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縫裡有手?
這堵牆有些年頭了,裡面怎麼可能有人的手呢。就算是建的的時候真有人把手埋進去,到了現在這個時間也早應該爛沒了。
現在那個清潔工阿姨看到的,頂多可能就是手骨之類的存在。
不過這堵牆在這裡這麼久,每天有無數人經過,怎麼現在才被人發現了有隻人手在裡面。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聽我旁邊的宋晴有幽幽的語氣緩緩的說道:「日本人……是日本人。」
日本人?
什麼日本人?
我怎麼都聽不懂宋晴說的是什麼,只見她的視線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個地方,目光十分的獃滯。用手在她面前揮了一下,她才面色慘白的抓住我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蘇菲,我們下去看看好不好?」
下去看看?
我們寢室在四樓啊,這對我們這些經常要跑上跑下的住宿生來說,那已經是很高的的樓層的。如非必要,我們這群窩在寢室的大學生那是輕易不會下樓的。
宋晴比我還懶,除了上課以外,連男朋友都不談。
幾乎天天都賴在寢室里,玩她的養成遊戲。別看大學里男生玩電腦遊戲的多,現在很多女生也是手指不離電腦鍵盤,睡醒了就去摸床上電腦桌上的電腦。
樓下的那個清潔工阿姨嚇得不輕,爬都有些爬不起來了。
還好有從外面進來的女生看到,三三兩兩的就過去把她扶起來,「阿姨,你沒事吧。怎麼坐在地上?是不是摔的。」
那個女生還挺好心的,阿姨伸起手朝牆縫的地方指了一下,瞬間就連那個女生手也一軟將剛扶起來的阿姨鬆了手。
她們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或者說是那隻我們這個距離看不到的手,真的太可怕了。所以才會把她們嚇成這樣,幾個人同時「啊——」的驚叫聲,直接劃破了清晨的天空。
阿姨一個踉蹌差點又摔了,好在她自己用手撐了一下地面,才沒有摔得太慘了。
「是那個日本人,蘇菲,你不相信可以下去求證一下。它被人填到了牆裡面了,嗚嗚嗚,我好害怕。」宋晴帶著哭腔,整個人都在發著抖,她手腳都是冰涼的。
我腦子裡就好像閃電一樣,有無數個念頭一閃而過,但最終定格的是那隻曾經在走道里襲擊我們的屍妖。
那個屍妖還穿著二戰的日本軍服,腰間還有佩劍。
它說是鬼怪,可又是有屍身的東西,身上帶著極強的煞氣。還能手持兵刃,用手中冰冷的鋼刀殺人。
如果真的是它的話,那這具成了妖的屍體,到底是怎麼從細小的牆縫塞進去的?
大家看見的應該不是枯骨或者乾屍,而是一具類似活人的屍體,那隻屍妖雖然是不死系生物,卻是肌膚飽滿,而沒有發生乾癟的情況。
我站在原地,看了樓下一會兒,很快就又有人圍觀。
這次不同,還有人拿起手機報了警,阿姨被旁邊的同學們扶起來,帶到宿舍樓裡面休息。看來女生當中的大部分人,還是膽大的。
從上面就能聽見她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聲,有人說是別人惡作劇,把逼真的道具塞到了牆縫裡,再用打氣筒充氣。
也有人說,是牆縫下面有地道,有人殺人拋屍在這裡。
這些話無非都是眾人的揣測,我卻清楚,這不是她們所說的任何一種。我猛然間拉著宋晴直接往樓下跑,一邊跑一邊說道,「好我們下去看看,宋晴,你看到是那隻屍妖吧?」
「是它,就是它。它到底要搞什麼花樣?大白天的出現在牆縫裡,你知道嗎?屍妖是擁有一部分智慧的生物的,我真怕它傷害住在咱們這附近的人。」宋晴喘息著,就跟我一起到了樓下。
樓下已經圍了一群人,根本就看不清楚裡面的情況。
腦袋上頂著大太陽,我和宋晴就站在人群的後面,明明是汗流浹背,卻感覺渾身都是冷的。尤其是宋晴,她好像是能通過人群看見一樣,整個人抖的就像遇到狩獵者一樣弱小的倉鼠。
她一字一頓的說著話,「那隻屍妖好像是被人封印住了,只是身上的煞氣還在,靠近它的人都會變得很倒霉。必須在惹火以前,把它給處理掉。」
宋晴說的後半句話,我直接就無視了。
我又不是茅山道士,我可不會處理殭屍,我只會解剖普通的屍體。頭一次解剖古屍,還被這隻古怪的古屍給纏上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的符籙問她,「你還能看見?」
我知道只要我扯碎了符籙,那就能和肚子里的陰胎項鏈,我就能感知到大部分的陰邪之物。
宋晴點了點頭,「我小時候開過天眼,不過不是那個材料,開一半,就失敗了。如果再嘗試,就會失明,我現在散光眼就是因為這個。」
宋晴說的天眼,也是陰陽眼。(不只要陰陽眼的百度或者觀看另外一本書陰陽眼之渡靈者)
我聽她提起過,她的陰陽眼不是按照國內的古法來開的,因為國內的古法太過血腥和殘忍。需要活生生的活人肚子里剖出的胎兒的血不等,讓開陰陽眼的人從小到大都要被這些嬰兒的鬼魂所糾纏。
最後活下來的,就有一雙分辨陰陽的眼睛,成為流傳千古的陰陽先生。
泰國開天眼的方法也很無語,就是要每天晌午,裸眼面對著太陽看兩個小時。用刺眼純陽的陽光來削弱身體里的陽氣,堅持兩三個月,還沒得白內障的那基本上就有能有幸看得到那些不幹凈的東西。
這樣的東西,聽起來很簡單,但是開天眼的時候是有大師在旁邊執導的。要遵守很多的注意事項,沒人提點自己去做就等著找瞎了。
不但看不見不幹凈的東西,自己的眼睛也會瞎了。
下午的時候,是陽間正氣消散的時候,宋晴家的那位泰國老師傅,聽說就會把自己養的小鬼放出來,讓它們到處逛逛。
所以,據說在泰國,下午以後是不興穿淺色衣服的。
因為那些東西,是喜歡淺顏色的東西。
比如我們這些做解剖的,穿著個白大褂,在大夏天突然覺得渾身冰冷。那就很可能是因為,有鬼物喜歡你身上衣服的顏色,從你身體里穿過去。
我以前沒遇到過,一直不相信,現在信了卻沒有學習對付這些東西的技能的機會了。
不過泰國的天眼和中國的陰陽眼,開出來效果是一樣的,弊端也是一樣。就是有了這雙眼睛的人,是看不見任何顏色的,世界里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
就跟80年代的黑白電視機一樣一樣的,那樣的人生難免會有許多的缺憾。
原來陰陽眼是真的能通過障礙物,而看到陰氣很足的東西。
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緩緩的就把手腕上的符籙手環摘下來,眼前陽光明媚的視線突然就變得模糊。
陰寒的感覺一下就沉了下來,讓我一下子沒有適應過來。
艷陽高照照、在我的身上,就好像一下就能在皮膚表面結一層冰一樣,我本來就是手腳冰涼。這時候全身發冷的情況就更加的嚴重了,我打了個哆嗦,忍住身上的惡寒,將目光投向了人群深處。
但是,很奇怪。
陰胎回來了,我只能模模糊糊感覺到有一團黑氣在牆縫的位置,卻不能像宋晴那樣一樣就判斷出來。牆縫裡的東西,是那隻穿著日本軍裝的屍妖。
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我想叫叫自己的孩子。
這時候才發現,他好像變成了蜷縮的一塊冰冷的石頭,一動不動的。我張開嘴輕輕的在圍觀人群的身後,喊了一聲他,「寶寶,寶寶你能聽見媽媽說話嗎?」
他依舊沒有動,嘴中傳出了淺淺的呼吸。
我肚子里的寶寶畢竟是人和邪祟之間的產物,他有血也有肉,只是和常人在有些方面不同。現在陷入了沉睡中,讓人感覺到很心疼。
我在想,是不是簡燁讓馬道長給我的符咒傷了他。
「蘇菲,你讓我摸摸你的肚子,好嗎?」宋晴的手懸停在我小腹面前,卻沒有摁下去,反倒是徵求我的意見。
按照她在我面前大大咧咧的個性,要想摸,早就摸上來了。
我穿著寬鬆的蝙蝠衫,遮住了隆起的小腹,聽她這麼說,我才點了點頭,「你摸吧,他好像是沉睡了,我叫不醒他。」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的心情是很著急的。
我自己的孩子出了問題,心裡慌亂的根本沒有注意,我怕他受到傷害,怕他永遠醒不過來。
宋晴摸了摸,眉頭皺緊了,小臉上寫滿了和我同樣的焦慮,「蘇菲,奇了怪了。昨天晚上,他在你肚子里的時候還好好。你知道的,我是能看見他的。」
「你能看見他?切,我剛懷孕的時候,你怎麼沒看見?」我對宋晴的話,有些半信半疑,我就怕這個妮子是危言聳聽。
我自己的孩子,我當然要事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
宋晴猶豫了一下,說道:「自從你懷了陰胎以後,我都有和爺爺練習,我現在每天都有修習道法,鞏固打開一半的天眼。我能看見的越來越多了。」
能看見的越來越多了,我說呢,宋晴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
以前歐雲那個靈異迷在寢室里作弄那些靈異道具的時候,她怎麼一點不靈光,現在倒是變得極為的厲害。
我也想和她爺爺學啊,正準備腆著臉求她,人群突然一下子散開了,讓我有些不明所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