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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為救摯愛 魂斷乾飯盆

  酒足飯飽后,霍東把倆位朋友親自送出店外,催促道:「閻惘是男的就乾脆點,明天下午六點出發,到時候你把該準備的都給我準備好,還有扛行李的活也是你的……」


  閻惘也是利索人,回家后打電話給幾個朋友,高鐵車票、旅行套裝、背包、還有旅行藥箱……一切準備就緒。


  是夜,申屠離有點醉酒,閻惘看著他紅暈的臉,伸出手來輕輕摩挲,他感到自己身體比吃飯時好很多,或許他真是太累才導致自己多心。


  ……


  夜空中烏雲密布,明月在層層烏雲的縫隙間穿梭。月光艱難透到地面,平行線狀鐵軌閃著冰冷的銀光。


  聽天和由命「踩」在靠近鐵軌的一株茂密的楊樹樹梢上。風輕輕吹過,兩位黑霧狀幽魂鬼身卻誇張的大幅度晃動,他倆徒勞的維持平衡。


  「告你別白天出去你不聽現在好了冥力消耗過大連身體平衡都不能維持。」由命一邊幫聽天維持平衡一邊埋怨他。


  聽天說:「我讓你跟我出去了嗎?」


  「你,我真是好心沒好報。」


  由命和聽天正在吵鬧,這時高鐵列車呼嘯而過,聽天和由命早就感知到動車經過的震動波,他們拚命使力朝動車飛撞,幽冥鬼身吸附在外側車體,找著門縫好半天才擠進車廂內。


  由於夜深車廂內的燈被熄滅一半。申屠離靠著閻惘的肩膀睡得很熟,恬淡的臉龐無欲無求,他真的很滿足由閻惘陪他一起旅行。


  霍東沒睡正在翻他的背包,閻惘這次真是鐵公雞開始拔毛了,瞧瞧,不但給配質量一流的相機,還給他買了兩雙非常合腳的名牌旅遊鞋,每雙價值四千多塊。


  突然,霍東看到包內相機鏡頭詭異地閃了下,之後,車廂內走廊的燈全部熄滅,他拿手機看了下表上面顯示午夜12:13。


  霍東心裡有點害怕,盯著隔著走廊的閻惘和申屠離,他發現閻惘的身體輪廓渡著一層模糊的幽綠淡光。


  ……


  到達江源縣時,天光剛亮,早晨第一縷陽光灑在並肩而行的申屠離和閻惘身上。倆人的側臉輪廓非常養眼。霍東早被江源縣的風光吸引,丟下倆人朝前跑去。


  此時乾飯盆還沒被人煙打擾,山巒為環形,原始森林植被異常繁茂,幾人合圍不過的大樹密密麻麻聳立在山區地面。它們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為維持博物館的神秘狀態,來此參觀者在江源縣的專售購票廳購票後會得到每人一份乾飯盆的詳細地圖和乾飯盆博物院的指路圖。


  拿到線路圖的申屠離比較興奮,他看著印刷精美的地圖,沖閻惘道:「待會你跟著我就行,我保你安全返回。」


  霍東看著身穿紅色衝鋒衣黑色褲子的申屠離笑道:「閻惘出門比較少,你囑咐他緊拽著你衣角走,別因為暈樹轉向走丟了!」


  申屠離認同地點點頭,吩咐閻惘:「聽到了吧?待會牽我衣角走。」


  閻惘表面同意,內心把攪屎棍霍東罵了一遍,要不是他提什麼暈樹,自己會被小離照顧?男人的面子又在霍東面前丟了!


  霍東看閻惘吃癟心裡高興,對申屠離說:「吃過早餐再進盆子。」


  太陽升起,萬丈金芒鋪射照耀著整座乾飯盆,從空中俯瞰81座「盆子」大小不一盆盆相連,神秘感讓人覺得不似人間。


  閻惘自覺身體無恙也很高興,用手拂過申屠離額前細碎黑髮道:「小離對不起沒陪你去西藏。」


  申屠離聽出閻惘語氣中帶著歉疚,嘴上卻不饒他,「事不過三,你敢有下一次,」


  閻惘臉色微變趕緊捂住申屠離的嘴,「不會的,我會長久陪伴小離永遠不會離開。」


  「咳,要說什麼私密話回家說去,小離這個標誌是什麼意思?」霍東打斷二人。


  「將要施工的符號沒有意義。」


  「你確定?」


  「對。」三人補充夠足夠的礦泉水和食物,並肩同行走入乾飯盆入口。


  「閻惘,知道你就是騙我,這裡會有洋妞?」霍東大聲抱怨。


  「噓,安靜,別驚著野生動物?」申屠離小聲提醒道。


  聽天和由命好不容易才跟進乾飯盆,下車時,人群極度擁擠四位普通旅客突然擁圍住閻惘等人,身上都佩戴著開過光法力強大的護身符致使他們沒辦法鑽入三人背包內離開。


  閻惘知道申屠離腳趾有傷故意放慢腳步。霍東拿出軍用指南針,握住深綠色鐵皮殼子,瞄了眼錶盤上的黑色指針。


  ……


  冥界,恢宏肅穆廣闊深幽的崇殷殿內。十九隻發出幽綠磷火的骷髏燈籠懸吊在通地大柱上,仔細一看原本處於無繩牽拉狀態的燈籠均被冥獸粗筋吊起。冥界政權衰敗可見一斑。


  原先的王座早被骷髏頭骨王座替代,這對閻王來說是另一種侮辱,所有幽靈鬼魂從來不覺得人類頭骨能表現出至高無上冥界帝王的強大威嚴和王權。


  拏雲側躺在王座上享受倆個美艷鬼侍女的「按摩」服務。王座周圍二十一階暗階蜿蜒而下,灰雲繚繞中岸猶的下半邊身子被全部掩去,他綠色的護魂袍內鼓著一包冥風,使他的王子威嚴有所折損。


  「我說七弟你怎麼想的?讓平凡無能的景添太子繼任新任閻王就好,為什麼去找不是正室出身的閻惘?」


  「母后健在多偏心景添,日後你我得勢不再需要傀儡,那麼弒兄的罪名是你背還是我背?」


  岸猶被駁斥的啞口無言,緊閉著鬼眼轉身,「一切以七弟的主意辦!」


  「對了七弟,三年前逃脫的惡靈――沈五月你放棄追捕他了?」


  「事要一件件做,我也沒長八隻手……」


  「王爺請飲茶,奴婢喂您……」


  狼心狗肺露引茶一向不被拏雲喜歡,他喜歡喝惡靈干髓泡的靈惜茶。」


  ……


  「小離,喝點水歇會再走……」閻惘知道申屠離愛著急不顧惜自己身體,他故意露出疲態一屁股坐在黑土地上。


  霍東也席地而坐,他手中的指南針還是正常,他無奈地說:「都怪你倆,走走停停,我們走了兩小時還在乾飯盆邊緣。」


  「你是來旅遊的又不是來找死那麼趕做什麼?」閻惘不顧申屠離反對脫下他右腳上的鞋子檢查,小離腳趾傷比較嚴重,可他還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閻惘拿出藥箱為申屠離抹葯裹紗布。霍東不好意思的離開,去往樹林深處。


  聽天和由命進入乾飯盆簡直是如魚得水,這裡樹木茁壯,枝葉遮蔽太陽光,倆位鬼魂的冥力消耗不似在外面時大,他們十分幸運的找到隱藏人間附身在野生蘑菇體內的兔魂。


  由命伸手招出戰戰兢兢幾乎魂飛的兔魂,兔魂知道自己不是他倆的對手,連饒命的話都省了去。


  由命催發冥力把兔魂煉成冥丹,之後,鬼笑著討好聽天喂他幽魂口中。


  霍東遠遠看到一朵肥碩可食用的蘑菇,緊走兩步趕來,一眨眼的功夫,蘑菇瞬息脫水變干,他伸手一采,蘑菇桿隨即折斷。


  「怎麼了這是?我明明看到的是一朵新鮮完好、可食用長樹根處的蘑菇啊!」


  「不用,我自己走。」遠處傳來申屠離和閻惘的對話。


  霍東經過剛才的邪乎事,覺得還是呆在大部隊中較安全,丟下那殘蘑菇朝閻惘他們跑去。


  原來閻惘在替申屠離擦藥包紗布后,只給他右腳穿了襪子,把他右腳上的鞋放入自己包里朝前背著,把申屠離背在身後。


  霍東回歸,看著這一幕不由憋氣,自己該不該隨閻惘他們一起旅遊啊?時時處處都碰上這種場面!


  ……


  到乾飯盆博物館真是有驚無險,三人在下午一點時抵達。這時的乾飯盆雖不至於人山人海,可參觀者也將近有兩千人。奇怪,乾飯盆到底有多少條線路才讓閻惘他們在路途中沒有碰到一個同去博物館的人?


  閻惘背著申屠離走了半路體力有所消耗,額頭上沁滿密密的汗珠,臉色因運動更顯紅潤,心也因為為申屠離付出變得暢快起來。


  乾飯盆博物館整個建築分為地上一層和地下兩層。建築外飾干掛花崗岩,石欄台階下,野生花卉自然生長沒有修剪過。


  閻惘把申屠離輕放在台階上,轉身對霍東說:「哥們兒去找你的洋妞去,我和小離先歇會兒。一會兒我們在負二層匯合。」


  聽天早就鑽入一位女士飄逸的衣擺下,由命被他的舉動差點氣暈。他心道:「今天就把閻惘的魂招回去,再在人間耗下去聽天將越學越壞,人間的誘惑太多。」


  霍東在地上一層終於見到傾慕已久貌美如花的異國洋妞,他用蹩腳的英文跟對方套近乎,對方出於禮貌也礙於他喜樂的面貌沒有立即擺脫他。


  申屠離清新的笑容一直掛在輪廓柔和的臉上,閻惘看到心情好得不得了,「小離,負二層有乾屍標本,我們去瞧。」


  整個負二層燈光清冷,據說這是方誌博物館的尼古拉館長提出來展品陳列的附加條件,燈光要求極其苛刻,此燈是美國出口費資25萬美金的菲德爾燈具,它外側有智能感應玻璃會極大的屏蔽光輻射,對保護展品極其有利。


  閻惘似乎很不喜歡這種清冷,他不自覺地挨近申屠離。


  申屠離覺著閻惘挨近他,微轉頭笑問:「怎麼,怕了?」


  「小離說笑了,剛建成的博物館室內空氣會差一點,我們瞧一瞧出去透會氣再逛。」


  閻惘心裡微有異樣的感覺。總覺得盛放在特殊玻璃方罩內的那具表皮呈現黃褐色的乾屍標本的眼睛似乎有覺醒的跡象。


  申屠離站在攔擋展品的紅綢布條外,伸著脖頸細瞧展品。只見這位年輕時作惡多端殺人越禍的敗類在死後被熏干為標本,永久陳列警示後人勿要作姦犯科。


  「你不許再阻攔我!我們主子的脾氣怎樣你我心知肚明,不能再拖延,正午陽氣盛下午四時閻惘得隨我們回地府去。」由命看著剛從那位女士衣擺下飄出的聽天鬼叫道。


  「我只不過提醒你離燈遠點!」聽天鬼笑著在由命幽魂鬼身邊轉了一圈后,又鑽入來參觀的另一位女士的帽檐下。


  申屠離對展品非常著迷,他挨個仔細觀看負二層的19件展品,閻惘再不說出去透氣的話,他看小離如此認真的模樣怎麼捨得去打擾到他?

  下午四時,申屠離方參觀完負二層的全部展品,他拖著閻惘依依不捨般在光滑如鏡的3D風景地面行走,風景所繪正是縮小版的江源縣地貌。


  倆人走到離出口最近的乾屍標本前,申屠離收回留戀的目光轉而盯著閻惘英俊剛毅的臉,心內一個玩笑般的惡作劇產生,「你模仿它的樣子給我看,模仿不好我直接離開乾飯盆去西藏找我同學玩。」


  閻惘聽到這話為難極了,小離真調皮竟然讓他在大庭廣眾做乾屍僵死時定格的動作,唉,為博小離開心做就做吧!

  閻惘轉身面對申屠離,偷眼望了一下對面的乾屍標本,將要曲腿做動作時,一股巨大森寒的陰風驟起,所有圍擋展品的紅綢帶以詭異頻率擺動。與此同時,整個展廳的所有燈全部炸裂,那個巨貴的展品陳列燈也沒能倖免。


  燈滅的一剎那,閻惘突感眼睛可以視物,那乾屍的眼眸半睜發出一道瞬間消失極其特別的寒光,接著展覽櫃突然倒向申屠離。這時,申屠離一手揪著閻惘一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上回他去西藏遭遇沙塵暴眼角膜被沙子磨傷。


  閻惘不假思索地把申屠離推開……


  30秒后,展館備用燈被中控設備調度打開,此時的閻惘已被沉重的展覽櫃砸倒,一股股鮮血從櫃體與地面間的肉身上流出……


  申屠離傻傻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慘事。之後,一聲悲愴哀嚎從他口中吼出:「閻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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