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夠了嗎?季涼北!
Arron?!
季涼北的眼神裡面內容複雜,轉過頭拉長眼睛盯著Daisy,整張臉的表情說不出來的詭異。
「你是什麼意思?!」
女孩兒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立體五官莫名地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氣息,眉眼上挑,「沒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想問一下,當年的事情而已,你不準備給他一個交待嗎?!或者說,給他的家人一個交待?!」
最後一句話是咬著嘴唇說出的,但是眼睛裡面卻是閃爍著光芒。
她總是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即使嘴裡的話直接擊中要害,但是面上總是一副清淡的感覺。
這樣,反而讓人心中的傷害更加激化。
「我不是季涼北,我沒有必要為了他的過錯買單。」
「行!」女子轉身走出門外,不出兩分鐘,女子手中拿著一疊報紙,一把摔在了茶几上面,「那請你告訴我,你每天關注G.C的動向幹什麼?!我再問你,今天,是G.C的掌舵人季啟和舉辦的宴會,你又為什麼會『湊巧』在那兒?!」
當初林見深說找個女人來照顧萌萌的時候,他以為只是巧合,並且萌萌也確實需要一個女人來悉心照顧,現在看來,這其中或許還有不少的用意。
男子看這個Daisy手上的報紙,一把將那所有的紙張一股腦地扔進垃圾桶中,一屁股坐在沙發之上,兩條長腿隨意地分開,頭低垂著,隱藏著臉上的表情,聲音像是流動的冰川,「誰,允許你觀察我的生活了?!」
「那誰又允許你闖進我的生活了!季遲,你知道這三年來,有你在我的身邊,我是笑得最開心的。」
她不想自己以後的生活,遁入一片黑暗,漫無邊際,她膽小懦弱,沒有勇氣面對。
可是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季涼北的話,那麼她所依託的一切,不過是個噩夢罷了。
偏偏還有重重跡象表明,眼前的這個人,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季涼北。
現在,就算是這個人的身份是季家二少爺,她也未必放得了手了。
「我沒有辦法控制你的感情,我連我自己的感情都沒有辦法控制。但是Daisy,看在我們一起生活了這幾年的份兒上,我告訴你,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某個女人組成家庭。這是我對你,也是對我自己的交待。」
「呵,呵……」女子笑著退後了幾步,全身似乎軟弱無力,伸手指著眼前的男人,「你最好記著你的話,不要跟任何人在一起,我不行,她也不行。」
說完踢掉腳上的鞋,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季遲轉過身子,纖長的手指攀上茶几的輪廓,來回幾次,一條紅色的痕迹出現在指尖上頭。
*
南堇歌雙手抱著肩膀窩在後座一言不發,全世界的相信,都不夠戰勝一個人的懷疑。
況且,他根本就不是懷疑,是偏袒。
這才是最戳心窩子的。
車子停靠在路邊,南堇歌一下子站起來,一小塊兒小東西墜落的聲音讓她回了頭。
轉身看著車廂,一塊兒黑黑的東西墜落在座椅下面,南堇歌伸手拾起那一小塊兒東西,放在眼前,星眸不由得被點亮。
這是一塊兒護身符!
很熟悉的護身符!
她之前戴在身上的那個混混小男孩兒的!
只是後來搬進季涼北家之後,就丟失了!
為什麼現在會在這兒?!
她今天有過身體接觸的人,只有萌萌。
是從萌萌身上墜下來的?!
萌萌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她將護身符捏在掌心,轉身向著樓梯裡面走去,剛剛走到電梯口,電梯門一打開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接著接觸到一堵巨大的肉牆。
還沒有看清楚容貌的時候,一雙嘴唇已經襲擊到自己的嘴唇之上了,熟悉的溫度和觸感,南堇歌閉上雙眼,雙手捏成拳頭,雙唇緊閉。
男子隔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用額頭抵住南堇歌的額頭,聲音帶著微微的蠱惑魅力,飄蕩在女子的耳邊,「張嘴。」
沒想到面前的非但不配合,反而偏頭,逃離男子的雙手,按下樓層。
「有意思嗎?!你心裡是誰我南堇歌根本就不在意,你最好也跟你今天晚上對我的時候一樣決絕,永遠都保持這樣的態度,離我遠遠的。大不了,彼此都不再干涉!」
她轉過身子背對著男子,兩隻仍然光著的腳丫子疊放在一起,看上去可憐的同時也多了幾分可愛的色彩。
「你在吃味兒?!」
男子在身後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她不知道今天晚上他竟然還會到她家的樓下來,也承認槓桿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間有一絲的觸動,但是冷靜下來的時候,生氣和失望還是把所有的情緒都淹沒了。
也不知道男人來這裡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問這麼一句媽?!」南堇歌伸出右手的食指戳在男子的胸口,「那我告訴你,是的。對於一個昨天晚上才跟我激戰的男人,今天卻站在別人的一邊,你說我難道沒有資格吃味兒嗎?!」
「我才不管你是季涼北還是季遲呢!」
最後小聲嘀咕的這一句還是悄悄飄進了男人的耳膜之中,停留在他的左胸口,勾起男子的嘴唇。
電梯門打開。
男子一手撐在牆壁之上,另一隻手把住南堇歌的腰身,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臉漸漸地在南堇歌的瞳孔中放大,語氣戲謔地吐在南堇歌的嘴邊,「動心了?認真了?」手指從額頭流連在南堇歌的秀髮之中,隨後一路滑過,經過南堇歌的鼻尖,摩挲在女子粉紅色的唇瓣之上。
動作雖然輕微溫柔,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輕挑感。
「你什麼意思?!」
南堇歌的身子緊緊地貼在牆上,扇子般的睫毛撲閃撲閃地眨著,兩隻眼睛卻定在男子的身上,一刻也不抽身。
「什麼意思?!」男子一身輕嘆,「你認真了,怎麼辦?!我只是玩玩而已。」
玩玩而已四個字明明加重了語氣,但是聽起來卻是毫不在乎的情感。
不由得讓南堇歌整個身子一震。
他所說的玩玩兒而已,就是對她,從身體到感情。
所以今天晚上站戰隊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一點兒,都不考慮她的感受。
南堇歌的表情漸漸僵硬,「如果之前我還有絲毫的猶豫,但是現在,我確定了,季涼北,開心嗎?!我知道是你!」
女子的頭微微地側仰著,右眼的淚水滑落到左眼之中,兩隻眼睛的眼角都泛著紅。
「折磨我開心嗎?!先把萌萌放到我這裡,讓我以為你對我有希望,現在又把萌萌從我的身邊帶走,讓我徹底痛苦的感覺不只有愛情,還有在萌萌身上建立起來的親情。雙倍的情感奉還,夠了嗎?!」
「夠了嗎」三個字實在是太沉重,吐出口的時候整個喉嚨都不由得顫抖。
「夠了嗎?!季涼北!」
男子撐在牆上的手撤開,微微向前伸出兩厘米之後迅速後撤。
「我不能被同一個人擊倒兩次。」
十七歲一次,二十六歲一次。
男子從口袋之中抽出一盒葯,扔到女子的胸膛前面,藥盒撞擊在身體之上,隨即墜落在地,在空蕩的走廊之中發出一聲清晰的響聲。
男子伸手按下了電梯,轉過身子,「記得吃藥,我沒有做措施,兩次了。有了孩子,痛苦的是你,不是我。」
說完踏步進了電梯,裡面的聲音若有若無,「我們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南堇歌拿起地上的藥盒,上面的功能清晰明了:避孕。
眼中的淚水一下子噴湧出來,一滴一滴滴在盒上。
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孩子,那個她拚死也要為季涼北生下來的孩子。
季涼北知不知道它的存在,季涼北知不知道她曾經的辛苦。
現在,卻對著她扔下一盒葯。
隔斷他們兩個未來,所有的可能。
一切的事情,她南堇歌還只能說一句:自作孽。
當時如果沒有那兩槍,如果沒有那一場火。
是不是,一切都大不一樣了。
她一把拿起葯,打開門。
按下手機,編輯短訊:Arron死了,十二年前就已經死了,死於季涼北之手,現在只剩下設計圖這一個線索了。
電話那頭是簡潔的回復:收到。
南堇歌猶豫了一下,還是重新編輯了一條簡訊:我媽,還好嗎?
「很好,但是,南婉婉很不好,你要注意,我擔心……」
後面的話秦天沒有明示出來,但是南堇歌都懂。
南婉婉一旦有危險,南臨第一個找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她南堇歌。
她現在裡外都不是人。
那她就繼續做一個壞人吧!
手指輕輕一挑,將藥盒打開,拿出一粒葯,扔進口中。
既然某人不想跟她有瓜葛,她也不想糾纏。
但願,真的會從此無瓜葛。
藥片隨著喉嚨沉下去,南堇歌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沉下去。
她的手翻開那個護身符,希望失而復得的它,能夠帶來好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