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偷香
“你是誰?”那點冰涼,她還分得出是何物!沒有轉身,兩世的曆練,至少讓她對待死亡並不再有太大的感觸。她那一顫,不過是想到了宋定之那一世,冰涼的匕首戳進她脖頸之間的往事罷了。
鎮定的問話與那身體的輕顫有著鮮明的差別,背後的人眼神一轉,這個少女倒是奇怪的很。“我要王府書房的鑰匙。”一道低沉暗啞的男聲,聽不出有多大年紀,但盛熾直覺,這人很年輕,說不得也就弱冠之年。
心思電轉,“你既然能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的房間裏,想必王府的書房也難不倒你才是,挾持我一弱女子,倒真有想法。”盛熾攥著手,聲音不大,她深知,一旦招來護衛,雖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她可在乎自己的小命,這道年輕的聲音,更多的是一種勢在必得,怕是惹急了,隨手滅了她自不在話下。
“別跟我耍花腔,讓人將鑰匙拿來。”背後的人根本就懶得與她多言。
盛熾心下歎息,這人看來是吃了虧,亦或是將王府的格局都打探的清晰,要說王府機關暗器布置最多,最為外人忌憚,謠傳藏著皇室無數秘密的地方,便是王府書房所在的那一個獨立小院,石門暗器,這些都不足為奇,奇門遁甲更是層出不窮。
就連她都沒有真真切切的接近過那間書房,除了她本身不好奇的原因,還有就是她總覺得這個地方被渲染的如此重要,幾乎整個京城乃至整個王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說不得就是一出聲東擊西。所以,她並不覺得裏頭真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可如今,刀都駕到她脖子上了……“大俠,我倒是想叫人將鑰匙拿來,可要有人聽我的啊,你既然知道書房不好進,就該知道,我的話放在書房這個禁忌的地方並不好使。”盛熾好言開始推脫,雖然知道忽悠住這個人的幾率微乎其微,但人生總免不了幾次嚐試。
這個時候了,盛熾還有心情如此感慨,可見她的心髒已經被鍛煉出層次了。
“廢話少說,叫人。”可惜,她背後那個男子似乎根本就沒有將她的話給聽進去,匕首朝前一進,刺破了那白皙柔嫩的肌膚,有血珠順著匕首的尖端滲出。
盛熾倒吸了一口涼氣,疼是肯定的,撇了撇嘴,“來人。”她就想不明白了,這人直接將她壓著走出去,不是最直接的引人注目的方法麽?
思緒一轉,再看看她的閨房,她突然想到,這人要的斷然不隻是書房的鑰匙那麽簡單,或許還想著能夠通過她得到一紙奇門機關的圖紙,這樣的話,這裏會是一個很好的據點,隨著她的腦袋輕輕滑動的發絲遮住了她眼簾裏的深思。
她現在所站的這個角度,若背後的人想要走,那開著的窗戶會是一個很好離開的途徑,就算是動用了整個王府的護衛,她那窗戶的背後依舊是一個難以防住的地方,一切隻因為,她這間小院之後便是一座偌大的竹林,直通後山。早知道,當年就不極力要求換到這個地方來了。
本以為後山是個天然屏障,甚至也著人在竹林之中設了簡單的防衛機關,卻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徒然一聲歎,倒是惹得後麵拿著匕首的男子手間一顫,血珠滲的更多了一些,這個女人真奇怪,不哭不鬧,不懼不怕,甚至連該有的焦慮都沒有看到,卻在這時候突來一聲歎息!
“大俠,你的手可穩些,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盛熾現在幾乎可以確定,這人的氣息漸漸寧靜了下來,此刻看來是沒有殺意的。男子看不到盛熾的眼神,卻聽得出她的聲音是那般的淡然,仿若剛剛刺破她肌膚的隻是一根荊棘而已。竟然還有閑心來威脅他了!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麽,門卻突然被推開,隻是進來的卻不是王府裏的侍女侍衛,一個對盛熾而言熟悉到靈魂裏的修長身影——恒安世子。不過,這一瞬,她想到的不是這個人會不會救她,而是他們見麵的方式一次比一次刺激,一次比一次狼狽,這還怎麽實行她的勾引計劃啊。
尤其是,她突然反應過來,似乎,好像,她現在是一副美人出浴,衣衫半裸的模樣吧,浴巾裹在身上,半長不短,現代看來就是一個抹胸短裙,可這個世道……她簡直不知道就此會不會被這人覺得是丟了名譽,若是如此的話,或許將來,他們更近一步更難了。
盛熾突然想要仰天長歎,可惜背後的人見進來的恒安器宇軒昂且眉目蕭肅,一時之間繃緊了自己的身子,這是一種高手遇上高手的直覺,握著匕首的手更緊了一些,扣著盛熾肩頭的另一隻手也使上了勁兒,盛熾眉頭狠狠皺起,真想破口大罵,還知不知道輕重?她現在可是他手裏的把柄,不知道把柄受傷,談判會更加艱難麽?
顧不上去沈恒安的表情,她突地轉首,眼神狠狠地,一改之前的淡然,“你到底會不會挾持人?不知道受傷的被挾持者會成為你的累贅麽?”說著,她筱的勾唇,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手肘向後一動,腳跟重重踩下。要的就是你一瞬間的愣神。
三招防狼術,還得益於那位沈大boss的訓練,爐火純青之下顯然威力不小,雖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讓她此刻的腳跟不是一般的疼,但好歹那已經被她說愣住的男子顯然沒有想到盛熾還有這般彪悍的動作行為,說時遲那時快就讓她得了手。
先前沒有幫手,她就算可以趁機不備做出什麽自保行為,但也絕對逃不脫這間屋子,無用功,她還不想去做,而且麻痹這種人也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成功的。
等到了現在,沈恒安的出現雖然不在她的預料之中,但至少他如今住進王府,總不至於對她見死不救,逃脫的下一刻她便照著慣性朝著沈恒安橫衝直撞而去。
其實,剛剛那一遭,就連沈恒安都不由呆滯了一瞬,哪兒能有這般理直氣壯的俘虜,又怎會在那句話出來的當口就做出那麽連貫的動作,雖然力道不足,但是出其不意絕對是夠了。
他這邊想法剛落,那邊廂,一道纖細就奔進了他的懷裏,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便伸手攬住了她,這才發現,入手的觸感,生生讓他一愣,這才發現,她的身上竟然僅僅齊胸圍著一層單薄的布料。
跟觸電似的,他便想著立刻將其推開,卻不知何時,盛熾纖細的小手,穿過他的腰際,狠狠的抱住了她。
盛熾也不像這般投懷送抱的,但明明知道這人討厭旁人的碰觸,她在愕然衝入這人懷裏的當下就立刻跟看到了袋鼠似得,將自己死死裝進了那大袋子裏埋首就不出來了。
變故來的太快,也不知是什麽原因,沈恒安使得勁兒不大,因而巴住他的盛熾沒有被推開,而那位便踩了腳捅了胸膛的男子有些驚異的看向盛熾,旋即腳步起,竟然是朝著沈恒安突地襲來。
沈恒安幾乎是在那人動作的瞬間,腳步也跟著移動,當然手臂竟然還虛攬著盛熾沒有放開,被帶著離開原地,盛熾有刹那間的恍然,當年那個被她叫做哥哥的男人,當年那個到底是被她纏著帶她以輕功飛翔的男人……不知不覺下,她的眼角竟然留下了清淚,兩人剛剛開始交手的動作,驀然一愣,雙雙一掌相擊,退回各自最初戰立的地方。
此間寂靜無聲,似乎過了很久,也似乎不過是眨眼之間,盛熾的眼神重新找回了光芒落在沈恒安的身上,他們是一個人啊,到底是一個人啊,不過是失去了前世的記憶,輪回著往生罷了。鬼使神差的,她的唇印上了沈恒安的側臉,“你還在,真好!”
這句話就連情緒消退反應過來的盛熾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甚至都想不出當時究竟是抱著怎樣一種心情說出的這句話,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沈恒安對她真正的開始注意就是從這句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