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練武功
師傅，師傅肯教我練功了，看來，師傅還是蠻不錯的啊。小龍心裡美滋滋地，屁顛屁顛地跟著師姐上了山。
白雲峰真是個好地方，上了山頂，放眼望去，有萬畝原始林、各種銀杏林、紅樺林、白樺林、箭竹林、松樹林等數不勝數。
一陣微風吹來，朵朵白雲就好像從腳下飄過，有一種不是神仙勝似神仙的感覺。
「看見那片松樹林了嗎，小龍？」師姐指著前方問。
「看見了。」小龍很興奮。
他倆又一起到了那片松樹林中。
「小龍，我們修行也要從最基本的練起，現在，你就要從砍樹開始，看我的。」
師姐話還沒說完，便揮舞斧頭向一顆碗口粗的松樹看去。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那棵碗口粗的松樹竟然攔腰斷了。
小龍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看不出，小小的師姐竟然有這麼大的力道。
「發什麼呆，你過來試一試。」師姐笑著說。
說實話，師姐笑起來和師母一樣，給人一種很溫馨的感覺。
小龍接過那把斧頭也學師姐的樣子，向旁邊的松樹看去。媽呀，小龍的虎口被震的生疼，斧子差點脫手，可是那顆松樹卻紋絲不動，樹皮上只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斧痕。
「哈哈……」師姐在一旁都快笑彎腰了。
「師姐，你笑什麼啊？難道我還沒有你的力氣大？」小龍滿臉的不解。
「小龍，砍樹不是靠蠻力的，靠的是內力。你看一下那把斧頭。」
「啊，還沒有開刃，我說呢，這什麼時候才能砍斷一棵樹啊。」小龍有些沮喪。
「小龍，如果你有足夠強的內力，一天砍斷好幾十棵樹，那只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師姐開導道。
「那怎樣才能夠有很強的內力呢？」
「這就要靠你砍樹練習了啊，等你有了足夠的耐力，再學習練功心法，就成了。用功砍樹啊，不要叫我爹失望啊。師姐還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
師姐亮出一把很小巧的寶劍，御劍而去。
望著師姐的背影，小龍喊道：「師姐，我也要飛。」
「咚、咚、咚……」山谷中回蕩著砍樹的聲音。
天黑前，小龍砍的那棵樹還是紋絲不動地立在那裡，小龍真有些絕望了。
天黑了，天空沒有一片雲，一輪圓月在這一碧無際的大海中航行，孤獨地撒下了一地清冷的光輝，地上，山峰上都染上一層銀白色，夜非常安靜，只聽見「咚咚」的砍樹聲。
雖然小龍十分賣力，可連一棵樹也沒砍斷。看著天上的圓月，小龍感到很孤單，很委屈，要知道，以前家裡雖然窮，但有爹娘的疼愛，還有那麼多玩伴，小龍是很幸福的。如今在這白雲門，要受這種苦，心裡自然是很難受的。
也不知道諸葛羽怎麼樣了。
小龍做了記號，準備明天繼續砍這棵樹，就不行砍不斷。他兩手空空地回到了住處，小胖師兄鼓勵他。可是，小龍總覺得大家是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
晚上，小龍一合眼，草村的凄慘情景便又浮現在眼前。迷迷糊糊地，小龍從惡夢中驚醒了。
外面月光很好，透過窗戶照在了屋裡。小龍悄悄地起身，來到了屋外。
皎潔的月光揮灑了一地，就好像白晝一樣。
小龍開始想家了，也有些想諸葛羽了，不知他過的怎麼樣了。
對月思親，這一點也不假，孤單的月亮總是容易勾起人心底那濃濃地鄉思。
小龍的眼睛濕潤了，但他沒有哭。雖然自己在這裡呆的很彆扭，但白雲門能收留自己，已經很不錯了，小龍很知足。
小龍正要反身回屋，有個東西掉在了地上，聲音很清脆。
原來是懷中的那個珠子掉在了地上，小龍撿起珠子，對著月光照了照，一片幽綠，很溫和的顏色。上面隱隱有小小的金色的「佛」字在流動，而且還有慧智師傅和藹的笑容。
這麼好的珠子，可不能丟了。小龍從腰帶上找了一根紅色的線，把珠子串起來，打了個結，套在了脖子上。那珠子給人一種涼涼的感覺，很舒服。
小龍想起了慧智師傅教給自己的佛法口訣，反正也睡不著，於是，小龍便盤腿坐在地上，默念口訣，本來砍了一天的樹，渾身上下酸痛無比，奇怪的是，念了佛法口訣后，渾身上下舒暢無比，全身的血液都好像活了起來。
這口訣真好，小龍心裡一陣歡喜，倒頭便睡著了。
一日飯後，大師兄丁仁傑與張小龍一起來到房間，道：「小師弟，我派道法很重視根基，你初入門，我先傳你基礎道術，你記牢之後，自行修鍊，如果有不明之處即來問我，知道了么？」
張小龍連連點頭，心中很是激動。
丁仁傑道：「入靜，是修鍊內功的第一關，也是至關重要的一關。隨著入靜程度的加深，功夫也在不斷精進。在這種狀態中，練功者以一念代萬念，渾渾沌沌，恍恍惚惚，沒有區分，沒有差別。道家稱之為守一，老子的《道德經》中有一段活描述了這種狀態：『道之為物，惟恍為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在入靜狀態下，氣機才能發動，真氣才能勃勃生髮。人的下丹田就像一個熔爐，只有入靜才能點起熊熊火焰：又像一個蒸鍋，只有入靜才能引起沸騰。」
張小龍點點頭，道：「好的。」
丁仁傑又道：「還有，你要切記：本門武功，精深神妙，有些不懷好意的邪魔妖人，有窺探之心。你要立下重誓，學成之後，不能傳給外人。」
小龍心中一動，道：「是。蒼天在上，厚土在下，弟子張小龍日後若泄露白雲門道法秘密，必遭五雷轟頂。」
看著小龍一本正經的樣子，丁仁傑笑了笑。讓他在桌前坐下，先教他如何打坐、冥思，然後說了一下人體經脈和精氣運行，最後便傳了他「太極玄道」第一層的修行法門。
「太極玄道」是白雲門奇術妙法的根本，是二千年前白曳道人從那無名古卷上領悟而出，經過歷代青雲門宗師精心鑽研，到現在，已經成了無上道法，讓其他各派望塵莫及。
張小龍送走了大師兄，回到屋裡，關好房門，心中有說不出的興奮，連早上砍樹的疲勞也不知丟到哪兒去了，渾身上下滿是力氣。
他深深呼吸，慢慢走到床上，按大師兄傳授的姿勢打坐，閉上眼睛，正要按大師兄傳授的口訣修習，忽然心中一動，猛地睜開雙眼，失聲道：「不對啊！」
大師兄傳授給他的「太極玄道」第一層的修行法門，功用只在兩個字：練氣。修鍊的人，在靜坐的狀態下，丟開一切煩惱，引天地靈氣入體，藉此與天地一息，進而感悟天地造化。這是修鍊的基礎。
這種修習法門，本是道教數千年來千錘百鍊之法，決無任何差錯疑義，但此刻的張小凡卻迷茫了。因為他今日所聽到的，與當日慧智師傅傳給他的那套口訣，修行方式是截然相反的。
其實，張小凡不知道，太極玄道是道家的無上妙法，但慧智所傳給他的那套口訣卻也是佛門的至高法道。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修習方式。
佛門道家，都有悠久的歷史，但不相往來，自有各自的修行法門，是背道而馳的。此刻白雲門白雲峰上一個小小弟子張小龍，卻被此事搞得頭大無比。
「哪個是對的呢？」小龍跳下床來，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又不敢問人，最後只得獃獃坐在床邊，長嘆一聲。
最後，張小龍在心中對自己道：「算了，我兩樣一起修鍊就是了。」當下不再多想，心中反而一陣輕鬆，重新上床，打坐冥想。
只是他想的容易，做起來卻完全是另一番光景。太極玄道鍊氣，要張開全身七竅毛孔，引天地靈氣進入體內，以穩固身體元氣；而佛法口訣卻要求入寂滅境界，閉塞全身意想行識。二者是大相徑庭的，完全是兩回事。
如果是別人，肯定會捨棄一個，但小龍比較木訥，他牢記著慧智師傅的重託，苦心修鍊。在接下來的三個月中，小龍除了每日風雨無阻上山砍樹，便用心修鍊這兩種不同的功夫。只是練來練去，就好像是在原地打轉，毫無長進。
三個月後，一日，田不悔忽來興緻，前來探察張小龍的修道情況，不料一問一試，差點把他氣個半死。
普通人修習太極玄道第一層，三個月後都當有小成，可以初步引天地靈氣入體。不料張小龍資質之差，當真少有的罕見，真是一個極品。修鍊足足三月，居然連全身孔竅也不能控制自如，至於引靈氣入體更是勉強了。
田不悔瞪大眼睛，滿臉怒容盯著張小龍，旁邊的弟子都有同情之色，卻不敢出聲，本來丁仁傑還想替張小龍說上兩句，但看自己教出的師弟居然練到這種地步，臉上無光，也不敢說話，只有嵐嵐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笑話。
小龍滿臉羞愧，跪在田不悔面前，無地自容，心想不論師父如何責罵，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