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婚

  「阿漠.……阿漠……」


  她已經醒了，但是卻不願睜開眼睛，為什麼，他就一點都不肯多停留一會兒。


  她，其實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啊！


  眼淚已經慢慢溢了出來，即使是做過大胤國帝王的她，想到雲漠還是忍不住心酸。


  她不想起來，也懶得去擦自己的眼淚。


  她知道起來也只有自己一個人。


  說來可笑，不知道是不是她當年弒姐奪位的報應，在她被慕容清歌殺死之後，她的靈魂竟然沒有入輪迴，而是飄蕩著，看盡了一切繁華，卻始終沒有尋找到她的阿漠。


  直到後來一覺醒來，她就穿越到了現在的這個世界，奪舍到了一個自殺的女高中生身上。


  這是很奇怪的世界，這裡男女平等，甚至女人地位還要低一些，不過科技發達，遠不是以前的大胤國能比的。


  然而再新奇的世界，沒有阿漠，又有什麼意思呢？


  孤家寡人，行屍走肉一般在這裡過了五年了，好像都快被同化了，只是一想到她的阿漠，她就知道自己永不能忘。


  那麼鮮明又那麼疼痛的記憶啊！

  像受虐一般，每天的期待就是夜裡，能夢回當年，再看他一眼。


  每次夢到他，就不可避免的淚濕枕巾。


  女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她只是不想醒來，就可以假裝他還在夢中。
……

  「殿下，殿下！」


  耳邊是誰在輕喚？好熟悉的聲音！


  是阿漠！他真的又回來了嗎？


  「阿漠，阿漠！」無聲呢喃，可是為什麼她卻看不見？


  好像有人在搬動她的身體，「殿下，醒醒，喝點醒酒湯。」


  是誰？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刺眼的大紅，簾帳是紅的，錦被是紅的，鋪滿紅布的紅木桌子上，一對龍鳳燭也是紅的！


  好熟悉的場景！


  鳳傾身子一僵，回憶里痛恨了千百回的場景，能不熟悉嗎？


  這分明就是前世她娶雲漠，大婚當夜的場景！

  那，那身後之人？還有扶住她肩膀的那處溫熱，是，是他嗎？

  她猛地回頭。


  動作幾乎一驚一乍，身後的雲漠微不可見皺了皺眉。


  「殿下，喝點醒酒湯吧！」


  語氣算不得溫柔，畢竟這樁婚事說到底，她不願娶個丑夫，而雲漠當時也不見得待見她！


  這聲音？鳳傾疑惑了，難道不是夢？

  就那麼半靠著他，微微仰起了脖子，眼睛怔怔的，只管盯著眼前之人看。


  還是那張臉，卻又比記憶中少了幾分凌厲，膚色雖不比別家公子雪白如玉，卻也沒有後來她記憶中的麥色那般濃重。


  是了，這時候他還沒有進軍營，這是一張更為青澀的臉。


  原來，這時候的雲漠還有這樣的青澀，她以前都沒有仔細地看過。


  她近乎貪婪地看著雲漠，似乎是用目光，在一寸寸地描摹著他的濃眉、星眸、高鼻、薄唇。


  那目光看得雲漠眼裡疑惑更深，不過，他也不是善於流露情緒的。


  臉雖然僵硬，透著若有若無的冷漠，卻還是耐心地又問了一句：「殿下？」


  一手已經端了醒酒湯過來。


  鳳傾的眼睛落在那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