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對，都是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儘管是這樣的想法，江少勛也懶得去糾正保鏢的稱呼，他推開病房，就看見一地的狼藉，哪裡也不見爺爺的身影，而病床上的宋綿綿臉色還是很蒼白。
江少勛走了過去，卻在病床的另一處，看見倒在地上的江老爺子。
鮮血還流淌了一地，彷彿是命案現場一樣，江少勛瞳孔微縮，連忙朝著江老爺子走了過去，然後伸手將江老爺子扶了起來，赤紅著雙眼喊道：「你們都怎麼看著的？」
保鏢們看見這樣的場景，也紛紛受到了驚嚇，這完全就跟他們無關啊，這怎麼回事，他們也不清楚。
江少勛連忙將自己的爺爺抱了起來，保鏢則連忙去通知醫生，抱著自己的爺爺的時候，江少勛才知道自己的爺爺有多輕，他的額頭不知道被什麼敲過，還在繼續流著鮮血。
江老爺子在醫院裡出事，醫生根本就不敢有所怠慢，連忙推著江老爺子去檢查身體。
宋綿綿的病房裡空了，有人走了進來，她也不敢睜開眼睛，直到那略帶熟悉的聲音傳來，她才睜開眼。
「你這女人，做得可真狠心。」
來的人是陸向遠，宋綿綿在看見陸向遠的時候，生怕現在江少勛或者是保鏢回來，她瞪大自己的眼睛看著陸向遠：「你來這裡幹什麼？」
「好歹我也是幫了你一件大忙，我為什麼不能來？」
陸向遠知道江少勛要做DNA堅定，所以他還找出了當初那個牛郎，這才有這麼一張鑒定結果，他撿起地上的鑒定結果，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歡歡又要受委屈了。
宋綿綿怒視陸向遠：「你現在快點離開，等少勛回來，我跟你都吃不了兜著走。」
「你這陷害聶長歡的技術，也到了登峰造極了，不僅陷害她，讓眾人都以為她把你的孩子推沒了，現在又陷害她，讓誰都會以為，她要殺掉江振海。」
明明陸向遠說的都是事實，但不知道為何，在宋綿綿耳里聽來，卻有點刺耳。
「還不是你教的。」宋綿綿說完這句話后，忽然眯了眯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什麼也不想說，只是來看看你而已。」陸向遠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還俯身，手指輕輕劃過宋綿綿的腹部，「畢竟你肚子里的孩子……」
「閉嘴，你現在給我從這裡滾開，我不想見到你。」宋綿綿低吼出這句話，卻扯到了自己傷口，整個人的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別生氣，生氣傷肝。」陸向遠的手指離開宋綿綿的腹部，微微挑了挑眉，對宋綿綿說道，「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來找我。」
「滾。」
陸向遠也沒有生氣，他唇角上揚，然後離開了病房，在離開病房后，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兜里，從自己的兜里將一個錄音筆給拿了出來。
抬頭，卻看見不遠處朝著這邊大步走過來的江少勛，陸向遠定了定神，將錄音筆放回在了自己的兜里，然後轉了一個方向，和江少勛交叉而過。
江少勛忽然回頭，他忽然有種感覺，好像自己錯過了什麼一樣，放眼望去，都是行色匆匆的護士和醫生，他濃眉一皺，也許只是錯覺。
江少勛回到了病房，宋綿綿還是躺在病床上沒有醒來，倒是這一地的狼藉，卻正在被清潔工給清掃，清潔工被他這樣的眼神看著，嚇到一抖，手裡的掃把瞬間就掉落在了地上。
江少勛收回自己的眼神，清潔工在少了江少勛這充滿壓迫力的眼神后，動作愈發的加快，恨不得離開這如煉獄一般的氛圍中。
等清潔工離開后，保鏢這才對江少勛彙報：「少爺，當時我們都在門外，這屋裡面只有聶小姐，還有老爺，還有宋小姐。」
「只是宋小姐一直沒有醒來，而且在門外，我們還聽到聶小姐和老爺在大聲爭吵，吵完之後就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接著就聶小姐就摔門離開了。」
「這些過程中，我們都沒有聽到宋綿綿的說話聲，估計她一直就沒有醒來。」
保鏢的這些話，彷彿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在了長歡的身上，當時只有他們三個人在這病房裡。
江少勛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宋綿綿，如果她一直沒有醒來的話，那要麼就是爺爺自己摔在地上的，要麼就是聶長歡動手了。
江少勛是不願意相信聶長歡動手的，因為他深知長歡是什麼樣子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對老人的不尊重。
可保鏢卻在此刻繼續說道：「少爺，我們聽到老爺在喊聶小姐是殺人犯，當時聶小姐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所以我們懷疑，是不是聶小姐當時氣急攻心，所以做出……」
保鏢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少勛就一眼掃了過去，他冷斥一聲：「閉嘴。」
保鏢便不再說話，如果老爺子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那聶長歡也逃不了干係，不管她是做了什麼，反正當時的屋子裡也就只有他們三個。
江少勛還想在從現場發現點什麼，可現場的一切都已經被清潔工給整理乾淨，根本就無法發現點什麼出來。
「你們確定，她一直就沒有醒來過？」江少勛示意了一下躺在病床上的宋綿綿。
保鏢再三點頭：「是的，宋綿綿小姐確實是一直沒有醒來。」
江少勛在病房裡踱步，他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正巧醫生給江老爺子檢查的結果出來，江老爺子的情況很危及，額頭上的傷口也被鑒定了出來，那不是摔跤摔的，而是被什麼東西給砸的。
搞不好，江老爺子這次就沒有這麼好運，也許他要一直躺在病床上了。
江少勛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眼前一黑，整個人差一點就要暈厥在地上，這發生的都是什麼事情啊？
醫生是在宋綿綿的病房裡跟江少勛彙報的，這彙報的聲音，正好被宋綿綿聽見了，她在被子下面的手輕輕握成了掌心。
宋綿綿在心裡想著：她現在應該是又扳回了一局，就算聶長歡的哥哥沈嘉紀發布記者會又如何，就算沈嘉紀將她抖露出去又如何，現在她暈倒在床上，那唯一能傷害江老爺子的，不正是聶長歡么。
現在儘管江老爺子是站在宋綿綿身邊的，但是宋綿綿卻一點都不在意，因為江老爺子的心思多變，如果江老爺子知道一切真相的話，那一定會嚴重的唾棄她。
與其未來提心弔膽的，不如就利用江老爺子來完成她的最後的心愿，反正江老爺子也一直護著她。
江少勛看了宋綿綿一眼，見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便離開了病房。
「江先生，江老爺在摔在地上的時候，不僅傷了腦袋，由於傷勢嚴重，手臂和雙腿都有點輕微的骨折，只是腦袋被砸過的傷勢太嚴重了，加上江老爺子本身的年齡又大，這次的情況不容樂觀。」
醫生又給江少勛說了一遍，聽到醫生這樣的話，江少勛的心是一抽一抽的疼。
他坐在醫院的走廊里，給聶長歡打了一個電話。
聶長歡也許是不想聽到他的說話，才剛打過去，就掛斷了，江少勛皺了皺眉頭，又撥了一個過去，再次被掛斷，彷彿要跟聶長歡較上勁一樣，江少勛連續給長歡打了好幾個電話。
終究，還是長歡妥協了，她還是接了江少勛打過來的電話。
「歡歡，你和爺爺在病房裡都說了些什麼？」
江少勛的聲音充滿了試探，長歡此刻還坐在車子上，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手機里是他充滿試探的聲音。
這樣試探的聲音，讓長歡失笑了起來。
她諷刺地回答：「江少勛，保鏢就在門口，我相信保鏢將我和你爺爺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對，我是對你爺爺出言不遜了，但都是你爺爺不對在先。」
長歡的聲音充滿了火藥味，江少勛聽到眉頭一皺，他心累地開口：「歡歡，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談一談。」
「好好談一談？」長歡繼續諷刺地說道：「你爺爺也是這樣說的，說要跟我好好談一談，但是結果呢，他都對我說了些什麼話？你現在來跟我好好談一談，是想來興師問罪嗎？」
江少勛一直再忍，忍到不能忍了，他冷聲喊了一句：「聶長歡。」
這一聲連名帶姓地喊出，嚇到了長歡，長歡先是被嚇到獃滯住，然後回神后，眼眶頓時就紅了，鼻子也酸楚無比。
隔著手機，江少勛根本就發現不了長歡現在的反應，他對長歡沉聲地說道：「當時只有你們三個在場，宋綿綿一直沒有醒來，而你在跟爺爺爭吵離開之後，爺爺被砸暈在了地上。」
長歡原本心酸的心情，在聽到江少勛這句話后，驚訝到瞬間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卻忽略了自己現在在車子上，於是腦袋瞬間就往車頂上撞去，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長歡捂著自己的腦袋，沒有發出聲音。
而江少勛繼續說道：「歡歡，也許爺爺說了什麼事情讓你非常生氣，但是這傷害人……」
江少勛的話還沒說完么，長歡總算明白江少勛現在的意思了，她嗤笑著回答江少勛：「江少勛，你在懷疑我傷害了你的爺爺？你以為你爺爺受傷是我造成的？」
長歡難以置信的聲音，讓江少勛也一時間疑惑了起來，他揉著自己刺痛的太陽穴，好聲好氣對長歡說道：「歡歡，你也知道，當時就只有你們幾個在場，而且宋綿綿現在也沒有醒來。」
長歡紅著眼朝著電話裡頭大吼一聲：「夠了。」
「江少勛，說來說去，你還是不信任我，那又有什麼好說的？」
「行，宋綿綿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就是不想讓她的孩子生下來，她的孩子是我推的，你的爺爺罵我，指責我，還打我，他受傷了，也是我砸的，這些答案，你都滿意？」
「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找警察來跟我談，我保證什麼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警察，你可滿意？」
長歡說這些話的時候，彷彿破罐子摔碎，她說得看似很冷靜，也只有她一直緊握的拳頭，才能泄露出她此刻內心的氣憤。
長歡在說完這些話后，她再也沒有給江少勛一句說話的機會，直接將手機關機。
關機后，她視線看著窗外，窗外的雨砸在了車窗上，也不知道是雨太大，還是她眼淚太多，淚水模糊了雙眼，讓她看不清前方的一切。
江少勛看著被掛斷的手機，他都快忘記了，最近長歡都不知道將他的電話給掛斷多少次了。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也沒有說什麼讓她不開心的事情，為什麼歡歡忽然間就生氣了？
他只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而已，畢竟現在只有長歡一個是清醒的。
醫生給江老爺子做了一個全身的徹底檢查，檢查結果出來后，他們還是原來的話語，醫生對江少勛說道：「江老爺子年事已高，這次被砸傷，希望你隨時做好準備。」
本來是情況不樂觀，現在是做好準備，江少勛差一點就拔槍指著醫生的腦袋，就要問醫生有沒有檢查錯誤。
他問了一遍又一遍，醫生還是堅持原來的檢查結果。
江少勛這才徹底無力地坐在了椅子上，江老爺子被醫生推入了病房，額頭上也纏上了厚厚的紗布，上面還有一點殷紅的血跡。
如果真的是長歡的話，那他以後又要怎麼去面對長歡？
他心裡不願相信長歡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現實的一切都好像再告訴他，爺爺額頭上的傷口就是長歡砸的。
江少勛甚至還問道醫生：「醫生，人有沒有在情緒激動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做了什麼過激的事情？」
「有這個可能，情緒太激動的話，做的事情會不經過大腦，也許等冷靜下來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原來做過了不得了的錯事。」
也就是說，也許長歡不是故意的，但出手傷害爺爺的這種事情，卻是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