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盛熾有些驚愕的看著大老板不按照流程行事還在想會不會被賓館裏的保安給趕走的時候,就已經被拉著出了電梯,進入了大老板的房間。
房間不大,本以為大老板該是講究排場的,不想也隻是一個簡單的標間,倒是絕對的幹淨與舒適。
“恒安哥,你在這裏有房間的?”這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問道。
“不然你以為我帶你上來做什麽?”周末的晚上前來開房的人很多,盛熾也一直在排隊等待,沈遠之可不想浪費時間在大堂給人看笑話。
“可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帶我上來作甚,似乎,你最是討厭別人進入你的私人領地!”盛熾一字一句的道,對於沈遠之,她所知道的,她所了解的,遠超別人。
“你不是別人。”沈遠之有些煩躁的扯開自己的領帶,頭一次討厭起自己的性格來,似乎麵對感情,他總是別扭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what?恒安哥,你這是……何意?”盛熾覺得自己的思維不大夠用,同時也覺得自己的說話方式,當真是地地道道的中西方合並了。
“都生死與共上窮碧落下黃泉了,你覺得自己還是外人麽?”沈遠之脫下自己的外套隨手扔在了床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已經下定的決心,卻在看到這個溫婉的仿若大家小姐的人兒時,突然沉沒在了心底,恍然之間,並不直白的話已經說出。
他覺得如果自己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就會褻瀆了這個人兒……所以再等等,再等等吧,等他將一切都解決之後,等他將自己的天地裏所有烏七八糟的人或物全部擯棄之後吧。
但在此之前,他必須確定盛熾不會離開自己,也不會有其他的變故發生才行。
盛熾正愣在沈遠之那一句生死與共碧落黃泉裏,突地她又聽到他說:“你和陳果的婚禮怎麽樣了?”
“我不會與他成婚的,一切都已經過去,這個婚禮也別無意義。”她當時是為了排遣心中對沈遠之的那份說不出口卻每每都被打擊的體無完膚的愛意,才沉淪在陳果的溫柔攻勢之下,如今再度看清這個人,看清自己,還有什麽好說的?
“嗯,有覺悟,他不適合你。”沈遠之心情不錯,連著總是冷漠疏離的臉上也泛起了淺淺的笑容。
盛熾看得一驚,“那你認為什麽樣的人才適合我呢?”似乎是呢喃問與風兒,又似乎是專注的問著沈遠之。
沈遠之毫無壓力得道:“自然是我一樣的存在,不過像我這樣的人可不好遇見的,你還是仔仔細細的尋覓吧。”
“噗嗤。”盛熾突地笑出聲來,這是她在出了醫院之後的唯一一聲笑容,也是最燦爛的笑容,沈遠之看的呼吸一滯,似乎胸腔裏迸發的感情並不僅僅隻是喜歡這兩個字可以概括的,有什麽更深的東西開始湧現。
“今夜,你就在這裏睡吧,這屋子絕對幹淨,誰知道別的房間裏曾經住了什麽樣的人。”沈遠之有些嫌棄的道。
盛熾活絡了一下雙肩,在總裁辦公室裏僵直了一天的四肢此刻放鬆下來,倒是累得很。
“怎麽,還沒有痊愈麽?”看到盛熾的動作,沈遠之湊近了幾步,有些擔心的看著她。
盛熾搖了搖頭,“已經痊愈了。”她自不可能說原因,沈遠之也體貼的沒有再問。
看著近在咫尺一個模子裏刻畫的容顏,盛熾的眼眶竟突地有些發紅,恒安,恒安,一世恒安,希望這一生的沈遠之是幸福的,是安康的。
癡戀,癡戀,他們會有情人終成眷屬,絕對。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恒安哥,你……”她忽然抬頭,撞上了沈遠之的下巴,雙雙倒吸了一口涼氣,要問的話也因為這一聲疼痛而卡在嗓子眼兒。
她想問,你喜歡我麽?
“怎麽了?”沈遠之揉捏著她的額頭,原來,一直都是一個人,一直都是,這樣的溫柔,依舊是沈遠之。
搖頭,搖頭,盛熾看著屋子裏的一張大床,“我若是在這裏休息,你去哪兒?”
“我自然也在這裏,不然你以為我會將自己的床給你?”沈遠之挑眉,好笑的看著眉頭逐漸開始褶起的人兒。
盛熾有些不能理解沈遠之的思維跳躍,把自己帶上來,“難不成同床共枕?”跟他待在一起,似乎又回到了不斷頂嘴的時日。
氣氛,稍稍輕鬆了些許,沈遠之的鳳眸微微眯起,“你敢?”
“你敢我為什麽不敢?”她可還要勾引沈遠之今生能夠癡戀於她呢,就不相信美人在懷,你還能坐懷不亂,一旦生米煮成熟飯,依著沈遠之的性格必然會對她善待有加的,這一點的把握她還是有的。
此刻,對於她那個所謂的未婚夫陳果,也不知道被她忘在了什麽地方。
盛熾挑釁的看著沈遠之,沈遠之先是一喜,隨即又皺了皺眉,誰都能用這個激將法讓她就範麽?自我保護意識太差!
剛想開口訓斥兩句,卻聽到了敲門聲。
“老大,你看到美人就將我們全忘記了是麽?”門口一個黃發藍眸的人說著一口純正的英文,抱怨的將行李拖了進來,順道將那株摔在地上的朱頂紅給抱了上來。
盛熾驚疑不定的看著一來就躺倒在沙發上的兩男一女,這些人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但這幾句英語她卻是聽懂了,因而有些尷尬的站在一邊。
轉而在看到沈遠之戲謔的眼神的時候,那些不知從何而起的尷尬紛紛飛去了爪哇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氣質高貴的仿若皇家公主一般的人兒。
沈遠之抬了抬眉,從前的盛熾雖然氣質非凡,但到底缺了一些優雅和高貴,而如今的她卻仿若就是一個大家裏的千金小姐,一舉手一投足多的是千金的架勢。
這變化不可謂不大,從前的盛熾難道是刻意的偽裝?
想著,又搖了搖頭,他從前與盛熾接觸的時間並不能算是特別的長,畢竟公事公辦的時候多的是他對她刻意的刁難,隻因為想要盛熾記住他,或許方法偏激了些,但到底是有些用處的,比之於旁人,盛熾與他更多了幾分親昵。
“好好說話。”他瞅了一眼兩男一女,半是訓斥的道。
“什麽叫好好說話,怎麽有美女就不準我們說英文啦,不待你這麽歧視的。”黃發藍眸的青年攤到在沙發上的身體突地彈起,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盛熾,繼續打趣似得說著英文。
“他就是歧視,你們也隻有被歧視的份兒。”盛熾自沈遠之的話中知道這三人是懂中文的,那麽,她就不客氣的展示展示所謂中文的博大精深。
果然這幾個人也僅僅是會說中文,聽得懂中文,至於這高深的歧視,被歧視,明明很正常的卻語義別扭的言語讓幾人紛紛皺起了眉頭。
“老大,什麽意思?”分開來每一個詞他們都懂意思,但是連在一起,請恕他們理解無能。
終於正常的漢語問句,沈遠之大發慈悲的回答了,“你理解的意思!”
黃發藍眸小青年揪著頭發,“我就是不理解才問的啊。”
“我當你會順著問,我理解的意思是什麽意思呢?”盛熾走至窗邊坐了下來,一派寧和的情況下,不著痕跡的將這外國小夥子繼續朝著胡同裏帶,沈遠之好笑的看著盛熾。
如此一來,黃發藍眸的青年憋著嘴,終於不再多言了,至於那沙發邊上坐著的一位長發少女,此刻毫不客氣的哈哈大笑出聲,“kit,讓你不知尊重為何物的,被擺了一道吧。”
“kiwi,我可是你哥哥,有沒有點兄妹愛啦?”kit也就是剛剛那個黃發藍眸的青年,一張臉上泛著淺淺的恨鐵不成鋼,語氣卻是輕鬆地,顯然是沒有將kiwi的話放在心上。
“好啦,別讓老大的女人看了笑話。”坐在中間沙發上的男子看上去頗為沉穩,此時出口,連嗓音都是沉重的,倒是讓盛熾微微一愣,她側首看過去,是個和沈遠之完全不同的類型,若說沈遠之冷漠之時如雪山冰水拒人千裏,溫潤之時又是君子如玉,腹黑之處更有黑夜修羅之感,但到底本心是內斂深沉的。
而這個人一張鐫刻的棱角分明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一隻墨鏡斜斜待在眼睛上,似乎是要遮住那透著眼鏡都能滲出的微茫,這人就是一隻狐狸,一隻心中藏著野心的狐狸。
盛熾眯了眯眼,這幾個人一眼看上去可都不簡單,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沈恒安的身邊出現過這些人,忽而她想到醫院裏的那名醫生,可是跟自己說過,沈遠之攤上麻煩了,他們是來幫助沈遠之的?
想要相信,卻在看到這幾個人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樣子,眉頭挑了挑,識人不清是會倒黴的,所以,她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被那隻狐狸稍稍迷了眼的盛熾並沒有注意到他口中的話,因而也沒有說出什麽反駁的話,而沈遠之巴不得誤會的人越多越好,當名聲已經確定,盛熾便沒有逃離的機會。
隻是,那人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個東西方的混血兒麽?“阿熾,你在看什麽?”
盛熾在沈遠之的這一聲喚中清醒了漂遊不知到了何方的思緒,“想看看世間是否當真有狐狸精一般的存在?”
她的回答,眾人先是一愣,隨即笑的前俯後仰,而一直帶笑的那隻狐狸,臉上的肌肉也清晰可見的鬆了鬆,“於是,阿熾小姐,你可看到了?”
“不過爾爾,若是每一隻狐狸精都是這個模樣,怕是商紂王也不會罔顧朝綱了!”盛熾笑的溫柔似水,除了沈遠之其他人都愣愣的看著她,明知道他們不是本國人,竟然跟他們拽文嚼字還帶上了曆史文學,這就是故意的啊!
甩了一個眼神給沈遠之,‘你老婆管管!’
沈遠之冷著的眸子有了淡淡的熱度,對於這個眼神視若無睹,他驕傲著呢,不過真如蕭逸所說,盛熾是學中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