初,「哼」了一聲,說:「殺了我,你們能活著離開?」


  「我知道許宵老闆你的厲害,所以不如我們折衷一下?你交一個人出來,我們立刻就走。」


  「誰?」


  「跳舞的那個神秘女孩。」


  「不可能!」許宵不假思索拒絕對方的要求。


  陰冷的表情從豹子滿是傷疤的臉上一閃而過,他抬起手,拉開了手槍的保險,正對著許宵:「老闆,想清楚了再回答……這槍,可容易走火呢……」


  「她已經走了。」許宵冷冷道。


  豹子冷笑,給手下使個眼色,手下立刻走過去,一棍子砸在許宵肚子上。


  因為對方有槍,大家不敢有什麼動作,許宵腹部劇痛,蜷縮起身子,但仍冷冷的看著對手:「你還是直接動手比較好!」


  豹子有片刻的不知所措,說:「那我就——」


  「我跟你們走!」雲音道,從後門走出來。


  她換了身正常點的衣服,只有頭髮還依舊漂著顏色,面無表情的臉上,有種空靈淡漠的氣息。只有看許宵時,眼眸里才閃過一絲憂慮。


  豹子怔了怔,笑道:「我以為是什麼貨色,原來就這個檔次,走!」


  他的手下來抓雲音,許宵斷斷續續道:「不是讓你——走嗎——怎麼又回來——」他突然跳起來,撲過去,抱住那人,沖雲音叫,「——快跑!」


  「媽的!」一聲咒罵,那人把許宵狠狠摜在地上,又全力踢了一腳,朝豹子那邊滑去。


  「哈哈哈!許宵我以為你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豹子大笑,一腳把許宵踩在地上,得意的看著雲音的表情從鎮定轉為驚慌。


  「是……不過如此。」許宵咬牙低聲道,然而下一刻驟變突生!

  本來倒在地上無力動彈的人,卻又突然充滿了力量,他反抓上豹子的小腿,他的手就像鐵打的堅硬有力,身子再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翻,更是瞬間奪下了對方的槍!等大家回過神來,溢著淡淡微笑的許宵,正拿槍指著豹子的太陽穴。


  「豹哥!」手下們頓時急了。


  許宵面容冷峻,這才沖他的屬下揚揚下巴:「動手。」


  這是一場毫無抵抗的凌虐!許宵就像玩收割遊戲,指揮著手下東追西躥,沒了護身符的豹子等人在這裡逃竄,但身上多多少少都挨了重的幾下。


  晦氣!豹子心裡詛咒一聲,決定不再顧雲景辰的吩咐,大聲叫道:「快抓住那個女人!」


  所有人心裡一驚,不約而同朝雲音跑過去,雲音知道自己留在這裡只會給許宵添麻煩,立刻轉身就跑。


  幾個男人帶著一身傷追雲音,而許宵則帶著自己人追那幾個人男人,場子里組成一個奇怪的陣形。雲音終究是女人跑的慢,眼見後面的人與自己距離在縮小,咬緊了唇拼了全命的跑!

  有人甩出一根鋼棍,正好砸在她腿上,雲音立刻重重的摔倒!

  膝蓋好象破了,還有關節撞在冰冷的地面上那種鑽心的疼。


  後面的人來抓她,她掙扎的翻個身精準無比的朝那人檔下一踢……「嗷——!」一聲痛呼,而雲音就踉蹌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繼續跑,前面是間包間,只要她跑進去,許宵就能扭轉局勢!

  這時,包間的門突然打開,伸出一隻手抓住雲音,然後把她扯了進去!


  大家都是一怔。


  沒聽見雲教的叫喊,許宵稍微安心,冷冷道:「收拾了他們!」


  於是收割遊戲繼續。


  漆黑的包間里,雲音大口的喘氣,這時才覺得剛才跑的幾乎全身都沒了力氣。腿上火辣辣的痛更清晰分明的傳遍她每一寸神經。


  氣息平定下來,包間外面令人驚心的擊打聲,和男人的哀號聲,更襯顯出這裡的安靜。


  「謝謝你。」雲音背倚著門,腿有些軟,她好象站不住了。


  「哼。」黑暗裡的男人冷冷笑了一聲。


  雲音猛的睜大眼,全身寒毛不受控制的盡數豎起,那一聲冷笑,她聽的清清楚楚!

  「雲——子——軒!」雲音一字一頓,低聲說出他的名字。


  「是我。」輕到幾不可聞,雲景辰按在她細窄的肩上,發覺她在顫抖,不滿的蹙了蹙眉。


  他有那麼可怕嗎?好歹在雲家共住了五年,他的可怕,她還沒有習慣嗎?為什麼現在竟然嚇到發抖?

  雲音拳頭緊握,仍然無法抑制住自己全身的抖動。她不是害怕,她是憤怒,她滿腔的怒火幾乎要炸了!

  「篤篤篤!」敲門聲。


  「雲音?可以出來了。」是許宵的聲音。


  再次深呼吸,她平靜了情緒,反身開門,走出去。雲景辰也不再隱藏,跟在她後面。


  在這種場合下見面,總有幾分尷尬。


  許宵一手扶過她,關切的問:「沒事吧?」他的臉上,也多了一條小傷口,但現在咧著嘴笑,好象一點都不痛似的。


  地上凌亂,有班駁的血跡,其他人都已經走了,連著豹子等人也被拖下去了。


  許宵這才瞥一眼雲景辰,嘲道:「雲總怎麼會在這兒?」


  「讓我來。」雲音低聲說,擺脫了許宵的攙扶,到雲景辰面前,吃力的揚著頭,對上他的視線。


  一向溫和清澈的眸子里,卻點燃了火焰,配著她漂染的紅髮,妖冶且詭異。


  雲音毫不猶豫的抬手,狠狠給了雲景辰一個耳光!


  「雲景辰我警告你——」她的聲音冷酷無情,完全變了一個人,「你可以傷害我折磨我,但我不許你傷害我身邊的人!許宵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用盡一切辦法,哪怕賠上整個雲家,也不會放過你!」


  「你以為你暗中使什麼手段,來這裡想看到什麼,我不知道嗎?!」


  她盛氣凌人,嬌小的身軀,削瘦的臉,竟然蘊藏著巨大的力量!


  許宵禁不住吹個口哨,鼓掌叫道:「雲音,你太帥了!」


  雲景辰怔怔看著雲音,才發現,原來自己從來都不了解她……


  不知該做何反應,雲景辰顏面盡失,恨恨的咬牙,低聲道:「雲音,我記下了。」不僅記下你今天的話,更記下了你今天怎麼對我。


  說完他轉身就走,只剩下雲音面對著笑吟吟的許宵。


  「最重要的人?」許宵笑眯眯的打個響指。


  剎那間雲音又垮了下來,與許宵的手相握,聲音里隱隱有了哭腔:「你怎麼那麼傻?本來和你沒關係的,你為什麼不讓他們帶走我——!」


  「傻瓜。」許宵含笑撫過她的眼睛,「你是我皇城的人,怎麼能被他們帶走?想動我,他們還嫩的很。」


  雲音低下頭,借混雜的燈光遮掩住自己臉上兩道水痕,從她離開雲家,第一次,有人敢與雲景辰作對,保護著她。


  給許宵上藥時,雲音不可避免的紅了臉。


  古銅色皮膚,修長結實的身材,給臉上抹葯時還好,可到了……腹部,他有六塊腹肌哎!冰涼的手指摸上去是灼熱的,雲音覺得自己快被這奇怪的溫度融化掉了。


  許宵的呼吸急促了些許,他猛的抓住雲音的手,咬牙道:「你抹葯就抹葯,老在那裡摸什麼?」


  雲音猛的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他的小腹摸來摸去,竟然神遊太虛去了!

  「對不起……」她怯怯的縮回手。


  然而那把火燒起來,卻沒那麼容易再澆滅。


  許宵邪邪的一笑,反手攬過雲音,然後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彼此呼吸相對,那雙漂亮的眸子越發的璀璨,許宵簡直要沉溺進去,喃喃道:「你真是個特別的女孩子……」


  他的氣息包圍著她,兩個人在空蕩清冷的會場,只有炫麗的燈光掃來掃去,她的眸子映著光彩,比寶石還要美,許宵如同對待珍寶,喜歡到了極點卻又捨不得去碰。


  「現在的狀況,並不適合調情吧。」雲音已經恢復冷靜,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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