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局鋪開
文人的筆墨是把殺人刀,殺人於無形之中。
第二天劉滿洲滿門被西涼姦細所殺之事傳遍了長安城,整個大梁學子無不憤慨,其中以長安才子溫如初與江南才子柳環晟為首的南北仕子們,寫了篇萬名書。
才子佳人們紛紛在書上簽名,一來表達對劉滿洲的欽佩之意,而來逼迫朝廷找西涼國討個說法。
萬名書一出,整個長安陷入了瘋狂之中。
朝廷迫於壓力,不得不貼出告示,表示將會在半月內破案,緝拿兇手,還劉府上下二十三口人一個公道。
緝拿兇手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長安府衙身上。
廖方貴心裡苦啊,他本想著拋出常思晨是西涼細作的事,能換得天子的諒解,不去追究追究失職之責,不想卻引火上身,失職之事天子確實沒追究,卻給他下了另一道聖瑜,半月內掙破劉府滅門案,否則提頭來見。
廖方貴倒寧願朝廷追責自己失職之罪,總比掉腦袋強吧。
常思晨此時怕是已經到了西涼國了,自己上哪去破案去,況且時間只有半個月。
「幸天罡,你務必在半月內破案,否則你我的腦袋都將不保。」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廖方貴自然而然地將破案的重任交到了捕頭幸天罡身上,幸天罡乃長安城第一神捕,若是他都無法在半月內偵破此案,怕是這長安城便沒人能破案了。
幸天罡領了軍令狀后,推出了府衙,領著一隊衛兵浩浩蕩蕩地出了城。
此案的第二案發現場已經找到了,正在城外的十里廟,除了劉滿洲外,劉府家眷都在十里廟遇難,而從凌亂的現場來看,現場的兇手應該不下五人,而且訓練有素,手段殘忍。
「十五天!」
「十五天!」
幸天罡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十里廟,眉頭微微蹙起,「無論你躲在哪裡,十五天內我都要將你找出來。」
……
阿嚏!
李行歌躺在院里的鞦韆上,不停滴打著噴嚏。
身旁秦昭昭時不時地遞個紅棗給他,二人吧唧吧唧地吃著,好不悠哉。
「行歌哥哥,你說這些仕子們不是吃飽了撐著嗎?明知朝廷不會為了劉滿洲而去跟西涼開戰,卻偏偏要寫什麼萬民書。退一萬步說,萬一大梁真的跟西涼國開戰了,最後還不是百姓遭殃,這些個書生怎麼就這般死腦筋。」
李行歌苦笑道:「丫頭你不懂,學子們常年讀著聖賢之書,面對不平等之事,自然要討個說法,他們心懷大志,一心想著為國效力,滿腔熱血之餘,哪會權衡這麼多。」
秦昭昭有些不解:「這麼說你是贊同他們這麼做了?」
李行歌攤手道:「贊同,當然贊同。不僅贊同,我還在萬民書上簽名了呢。」
秦昭昭雙目瞪得老大,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一句話:「那你當我剛才的話沒說。」
「行歌哥哥,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玩,四處玩。」
「真玩?」秦昭昭還是有些擔心那晚的事情會敗露,朝廷下達十五天破案,這萬一真有那個捕頭查上門了該如何應對。
李行歌的態度似乎對這事一點都不害怕,秦昭昭也不好多說什麼。
但她是個玩不住的丫頭,趁著這幾日清閑下來,她打算再好好去經營經營太白詩集的銷路問題。
「要不,你再多寫幾首詩?」
「這樣不好吧。」李行歌連連拒絕,這剽竊詩詞在古時候可是大罪,最為文人所不恥。
雖說李行歌是以現代人的身份來到古代,卻也不想過多地去剽竊那些名人詩詞,不過剽竊小說嘛,還是可以的。
去了幾次香溢樓,李行歌覺得那裡面說書先生說的那些書,都太老套了,完全吸引不了人,若是自己依葫蘆畫瓢寫本武俠小說出來,沒準銷路還能很好呢。
寫什麼呢?
有了!
「昭昭,去給我取筆墨來。」
「好嘞!」
……
長安城西的一間庭院里,花紅柳綠,綠水紅魚,幾名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戲耍與庭院之中。
這三人的裝束有很大的不同,其中一氣質絕佳的少女穿著一間淡黃色的綢緞長裙,一頭烏黑的秀髮被一根鳳頭釵盤在頭頂。
至於那最後一位少女則穿著僕人的衣裳,時常伴隨在氣質絕佳的少女身旁,看得出應該是她的丫鬟。
「月姐姐,自從你去了西涼后,我都三年沒進宮玩了,沒想到著紫蘭苑裡的花草都長這麼高了。」佩劍少女看著周圍的環境無不感慨道。
「是啊,我這次回來還驚訝呢,沒想到父皇一直命人幫我打理了這紫蘭苑。你看這些紅鯉,還是我三年才放下的呢。」
說話的這位月姐姐乃當朝天子庚慶帝的掌上明珠『蘭月公主。』
庚慶帝膝下有四子一女。
太子慶王。
二皇子嘉王。
三皇子幀王。
四皇子趙王。
而這位蘭月公主是大梁國的唯一一位公主,可想而知庚慶帝對她的疼愛絲毫不亞於幾位皇子。
「綠蕪,你去給招兒倒杯茶過來。」
「喏,公主!」
丫鬟綠蕪走後,蘭月公主急忙將佩劍少女拉到一邊,輕聲調侃道:「招兒老實交代,這幾年你可有看上哪位如意郎君。」
「姐姐說什麼呢。」佩劍少女少女眼睛一瞪,拍了拍胸脯,故作鏗鏘道:「我楚招兒是何許人也,豈是那麼容易動心的人。」
「招兒,聽說嘉王曾經像父皇提過,想納你入嘉王府之事。」
「有嗎?」楚招兒有些雲里霧裡,想了半天搖頭道:「我才不要嫁給嘉王呢,他為人死板,不苟言笑,跟他在一起還不被蒙出病來。」
蘭月公主笑了笑,低聲道:「話雖如此,可你是否想過嘉王為何會像父皇提起這事,怕是其中有一半都跟你父親乃兵部尚書有關。」
「姐姐的意思是?」楚招兒微微蹙眉。
「這段時間太子跟嘉王鬧得很兇,我想提醒你切勿摻和到其中,我等大梁兒女的婚姻大事,豈能成為皇位競爭的犧牲品。」
「對,就是這個理。」楚招兒咧嘴笑了起來。
一旁丫鬟綠蕪端著茶水走了過來,蘭月公主接過茶水輕呡了一口后,頓時轉了個話題:「招兒,你最近可有去香溢樓?」
「沒去,那等酸腐之地,我才不稀罕去呢。」楚招兒將茶水一飲而盡,捏著下巴反問道:「姐姐怎麼也開始惦記那等地方了。」
「惦記倒談不上,只是我曾經欠下一名西北仕子五兩銀子,尋思著若是你去了,若能偶遇到他,便順道幫我把銀子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