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茫然的走過大街小巷,她甚至覺得無處可歸,記憶中的路卻帶著她一步步的前進,終於是看到了LA的大門,這簡單來說就是個廣告策劃公司,但是往大了說,它是個廣告行業的領頭羊,每一個廣告的推出,都是一份非同凡響的存在,公關部,策劃部,宣傳部的強大,一直為業界人士津津樂道。
吃穿住行,等等與民息息相關的,奢侈品,明星代言的策劃,以及近年來甚至與國家公益、軍事宣傳搭上了橋梁,令人眼紅不知歸路。
而盛熾就是這間大廈LA的財務部負責人,她也是除了沈遠之那些上層人之外,唯一一個能夠接觸到整個LA團隊的人。
今天是周日,整個LA也隻剩下保全和值班人員,盛熾這張臉根本就不需要工作證,有人笑稱她為LA的公司之花。
所以保全也好,與她笑了笑,寒暄關心了一下她的身體,就放行了。
盛熾在電梯的上升過程中想了好久剛剛保全的話。
“盛部長,總裁可有醒了?”
“他沒有回來麽?”
“沒有,可能知道今天是周日吧,說來總裁和你竟然雙雙遇到車禍,嘶,若不是知道你二人水火不容,我都要以為總裁是喜歡你呢。”保全知道盛熾的性格,所以不大不小的開了個玩笑,說罷見盛熾隻是笑笑,稍稍嚴肅了表情,“不過那場車禍應該是人為吧?”
“這……從何說起?”
“你不知道麽,據說,當時啊,你是被總裁抱在懷裏的,當時可是紅燈,而肇事者逃逸這麽久了都未曾逮到!”
……
沈遠之作為LA這個業界龍頭的大boss,可謂是招敵無數,這次車禍必然是有意為之,自己或許隻是個被牽連的,而沈遠之自知原因,才不顧生死救了她?想到這裏,盛熾有些失落,以他的性格當真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僅僅麽?
不,她不相信,生死關頭,有些事情是來不及多想的,一切都是本能,是不是這樣可以代表,沈遠之待她,至少不如表麵那麽厭惡?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也打斷了盛熾的思想,邁步而出,尋到沈遠之的辦公室,特殊的,她不僅僅是財務部的部長,更是沈遠之的秘書,也不知這人是怎麽想的,明明不待見自己,卻偏生要將她放在眼前礙眼,認真問過,他總是公事公辦的回答說,她的工作能力他還是挺信任的,而且財務部部長兼職秘書,他可以省錢。
每每氣的她想甩手不幹,卻總是墮落於自己那藏在心底的愛慕之中,隻想靠近一些,更近一些,哪怕接觸到的那一麵是沈遠之的不以為然,以及漸漸她自己漸漸生出的厭倦。
本想著和陳果結婚之後,就徹底放棄的,但上天給了她機會,讓她可以全麵的去認識所謂的沈遠之不為人知的性格,她認識了,也深深的被迷住了眼,停住了心,再次歸來,卻見不到人影,該說是對自己那此次決絕的懲罰麽?
撫摸著總裁辦公室這幾個字的門牌,細細的刻畫著屬於這幾個字的輪廓,盛熾的心突地就安寧了下來,這個公司還在,不論沈遠之如今在何方,總有歸來的一天,如今,換她來守株待兔,一如當初的沈恒安一般。
“……請注意,您乘坐的A101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全英文的機場登機提示音在耳畔響起,沈遠之依序走進機艙,落座之後,若有若思的看著遠方的天空,馬上,馬上就可以回去了,阿熾,自這一次生離死別,你再別想逃離我的身邊。
沈遠之是內斂的,可這一次的事故卻讓他感受到了一回滿滿的心傷,他接受不了盛熾的離開,更無法讓盛熾嫁給一個不是他的男人。更何況,那個陳果心思如此深沉,如何能夠配得上他的阿熾,他已經將自己定位成了盛熾的人了。
眸間滲出涼意,沈遠之嘴角彎出了一抹不屑與諷刺的笑容,在他昏迷的時間裏搞不定LA,現在他醒了,哼……後果可是要自負的。
一間寬廣的別墅裏,坐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一眼看去,倒是氣度不凡,雙雙端著紅酒,不時放在嘴角輕啜一口,燈光昏黃,氣氛還算是不錯。
“哥,我看盛熾今日的態度有些奇怪!”
“哦?怎麽個奇怪法?”
“婚禮取消。”陳果看著他的哥哥,有些鬱卒的道。
“嗯?你不是說,任何女人都逃不開你的溫柔麽?怎麽這就受挫了?”
“怎麽會,從前……”似乎是什麽不願意提起的話,陳果默了默,接著道:“如今,我倒是真的起了幾分興趣了,我倒要看看是欲擒故縱還是有什麽別的名堂?”
坐他對麵的男子,一張臉細細看去,倒是與陳果有兩分相似,臉上的輪廓更淩厲一些,氣勢也看著更盛,此刻聽著這話搖了搖頭,“別忘了初衷!”
“放心吧,我們這樣的人,如何會被一個女人禍害,說來沈遠之倒還真有意思,沒想到一切竟然這麽陰差陽錯,也是他命不該絕了。”陳果咂了咂舌,對於他哥哥的話,不置可否。
“可有查到他如今去了哪兒?”
“那家醫院的vip病房戒備都很森嚴,小熾醒了之後經過詢問得了她的同意我才得以入內,那時候就已經沒了他的身影了,或者更早之前就不在那家醫院了吧。”語調頗有些無奈,還含著失望。
陳嵩點了點頭,如此也是正常,一家能夠與政法搭上關係的廣告公司的總裁,總有些不為人知的保命手段。“回去吧,天色晚了,明日去醫院,想辦法和盛熾打聽打聽沈遠之的存在,總要做好兩手準備才是。”
兩人的對話模棱兩可,就算是邊上站個人都不一定能夠聽得明白,這二人再打什麽啞謎。
“嗯,我會注意的,可沒有你弟弟征服不了的女人!”陳果揚了揚眉,朝著陳嵩揮了揮手。
夜色來襲,盛熾不經意的竟然在最高層的辦公室裏待了這麽久,換了班的保安前來巡樓的時候,才發現盛熾的存在,“盛部長?”
“嗯,是我。”
“已經很晚了,你……”
“抱歉,太久沒回來,收拾了挺長時間,天色既然晚了,我這便回去。”盛熾將沈遠之辦公室裏的朱頂紅盆栽捧在手裏,仔仔細細的鎖了門,這才與保安一起坐上了電梯。
離開的時候,保安問她要不要相送,她隻搖了搖手,她的住所離著公司並不遠,是一棟高級公寓。
說來還是在沈遠之不停的早到,從而要求她這個秘書也能不停的早到下被迫租下的,盛熾抗議過,得來的卻是沈遠之的一句加薪完事兒。
再回到家中,浮塵滿天,盛熾有些無奈的想著,今日一天在公司浪費了,可莫名的就是想要多感受一些沈遠之的氣息。
“咳咳……”盛熾被嗆得直咳嗽,已經很晚了,就是想要收拾,初出痊愈的身子也不允許她繼續勞累下去。
不遠處有個賓館,今日就奢侈一回吧。
盛熾看了看她的屋子,最後還是毅然決然的關門離開,隻是沒有忘記帶上那一盆朱頂紅,進入賓館的時候,服務員有些詫異的看了她懷中的盆栽一眼,但到底是五星級的,並沒有多問。
領著她就入了房間,幾乎是同一時間,沈遠之風塵仆仆歸來,這間離著盛熾最近的公寓同樣也是一年多無人打掃了,退而求其次來到了這間賓館。
門口傳來幾聲騷動,盛熾在等著登記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掃了過去。
然後……世界仿若就此靜止了一般,盛熾抓緊了手中的盆栽,胸膛開始急劇的起伏,沈遠之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看著盛熾就好像看著他的全世界。
誰都沒有動作,終於盛熾的腳向前小小的動了動,不自覺的想要靠近,又怕靠近之後的種種無奈,沈遠之喜歡她與否,她並不能確定,而她對於他的感情卻早已澎湃。
這一動,就好像開關被打開,沈遠之大跨步而來,伸手就將盛熾抱進了懷裏。
大堂裏的人紛紛帶著笑意看著這郎才女貌的一對,盛熾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她隻想,隻想將自己深深埋入沈遠之的懷抱,手中的盆栽早已碎裂一地,泥土紛紛而落,染髒了她與他的褲腳,潔白的鞋子,二人卻毫不在意。
“恒安哥……”盛熾終於喊出了這一句,對於這個名字從恒世子開始就真正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了,這一點毋庸置疑。
沈遠之渾身一震,表字恒安,少有人喊過,他曾說過,除了親人,便隻有愛人。
盛熾是知道的啊,這代表了什麽?他這一瞬竟然不敢去想,冷漠蕭肅的臉噙著忐忑更緊的摟著盛熾纖瘦的背脊。
“恒安哥,你去了哪裏?”盛熾都沒有發現,她的聲音竟然帶著控訴和淺淺的依賴。
“我……”沈遠之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有些事情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有他一人惱就夠了,何至於再多添一人呢。
該死的蕭逸,不是說好了,今日盛熾沒有出院的麽?心中咬牙切齒,麵上依舊一副不變的表情。
正在醫院值班的蕭逸不禁打了個寒戰,這是誰惦記上他了,要不要請個假出去躲躲?
見慣了溫潤如玉其外,腹黑心狠毒舌其內的沈遠之的轉世,盛熾突然有些不大適應他的漠然,終歸是不一樣的吧!緩緩退出了他的懷抱,“對不起,我失禮了,也謝謝你,救了我。”
沈遠之噙著笑容的眼底漸漸便的冰涼,拉著盛熾就朝樓上走去,他在這裏有專屬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