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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三苦

  「你說幹什麼!?」


  老人反問一句:「我都說過了,人不能活著帶回去加工,上回那三個年輕人,不也這樣解決的嗎?」


  說完,一臉不悅又要下手。


  「大師。」


  朱長臨又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師,你能不能不殺他們?怎麼也兩條人命呢。」


  老人一聽,問:「朱長臨你什麼意思。怎麼這會發善心說不殺了?上回那三個人,不也是你讓吃了相鼠肉誘殺的嗎?」


  「上回那……」


  朱長臨連忙開口:"上回那幾個人,能讓我們賺了十一二萬,足能填我的虧空了。我不想再殺人了,大師我們收手吧。大不了,你給我兩萬去填虧空,剩下的你都拿走。"

  「切」


  老人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缺這兩個錢,我念你沒出路才幫你想了這麼個法子。還有,你知道進黑社會為什麼要先殺人嗎?」


  朱長臨渾身一震:「為了讓他也摘不幹凈,大家成一條線上的螞蚱。」


  「對嘛」


  老人說:「現在你不殺人也殺過了,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你大爺。


  這話乍一聽,還真沒什麼毛病。


  內心正感嘆哪位英雄豪傑能說出這樣,能把殺人當殺畜生一樣平常的話。


  卻聽見老人又開口了:「你想加入我陰山,就要有膽量,陰山玩的最多的,就是鬼和屍。以後要見的還多了去了,怎麼能一念之仁。」


  說完,舉刀又向小飛紮去。


  「大師。」


  朱長臨又一把抱住刀跪下了:「大師,我們還是想收手吧,我不想一錯再錯。」


  「而且,而且,」


  朱長臨見老人的臉越來越越陰沉,大腦飛快的轉動了一下說:「而且,這兩個人還有同伴,明天他們起來找不到這兩個人,一定會問我的。」


  「同伴?」


  老人一聽,罵了句:「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你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


  朱長臨連忙把我們在河邊遇到他釣魚的事仔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是幾個過路客。"

  老人停了一下,又說:"你說你當時釣到了一條鯉魚,被他們買走放了?"

  朱長臨點點頭。


  還有點欣喜的說:"平時的話,一條鯉魚最多賣個幾十一百塊吧。這回賺大發了,賣了三百多塊。"

  「賺你個頭。」


  老人罵到:「我問你,那魚什麼顏色?」


  「赤金色,身上有芍藥花一樣的暗紋。」


  朱長臨說:「可好看了那魚,當時我還有個念頭把那魚當觀賞魚賣給誰去,不過找不到銷路。正好他們要買,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給賣了。」


  「誰知道,這小子。」


  朱長臨指了指地上的辛雁飛:「這小子當時買了就給扔河裡了,魚給水裡的彭其們報了信兒。那天就再沒釣到過一隻彭其了。」


  「該!」


  老人說:「你知道那魚是什麼嗎?能躍龍門的金鱗,它有神通,給水底下的東西們報個信,不過一念之間的事兒,你等一下午當然也不會再有收穫了。」


  跟著,老人又跟他講了一下金鱗的具體情況。


  說:"這種靈物,十分靈性。在沒化龍之前。上能順瀑布游進天河,下能順黃泉鑽入地府。平時能助人修為,燉了吃也能大補。如果拿到鬼市上去賣的話,別說三百塊,三百萬都有人買。」


  "什麼"

  朱長臨一聽,差點叫出聲。


  自己居然錯過了幾百萬,心中後悔連連。


  三百萬啊,他三輩子可能都賺不了那麼多錢。就因為不識貨,三百塊就換走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辛雁飛,心想如果不是這小子搗亂,手快把魚扔河裡了,自己還有後悔的餘地,越想越覺得辛雁飛可恨,忍不住踹了他一腳。


  老人一見朱長臨這樣,說:"現在知道後悔了吧?和三百萬失之交臂,你還不多養點相鼠,把三百萬的虧空給賺回來。"

  「可是。」


  朱長臨說:"再怎麼還是兩條人命啊,我我下不去手了這次。"

  「你這小子。」


  老人一聽,換了一把銅刀問:"你還想不想拜入陰山?"

  朱長臨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本來想說想,但又怕說想之後老人要他殺人,所以又搖了搖頭。


  老人看出他的心思,晃了晃手裡的短刀。


  又說:"這樣吧,這把刀叫銷魂刀,扎進人身體后,則人的魂魄吸附於刀上。我先把他們的魂魄吸在刀上,你和我一起把他們弄到我那兒去,你先見識一下我陰山法門的厲害,再做決定怎麼樣?"

  我說呢,如此奇葩又狠毒的方法,除了陰山的人,還特么有誰。


  朱長臨一聽,同意了。


  老人見朱長臨同意了,便一刀扎在小飛的手上,一道道不同顏色的光就從小飛的軀體里出來,鑽進刀里了。


  那光,有十種顏色。


  三道紅色的大光,代表三魂,即佛家三苦:苦苦,壞苦,行苦。


  七道小光,呈赤,橙,黃,綠,青,藍,紫。代表七魄,即苦苦中的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


  不同顏色的魂魄,有不同的味道。


  三苦即苦味。


  赤為火色為辛,橙為軟土為欣,黃為土為甜,綠為軟木為澀,青為木為酸,藍為金為悲,紫為水為咸。


  從上面的分佈來看,人的一生大多數都在受苦。


  正因為有這些苦,才能在好運來的時候,感到苦中一點甜。


  「哎,別走神。」


  正想的時候,江追雲叫了我一聲:「他們走了,跟上去。」說完,拉起我,兩個人跟上老人和朱長臨的步伐。


  他們走的不快,加上竹林里暗,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到。


  那地方,在竹林盡頭。一間用黃土堆起來的小房子,兩邊各有一間竹竿搭的小棚子,大門的左邊還有一口磨。


  磨上方吊了一個人。廋長乾枯的身子,年齡在七十歲左右。一張臉呈青紫色,和一雙雪白的眉毛一對比,顯的更可怕。舌頭伸出的老長,翻兩個白眼珠子隨風左一下右一下晃。


  這裡居然有個吊死鬼。


  老人和朱長臨進去的時候,老人看了那吊死鬼一眼,表情淡淡的。朱長臨卻明顯看不見,什麼反應沒有。


  他們一進屋,我和江追雲忙找了個猥瑣的位置,正好能把自己藏起來,看到屋子裡的情景。


  我四處看了一下,抓了一把檐下泥往江追雲肩上拍去。


  「幹什麼?」


  江追雲有潔癖,一見泥巴上身差點炸毛了。


  我連忙說:「這裡陰慘慘的,又是陰山那老頭子的地方,指定有不少鬼物。我們身上有人氣,不用檐下泥封住命燈的話,很快會被鬼物發現的,那不暴露啦。」


  江追雲一聽,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小月兒,你心思變縝密啦。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能應付這些,我也能放心了。」


  我一聽,伸手要拍去他身上的泥。


  「幹什麼?」


  他又問。


  我說:「你不是說我心思變縝密了,你就能放心的不在我身邊了嗎?那我要讓你不放心,這樣你就永遠不會離開我了。」


  江追雲哭笑不得。


  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你就作吧,你怎麼作爸爸也不會離開你的。」


  我這才放心,在自己肩膀上抹了泥。


  朝屋裡一看,畫面有點衝擊啊。屋裡面一排排肉鉤子,大的有鎖任我行琵琶骨的那麼大,小的也小不到哪兒去,都在屋頂掛著,上面還有厚厚的血跡。


  肉鉤子下面,是一個血槽。


  裡面裝滿了紅色液體,還有人的頭髮,連頭皮一起割下來扔到一邊,在地上紮成一個拖把,用來拖地,與血水一合,十分噁心。


  桌子上,放了一排透明玻璃罐子,裡面泡了一些東西。


  朱長臨時一進去,便注意到了玻璃罐,一指問:「這什麼東西呀?」


  「看不出來嗎?」


  老人一邊把小飛和張伶月扔到桌子下面,一邊回頭說:「人的器官呀,左邊第一個是心臟,右邊兩個是腎臟和肝臟,脾和大腸什麼的。」


  朱長臨一陣噁心:「你收這些幹什麼?」


  「你懂什麼?」


  老人語氣十分不好:「當然換給有需要,有能力消費的人了。我們陰山的器官置換,方法可比醫院的高明多了,成功率百分之百不說。換了之後,還能享受器官原主人的命格。」


  「享受命格?」


  朱長臨問:「怎麼享受?」


  老人說:「很簡單,當然把器官原主人的壽命,財運,桃花運什麼的加在消費者身上了。總之,原主有什麼,消費者就有什麼」


  「你這麼說。」


  朱長臨又問:「那不是原主人有什麼不好的厄運,天災人禍什麼的。是不是也會一起加在接受器官的人身上了?」


  「自然。」


  老人說:「不過我們在給別人換器官的時候,肯定會用手段,將厄運什麼的都單獨挑出來,只留下好的在裡面拉。只要那個人不得罪我們,一般不會給他留什麼厄運的拉。」


  那麼得罪了他們的人,可就不好受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陰山用來讓人的壞運氣的種種不好,也是在另外的人身上得來的。


  那些從器官中撿出來的霉運,也不知用到了哪些倒霉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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