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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他……哭了?

  驀地,舒曼反覆嘗到了咸澀的味道。


  她的身子一個激靈,頓時猶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定在了原地,再也動彈不得。


  而江焱此時也放開了她,雙臂撐在她兩側的牆壁上,卻是死死的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舒曼就那麼定定的望著江焱。


  他……哭了?

  舒曼的心頓時彷彿像是壓了千斤重的巨石,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最終,也只是抬起手,輕輕的摩挲了一下江焱的發頂。


  他的髮絲很黑很硬,但卻並不扎手。就像他的人,看起來很冷,其實卻在無形中,形成了一座高山,給你所有的倚靠。


  舒曼輕輕吸了一口氣:


  「真沒事。」


  江焱吸了吸鼻子,慢慢的抬起頭,雖然臉上已經沒有淚了,但是眼眶還微微有些泛紅。


  有什麼,比一個男人為你流下眼淚,還讓人心酸?

  舒曼定了定心神、


  儘管此刻她的心還是很亂,也很觸動,但是她的理智還在,她知道,她們現在面臨的問題,遠遠比兒女情長,要重要的多。


  「江焱,現在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焱薄薄的唇輕輕的抿著,宛如梟鷹的黑眸之下,是如深海一般,讓人諱莫難解的駭浪。


  他原本,不想把舒曼牽扯進來的。


  他原本,做這一切,都是因為舒曼!


  可是他做了以後,發現根本沒有保護好舒曼,還把她也拉扯了進來。既然如此,索性不如拉著她一起。


  生也好、死也罷,反正,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就好。


  想到這裡,江焱不再糾結掙扎,直接一把拉住舒曼:

  「跟我去一個地方!」


  舒曼眸光定定的望著江焱,這一瞬間,她彷彿從江焱的眼中,看見了一絲光明:

  「好!」


  ……


  來到江焱居住的酒店,兩人坐在床上,江焱先是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隨即開始緩緩開口:

  「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


  舒曼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江焱:「你以為,那天在酒吧,我為什麼會那麼巧,就碰見了你?

  舒曼,不是巧,是我根本,就是在那裡等你的!」


  舒曼知道,江焱一定有很多很長的話要說,三年前,他離開的原因,她已經知道了。但是這三年,他究竟做了什麼,他一直都沒有細說過。


  如今,他從他們相遇的那晚開始說起。


  說實話,舒曼曾經也想過,為什麼那一晚,偏偏那麼巧,她和他就會遇到。


  原來,是江焱根本就是有心在那裡等!


  江焱抽了一口煙,白色的煙霧繚繞在的臉龐,將那張完美到極致的面容,勾勒的有些神秘不清。


  「這三年,我雖然人不在北城,可是發生的一切,尤其是跟你有關的,我全都知道。


  我知道你從警校畢業,進了市局,知道你破獲了一個又一個大案子,當上了刑警隊的隊長,也知道你不是從前那個,只會跟在我身後的小姑娘了。


  舒曼,我很高興。


  那三年,我就是伴著你的這些消息,度過的。」


  舒曼有些微楞,說一點都不詫異,那是假的。


  她以前幻想過,江焱雖然離開了,但其實,他一直都沒有離開,而是躲在某個角落,默默的注視著自己。而這樣的想法,一直等到三年來,他從未出現過一次,而慢慢被磨滅。


  如今,聽見江焱親口這樣說,舒曼的心,就彷彿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巨石一般,憋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說著,江焱突然間轉過頭,深深的凝望了舒曼一眼:

  「因為這三年,我一直和郎教授有聯繫!」


  舒曼聞言,不禁瞪大了一雙眼睛。


  江焱:「其實,三年前送我離開北城的,也是郎教授。


  懲治者組織是真的,而像我這種,深受懲治者組織其害的人,也大有所在。所以,我們這樣的人,就暗自組成了另外一個組織。


  我是、趙鑫是、就連你在火車上遇到的白澤寧,也是!」


  江焱說的平靜,但是舒曼的心卻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怎麼也無法想到,原來這當中,還藏著這麼多的盤根錯節。


  而聽到這裡,她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郎教授,是這個組織的發起者?」


  江焱笑了笑,沒有否認:


  「我的小曼兒果然夠聰明,不過,不夠準確,準確來說,郎允平,是這個組織的發起人。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找到了那些像我一樣的人,但總之,是他把我們這一群人集結了起來。


  為的,就是要跟懲治者組織對抗到底,從而,一網打盡。」


  舒曼撐大了一雙眼睛,定定的望著江焱,她感覺,今日江焱跟她說的這些,絕對會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震驚。


  事實上,聽到這裡,她就已經很震驚了,那麼接下來的呢?

  江焱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三年來,懲治者組織其實沒有完全真的銷聲匿跡,只不過活動的少了,具體原因,你也清楚。」


  舒曼抿唇,她是清楚,因為沒有了力天世紀這個強大的金主。


  「郎允平用這三年的時間,找了許多人,暗中開始調查懲治者組織,但是一直,都沒有動手。


  而我這三年在國外,學習的,接觸的,也都是郎允平替我安排的。


  他告訴我,如果我想保護你,就只能暫時離開,而且絕對不能和你聯繫。那個時候,我父母都死了,所有的親人都沒有了,我只剩下你。


  我不敢冒險、舒曼,即便知道會讓你傷心,甚至可能,會讓你恨我,我也不敢冒險。


  所以,我答應了。」


  說到這裡,江焱不禁閉了閉眼睛,雖然他的聲音平靜,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那顫動的睫毛,還是出賣了他心底的情緒。


  舒曼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無聲的握住了江焱的手。


  江焱睜開眼,狠狠的抽了一口煙:


  「直到,幾個月前,他突然間要我回來,說一切,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我當時真的很高興,但是也很害怕。


  舒曼,我真的怕,怕你不會原諒我。


  可是,對你的想念,終於讓我克服了恐懼,所以,我回來了。我派人提前打聽好,知道那晚,你會在那裡出現,然後我才會去那裡等你。


  見到你的那一刻,你絕對不會想象得到,我心裡到底有多麼激動。


  我想把一切告訴你,可是我知道我不能。


  所以……


  呵!」


  江焱嘴角忽然間勾起一抹頗為無奈而又苦澀的笑,舒曼看著,只覺得心裡像是打翻了一整缸醋,酸的泛疼。


  「只是,讓我沒想到是,那天在酒吧,會遇到Lucy,而且還看見她在眾人面前自殺。


  後來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


  你一直問我,黑色星期天的事情,我現在告訴你!」


  江焱說到這裡,突然間停頓了下來,轉過頭,定定的望著舒曼,一字一頓:

  「黑色星期天,不是懲治者組織的人留下的,而是我們!」


  舒曼一愣。


  江焱:「具體的,我不知道郎允平是怎麼操作的,又是派誰操作的,因為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人為他做事。


  而那些人是誰,我不知道,同樣的,我是誰,他們也不知道。


  我們彼此只知道有這麼一些人的存在,卻從不聯繫,所有的一切指令,都是靠郎允平和趙鑫告訴給我的。」


  舒曼有些不明白:

  「為什麼?郎教授為什麼要留下那些曲子?」


  江焱轉回過頭,漆黑的眸子,宛若黑曜石的珠子一般,暗啞而又深沉:


  「為了讓懲治者組織的人知道,有他的存在。」


  「等一等!」


  舒曼聽到這裡,大腦突然間開始快速運轉起來,從一開始,她發現黑色星期天這首曲子開始,就一直把這首曲子,跟懲治者組織,跟殺人的兇手,聯繫到一起。


  可是現在,居然讓她聽說,是跟郎允平有關係。


  而喬飛、喬羽薇,她們這些人,在聽到那首曲子時候的反應,又那麼怪異。


  難道……


  驀地,一個不好的念頭,從舒曼的腦海中竄了出來,那般清晰,如滔天的巨浪一般,瞬間將她淹沒。


  她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只能望著江焱的眼睛,希望從他的眼中,得到些答案。


  江焱當然知道,舒曼在想什麼。


  他也知道,舒曼一定不願接受這樣的結局,可是……


  「很可惜,舒曼,就是你想的那樣!

  那些人被殺的時候,郎允平的人,都在旁邊。」


  舒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了一雙眼睛,不可思議一般的望著江焱。


  她可以理解,郎允平或許和江焱一樣,因為懲治者組織,而失去過最重要的人,受到了這一生都無法彌補的傷害,可是她卻無法接受,郎允平竟然會縱容罪惡的發生。


  他……


  他不是德高望重的法學教授,法律界的里程碑么?

  怎麼會這樣?


  舒曼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更加沒有辦法相信,江焱一直,都是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似乎是猜到了舒曼心中的聲音,江焱見狀,不禁微微垂了垂頭,略帶自嘲的低笑了一聲:

  「舒曼,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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