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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捷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跟著他,但是短短半天經歷了那麼多事,我覺得老闆這個人雖然變態,冷血,不按常理出牌,但總是能逢凶化吉,一定是世外高人,跟著他總不會死。


  因此我堅決不放開拽著他的手。「我實話告訴你,我義父是聞人非,你護送我去見他,我給你一千金!」


  他眸中閃過異光,眉梢微微跳了一下,說:「哦?」


  我挺了挺胸,自豪道:「那是自然,這鐲子可是我義父給我的,你也看到了。」


  他點點頭,若有所思道:「只是這種款式的鐲子一般是傳媳不子不傳女,我還以為你是他的童養媳。」


  聽到「童養媳」三個字,我的臉頓時又燒了起來,不自覺鬆開手拍他的肩膀,羞澀道:「討厭,你胡說什麼。」


  他默默看了我片刻,轉身走開。


  我急忙又追上了去。


  「喂,老闆,反正你也沒地方去,不如跟我去蜀營吧,我覺得你挺有才的,一定能建功立業,我讓義父重用你。」


  「不要。」老闆冷冷說。


  「你要有多少錢就有多少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當個茶寮小老闆。」


  「不要。」老闆不屑一顧。


  「哎呀,不然就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帶我去吧,你再想辦法弄匹馬來,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他這回不理我了,依舊沉默他的沉默,讓我有些受傷。


  「老闆……你要去哪裡啊?」幾回死裡逃生,我不禁對他有些依賴。


  老闆依舊沉默不語。


  「老闆,那我也不去蜀營了,跟著你可不可以?」我故意試探。


  他斜了我一眼,冷笑:「敢,你就跟。」


  他終於說話了,我喜不自勝,笑道:「你要去哪裡?」


  「魏營。」


  我愣了一下,站住了,他沒有停下腳步,徑自向前。我站了許久,才急忙追上去問:「你去魏營幹什麼?你不是蜀國人嗎?」


  「關你什麼事。」他淡淡道。


  「我們好歹相識一場,同生共死出生入死,我關心你一下嘛。你難道要去魏營當幕僚嗎?」


  「找個朋友。」他說。


  「誰?」我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與你無關。」


  「呃……你會不會幫魏國打蜀國?」我咽了咽口水,輕聲問。


  他眸光微轉,忽地側過頭看我,帶著些許戲謔打量我:「會,又怎樣?」


  「會……」我握緊拳頭說,「我就殺了你。」


  「哦?」他挑挑眉,停下腳步,側過身雙手抱臂,上下打量我兩眼,陰測測地說:「你怎麼殺我?」


  我從背後抽出匕首,指著他,「別以為只有你藏了武器。」


  他掃了我的手一眼,突然之間出手敲向我的手腕,我躲避不及生生吃了一記,痛呼一聲,匕首墜地。他旋即制住我的雙手,反手剪在背後,我背對著他動彈不得,他捏著我的下巴說:「不是有武器就能殺人了,小姑娘家拿筆就好了。」


  我喘著氣,倏地低下頭去咬他的手,沒想到竟然咬了個正著,正咬在他虎口處,他手一緊,卻沒有甩開我,而是放任我咬著,半晌之後,我嘴酸了,抬眼看他,正對上他疑惑奇怪的眼神。我咬得嘴巴酸軟,口水濕了他一手,他不鬆手,我不鬆口,只能拿眼睛瞪他。


  最後自然是他先開口。


  「算了,我送你去蜀營吧。」


  我大喜過望,立刻鬆口。他看著自己的虎口愣了愣,走到溪邊彎下身去洗手。手上兩排齒痕明顯,卻也沒有出血。


  他洗乾淨手,對我說:「快點走吧。」


  「不要找馬嗎?」我疑惑地問。


  他說:「我知道捷徑。」


  所以說他多壞啊,不早告訴我,早告訴我我就不用求他了。


  他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跟著,少頃他問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想了想,說:「你可以叫我笑笑。你叫什麼名字?」


  「笑笑?」他挑了下眉,「為什麼一個字能表達的意思要用兩個字?」


  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我張大了嘴,半天無法解釋。


  「笑笑。」他也不多追究,轉身說,「走吧。」


  我亦步亦趨跟著,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啊?我怎麼稱呼你?」


  他垂著眼眸,片刻后說:「我姓郭。」


  「名字呢?」


  「郭……嘉……」


  我撫掌笑道:「曹魏也曾有個謀士叫郭嘉,不過那人死得早。」


  郭嘉沉默不言,我頓時覺得有些無趣,便又沒話找話道:「你可認識那個郭嘉?你不會是他親戚來蜀國卧底的吧。」


  郭嘉掃了我一眼,繼續保持沉默。


  那一眼看得我再無說話慾望,於是一路無話,翻山越嶺,走走停停,天快黑的時候,他說:「再幾里路就到蜀軍營地了。」


  彼時我已經一隻腳踏進棺材了,聽他一句話如得靈丹妙藥起死回生,精神一振。卻看他同樣走了那麼遠的路,竟是不見頹勢,只是白皙的臉皮有些泛紅,呼吸快了稍許。


  我也沒多大心神去關注他的情況,有道是近鄉情怯,我與義父分別不過數日,感覺卻猶如十年。


  話說回來,叫了他那麼多年聞人非,改口義父竟是毫不彆扭,想來我與他確有父女緣分。


  我邊走邊整理衣冠,問郭嘉道:「你看我現在還灰頭土臉嗎?」


  他看了我一眼,卻是臉色一變,低聲道:「不妙!」


  我也是心尖兒一顫,低聲道:「難道毀容了?」


  他二話不說,抓起我的手腕,撒開蹄子像脫韁的野狗一樣往旁邊的密林中跑去。我左腳絆著右腳,幾次險些摔倒,終於在他剎住腳步伏倒在地的時候,我義無反顧地摔在他背上。


  「老闆……」我苦著臉說,「你能不能先提個醒啊?」


  「噤聲!」他扭頭掃了我一眼,皺了下眉頭。


  剛剛那麼大動作趴下,他蛋疼沒有我是不知道的,但這樣啪的一聲摔在他背上的我,著實乳酸得緊。


  「幹嘛呢你!」我調整了一下姿勢,與他並肩趴著。


  「前方有戰事,你沒聽到嗎?」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頭皮發麻,刷地轉頭向遠方看去,無果,又趴下來耳朵貼著地面探聽。


  「應該只是小規模戰役,此地人煙罕至,除了蜀軍,就只有剛剛經過的那一隊馬賊……」


  我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猛地一把攥住他的左臂,壓低聲音問:「老闆,說實話,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挑了下眉梢,問了聲:「嗯哼?」


  「雖然我現在還想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是我有一種感覺……」我陰測測地說,「你利用了我。」


  老闆似乎勾了一下唇角,淡淡道:「就算我利用了你,你有什麼損失嗎?」


  我仔細想了想……嗯,我多了一百金,還找到了蜀軍,似乎是沒有……


  可能我迷惑的表情讓他心軟了,他竟然和盤托出:「我看了你鐲子內側的姓氏,猜到你和聞人非關係不淺,方才找縣太爺要贖金的時候,就順便說我們兩個是蜀軍的人了。」


  嗯嗯。我用力點頭。


  「反正他們得了消息總會來追殺我們,反正我們本來就要往蜀營方向走,反正我們也打不過他們,就引他們過來,讓蜀軍一併砍了,為民除害,沒什麼不好。」


  嗯嗯。我用力點頭。


  「估計也殺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嗯嗯。我崇拜地看著老闆。


  他走在前,我跟在後,屁顛屁顛地走了好一段距離,便看到地上不少殘肢棄甲。老闆回手抓住我的手腕,說:「快點跟上。」


  我這一輩子都沒有過這麼大的運動量啊!


  遠遠聽到刀槍相擊之聲,多走兩步,便看到了數十蜀兵正與馬賊交戰,眼看那些馬賊已是不敵,敗勢已現。一馬賊大聲吼:「弟兄們,先撤!」


  蜀兵中一將士卻喊:「一個不留!」


  我循聲望去,大喜過望,情難自禁喊了一聲:「金劍哥哥!」


  我不該啊……不該控制不住情緒喊了這麼一句,那一瞬間,兩軍罷兵,紛紛扭頭向我和老闆的方向看來,我揮舞的手僵硬在半空,只聽一人聲嘶力竭地吼:「就是他們殺了老大,弟兄們,上啊!」


  我刷地扭頭看老闆,老闆臉上烏沉沉一片,轉頭就跑,我提步就跟,淚流滿面地跟。


  我和老闆四條腿撒開了狂奔,七八個馬賊跟在我們身後追殺,幾十個蜀兵又緊隨其後,那場面定然壯觀得很,若我不是跑在最前面的那一個。


  我們兩腿不敵四蹄,很快便被馬賊追上,只覺耳後生風,下意識地往左一退,大刀便貼著耳朵劃過,削斷幾縷髮絲。若不是我躲得快,此刻便已腦袋開花了。


  剛躲過一下,又一刀劈來,我胸前被人用力推了一下,不由自主向後倒去,堪堪躲過一刀,就地一滾,卻沒完全躲過後招,刀鋒削過後背,刺骨疼痛。我眼淚婆娑地回頭看去,卻見老闆往另一個方向滾去。這麼一緩,後面的蜀兵便追了上來。金劍哥哥吼道:「保護司馬笑!和那……誰誰!」


  老闆動作明顯頓了一下,這麼一頓,便被那馬賊用刀背劈了右肩一下。我后領一緊,身子懸空而起,被那麼輕輕一甩,從馬賊頭頂上飛了過去,落在蜀兵之中,不知道是誰的傢伙接住了我,姿勢掌握不太正確,動作也有些隨意,我頭下腳上的,腦袋在馬鞍上撞了一下,差點連胃都要吐出來,待那士兵將我擺正了,我恍恍惚惚看到老闆被馬賊抓到了馬背上……


  「救他……」我只來得及說出這兩個字。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經常做一些不靠譜的夢,但這個尤其不靠譜。


  我夢到劉阿斗長大了,英俊瀟洒風度翩翩,逼著我嫁給他,我很是為難,問聞人非該怎麼辦,聞人非說,笑笑你若不願意,沒有人可以逼你。


  我嘆著氣說,我算哪根蔥啊,他們想我怎樣我就得怎樣,我連草民都不如,我是屁民。


  聞人非說,笑笑的心愿是什麼,我都會幫笑笑實現。


  我臉紅紅,心亂跳,說那好難為情啊,怎麼說得出口呢……


  聞人非笑得極溫柔無害,像在誘供似的,輕輕撫摸我的腦袋,說,笑笑只管說。


  我抿了抿唇,正待開口,忽然聽到平地一聲厲喝——逆賊,放開主公!

  我目瞪口呆,轉頭看去,只見一人立在門口,手持長劍,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和聞人非,口中道——


  主公有難,微臣救駕來遲……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表情那麼糾結。」頭頂上輕飄飄飛來一句話,那聲音溫溫涼涼的,聽著甚是耳熟,像是我家隔壁幾乎每夜都會響起的簫聲。


  「丞相。」腳步聲走近了,「有探子來報消息了,說是銀劍和司馬夫人已往洛陽方向而去。」


  「知道了,退下吧。」


  那腳步聲又遠了。


  「醒了,還裝睡嗎?」額上輕輕挨了一下。


  我睜開眼睛,捂著額頭,看著他傻笑。


  他唇角微揚,長睫掩著眸底的淡淡笑意。「笑得出來,那就是沒事了。」


  「義父啊……」我悠長悠長地喚了一聲,然後說,「我腳疼,背上也疼。」


  「右腳崴到了,背上受了點刀傷,沒有大礙,休息幾天便好了。你剛剛聽到了,你母親和銀劍已經去洛陽了,你呢,怎麼一個人找來這裡了?路上可有遇到危險?聽說之前還有人同你一路,那人是誰?」


  「誒!對了!」我一拍床板坐了起來,扯到背上的傷口,疼得嘶了一聲。「老闆呢?」


  「老闆?」聞人非疑惑地看著我。


  「是啊。他是茶水鋪的老闆,這一路上多虧他護著我了。」我把老闆聳人聽聞的事迹簡要向聞人非一說,充分發揮了我史官的專業才能,三言兩語,簡潔利落,然後做了一番評論。「這人,真真是個變態,不走尋常路。」


  聞人非眼神一動,若有所思道:「是嗎,這人的身份恐怕有所掩飾。他自稱郭嘉,剛好曹家當年有個謀士也叫郭嘉,不過聽你描述二人年紀並不相符,或許這老闆真實身份與郭嘉其人有所關聯也說不定。」


  我用力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他還說要去魏營呢!這多危險啊,如果他給魏軍效命,那我們又多一個麻煩的敵人了。」


  「你認識的這個,不是郭嘉,只怕是郭『假』。他如果真是郭嘉的親人或者友人,應當不會為魏軍效命。曹氏主公對郭嘉有知遇之恩,對他言聽計從,司馬氏如今把持曹氏朝政,已是無冕之王,於曹氏有仇,為避嫌自清,許多曹氏昔日謀臣都已退出朝堂。」


  「那是那是,義父說得是。」我連連點頭,「反正呢,我們把他扣在蜀營就是了。對了義父,他人呢?」


  聞人非神情頓時有些尷尬,無奈搖了搖頭道:「金劍不力,讓馬賊劫走了人。」


  我張大了嘴巴,真心為老闆感到心痛。


  被馬賊劫走,菊花和性命,就不可兼得了。


  「那個……沒有派人追擊嗎?」我問。


  「金劍率兵追出數十里,但對此地地形不熟,被他們甩開了。從方向上看,那些馬賊應該是往東北方向,而他們前方便是魏軍營地。那些人是連環寨餘黨,如今連環寨已經被剷平,他們不會再回此地了,是去北方為非作歹,還是投奔魏軍,都很難說。」聞人非溫暖的掌心覆上我的腦袋,柔聲說,「你別擔心了,那個郭假不是尋常人,定能逢凶化吉。」


  「嗯……」我咬著指尖點頭。


  聞人非拉下我的手,笑著說:「你煩惱的時候便喜歡咬指甲。」


  別的姑娘家十指如削蔥,指甲如圓貝,我的指甲像被老鼠咬過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回手,我沖聞人非笑了笑。


  「你方才只說如何尋到此地,卻還沒說為何出走蜀都。」聞人非又問,「蜀都發生什麼事了?」


  我斟酌了一番,覺得更加難為情了,但在聞人非的注視下,又忍不住說了出來。


  「太后要我給阿斗侍寢,這怎麼可能嘛……我就隨便糊弄過去騙了她一把,沒想到被她識破了,便又把我打入冷宮。我覺得呆在那裡早晚要出事,就帶著娘和銀劍哥哥出來找你了。」說到此處我滿腹心酸委屈,想在蜀都之時,我雖然是個沒什麼地位的史官,卻好歹不愁吃穿,也沒吃過苦頭,一出門,不是被追就是險些被殺,一路連滾帶爬才摸到蜀營,只差一點點小命就沒了,如今看到聞人非,心上的大石才算落了地,卻仍是忍不住眼眶發酸,腦袋往他懷裡鑽。「義父……你可不可以收留我啊……」


  聞人非雙手握著我的肩頭,不知是想抱抱我還是想推開我,似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嘆了口氣,並不回應我的擁抱,只是輕拍我的後背安撫著。「笑笑,行軍打仗,諸多不便,更是生死攸關,這裡不好玩……軍中素來不允許女眷隨行,待你傷勢好些,我便讓人送你去找銀劍和你母親,先去洛陽投奔親戚也好過留在軍中。」


  雖然知道他是為我著想,但他這樣的態度還是讓我心口一陣陣揪痛,一路辛苦到此,聽他這樣淡淡的推拒,我也不知該說什麼了,只有鬆開了抱著他的手,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雙手,咬著下唇強笑道:「我也不想成為義父的拖累,既然義父這麼安排……我聽話就是了……」


  聞人非輕輕嘆息一聲,外間有人傳話喚他,他吩咐我好生休息,待會吃了葯便要拔營上路了。


  軍中的藥草對治療外傷效果極好,只是入口太苦了,我飲得淚流滿面,嚇得老軍醫多給了我好幾顆甜棗。


  我用力咬碎了甜棗,換好衣服拄著拐杖出門,便看到聞人非和趙昀將軍在不遠處說著話,大軍已經開動了,陸陸續續向東邊行去。聞人非餘光瞥見我,同趙昀說了一聲,便抬步朝我走來。


  「大軍已然拔營了,笑笑你有傷在身,就隨輜重部隊慢行吧。」聞人非說道。


  「那你呢?」我握緊了拐杖,小心問了一句。


  「我自然是要先行一步了。」聞人非輕撫我的腦袋,安慰道,「放心吧,姜惟會和你們同行,你有事找他便可。」


  我強掩著失落,輕輕道了聲:「我明白的。」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只是頓了頓,便轉身離開。


  不久姜惟便也來了,此時大軍已經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運送糧草被服的輜重部隊。姜惟見了我,神色有些古怪,探過頭來,壓低了聲音說:「我聽說你是被太后逼出來的,老實告訴我,真的是蜀都呆不住了?不是自己想跑出來的?」


  我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姜惟眉心微皺,倒是沒有和以往一般與我抬杠,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希望是我自己多心了,但你最好也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看向他。


  「沒什麼。」他卻迴避了這個問題,扶著我說,「我們也該上路了,那邊有運送被服的車馬,上面鋪了被服會軟些,你便坐車上吧。這一路上為避免麻煩,你還是穿著普通士兵的裝束,性別和身份都不要對外人提起,別人若問起你的身份,你就說你叫馬笑,原來是我帳下的士兵。」


  我嘟囔了一句馬笑不好聽,姜惟撇了撇嘴,不理會我。


  姜惟換上軍裝倒是比在蜀都的時候正經多了,他是聞人非的徒弟,雖然年紀不大,但在軍中也頗有些威望,事情也不少,因此安頓了我之後便也去其他地方布置了,輜重部隊也離開后,大軍這才算正式離開蜀國,進入魏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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