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悲劇戲子
躍千愁一起念,神念當即如海如潮一般涌動。洞府之外,正不懷好意向著這裡接近,欲要謀奪躍千愁手中煞氣的幾人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戰,猶如被什麼凶獸盯上了一樣。
但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在一陣莫名的寒意之後,幾人也就沒有感到絲毫異樣。
領頭的那人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一會等他出來以後,該幹什麼也都不用我多說了吧。」
「全都賣力點,別露出破綻!別忘了以前就有傻子覺得挑釁兩句就有人不管不顧來跟我們賭鬥了,媽的,沒人傻!」
「要是擺明了就是來挑釁他們的,是個人都縮在洞府里不出來了。」
「我們要演戲,演的讓他想不到我們的來意,演的他失去理智,明不明白?!」
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修士奸笑道:「師兄你放心,別忘了我的外號是什麼。」
「我李枚可是號稱佛都有火啊!就算他是萬年冰山,我也能叫他烈火焚身,恨不得殺我而後快!」
「等到他火氣起來,欲罷不能的時候,嘿嘿,那還不是咱們的板上魚肉?」
領頭那人點了點頭,然後每個人的神態都發生了變化,幾個人分作兩批,往著躍千愁的洞府奔去。
……
躍千愁盤膝坐在洞府之中,神念如同明鏡一樣映照出外面情況。
咚咚,咚咚,忽的,一陣急促的拍擊陣禁的聲音在他的洞府之中響了起來。
「師兄救命!師兄救命啊!師兄救命啊!」
「洞府里有人么?!師兄,救我們一命,救我們一命!求你打開洞府讓我們進去,師兄,求你讓我們躲上一陣子,我們必有重謝啊!」
一陣急切的呼聲傳入洞府之中,在躍千愁的神念映照之中,兩個內門弟子正聲淚俱下地貼在洞府外的陣禁上,一邊焦急地拍打著陣禁呼救,一邊頻頻回頭,好像後面有什麼讓他們恐懼的東西。
而也就是這時,原本領頭的那個修士和那個胖胖的號稱佛都有火的李枚氣勢洶洶地從後面追了上來,將兩人圍在了躍千愁洞府之前。
原本領頭的那個修士惡狠狠地罵道。
「跑?!你們往哪跑?!」
「欠了我們的煞氣,這個內門你們還想躲到哪去?識相的就簽了這份主僕契約,給我們當牛做馬五年!不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就是把你一刀刀剮了在丹爐里把沒消化的煞氣煉出來,宗門也找不出我們的不是!」
那個胖胖的李枚也陰笑著,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然後猛的一腳踢出去,正踹在一人胸口上。
李枚腳踩在那人臉上,一碾一碾的,留下烏黑的鞋印子,然後啐了一口:「不長眼的玩意,欠誰的煞氣不行,非要欠爺爺我的?」
「跑啊,你再跑啊,你再跑信不信我把你家妹妹弄過來,看你還跑不跑?!」
說著說著,李枚又狠狠在那人身上踹了一腳。
洞府之內,躍千愁托著下巴看著外面正上演的一場討債大戲,口中嘖嘖稱讚:「了不起,了不起,不用替身也不借位,真打真踩,這才是演員該有的自我修養嘛!」
「跟這幾位比起來,前世某些影帝影后,嘖嘖嘖,那殭屍臉是真的不能比啊,這幾位才是名副其實的影帝嘛!」
……
洞府外,正在地上被痛毆的兩人低聲道:「輕點,輕點!」
「師兄,輕點,我真的受傷了!」
「我也受傷了,骨頭開裂了!」
領頭的那個修士微微猶豫了一瞬,但胖子李枚卻沒有絲毫留情,甚至下手還重了幾分。
李枚一邊打一邊義正辭嚴地道:「不行,師兄,不能手下留情!」
「我們這個月都沒開張幾次,定然是之前演的太假,讓人起了疑心了。」
「打,打得兩位師弟口鼻流血才好,兩位師弟也配合一下啊,叫啊,叫的越慘裡面那個新人才會起惻隱之心啊!」
李枚唾液橫飛地道:「師弟你們現在受點罪,之後煞氣就多分一些,不就是在床上修養一陣子么,值了呀!」
躺在地上的兩人這麼一想,好像這生意確實做得,挨一頓打就多分一些煞氣,感覺不虧啊。
想到這裡,兩人也是咬牙道:「兩位師兄,不必留情,咱們有半年都是業績最低了,再這麼下去錢師兄就要給我們降級了!拼了吧,我們受點苦,多弄點業績,回頭把別的小組壓下去!」
領頭那人咬咬牙,下手也不再有顧忌,一拳一腳之間的力道大得駭人,絕對是二十四倍的體質,沒幾下就打得地上兩人熬忍不住,放聲慘嚎了起來,其聲音之凄厲當真是慘不忍聞。
「救命!救命啊!」
「我要被打死了!求求你,師兄,開一開洞府,讓我們避一避吧!」
兩人被打得站不起來,口鼻都漸漸流出鮮血,伸手在地上胡亂抓出一道道血痕。
躍千愁咋舌:「這還真是狠,再打下去,怕是不在床上躺個三四天還真的修養不好。」
然而他只是托著下巴瞧著好戲,絲毫沒有要出去打攪他們的意思。
……
洞府外面,李枚心中發冷:「好狠啊,見死不救,裡面這人當真是鐵石心腸!」
他心中發狠:「怕是在擔心我們實力太強了,娘的,為了誆他出手,小爺我也豁出去了!」
李枚低聲道:「師弟,裡面這人怕是那種謹小慎微之人,見我們太強了,根本就沒有出手幫你們的意思。」
「這樣,你們裝作不堪受辱的樣子站起來反抗,然後我跟師兄受點傷,裝作受創頗重的樣子,誆他出手。」
就這樣,又拳打腳踢了一會後,地上一直慘嚎的兩人忽的咬牙站了起來。
「拼了!跟這兩個畜生拼了!」
「再不反抗,我們就要活活給他們打死了!」
一個人忽的揉身撲上,惡狠狠地撞在領頭修士的身上,衝擊力之強讓那個領頭修士也不由自主地噴出一口血來,
而另一個人也狠狠伸腳踢在李枚腿彎上,讓他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然後直接二十餘倍體質爆發,狠狠地掐住了李枚的脖子,而且一下又一下頭錘在李枚的臉上,鮮血也很快就飈了起來。
「你還敢反抗!」
李枚臉漲得通紅,忽的渾身發力,把那人掀了起來,一拳打在他肋下,直讓他如遭雷擊,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但那人也狠得可以,反手一記肘擊打在李枚小腹,直讓李枚雙目暴突,幾乎將胃液都嘔出來。
就這樣,你一拳我一腳,四個人演戲竟然演出了一種慘烈的感覺,如果不是躍千愁早有防備,換了一個一無所知的新人八成就出去打抱不平了,然後被設計把無比重要的第一筆煞氣給他們巧取豪奪弄走。
看到他們賣力的表演,躍千愁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滑稽,更覺得悲哀。
一個個都是天之驕子,此時卻在為一瓶煞氣連臉都不要了,在演這樣的戲想敲詐新人手中的煞氣。
躍千愁真的不知道,如果自己沒能憑著前世的見識開發出儲物戒的用處,擁有橫掃頂級天驕的戰力,他如今在濂溪宗究竟會是過著什麼日子。
他心裡更有著對於濂溪宗的不解,為了一個天才弟子而毀掉無數本有著光明前途的弟子,這真的對么?
躍千愁不知道。
洞府外,李枚獰笑著將一人踩在腳下,看著洞府大聲笑道:「你們還希望他來救你?!」
「你們看看,他敢出來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個慫包,你們還指望他替你們出頭?」
「你們信不信,就算我現在受了傷,我在他洞府門口脫褲子撒尿他都不敢說一個不字!說不定就縮在裡面瑟瑟發抖,等著我們走了出來除尿騷味呢!」
說著,李枚真的就伸手去解腰帶,要激洞府之中的躍千愁出手!
躍千愁心中很煩躁,真的,很煩躁。濂溪宗的法門確實成就了他,但此刻,他對濂溪宗的培養理念由衷地感到憤怒。
他站了起來,轟隆隆的聲音傳了出來,洞府的陣禁轟然打開。
一道身影,在洞府外四人的興奮與期待中,攜著莫名的怒火緩緩走出。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