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三日後，內門一位築基執事翻對著手中的名冊，在一個名字上頓了一頓。
「躍千愁，剛進入內門的弟子么……」
「咦？這個記號是……幽衡師兄的？」
這位執事緩緩踱步，也是苦笑自語。
「幽衡師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可是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我雖是負責內門弟子煞氣發放，但每月能讓我分配給內門弟子的就那麼多。莫古三十倍體質和那門六道輪迴天功，生命層次每突破一點那都是拿煞氣灌出來的。」
這位執事復又輕嘆一聲。
「幽衡師兄，你雖然不說，但你心裡的感覺我們自然是明白的。」
「天姿橫溢如你，只因為當年他光芒萬丈，竟然整整兩月都沒見到一絲煞氣的影子。這才耽誤了修行，在十三界天驕戰上飲恨，沒能加入域外軍團，只能怏怏選擇凡脈築基。」
「你的委屈，我們自然是明白的，我們這些人也是委屈的……」
這位執事慢慢站住，沉吟半晌，取出十個白玉瓶。
「我能挪用的煞氣也就只有這麼一些份額了，罷了罷了，全給了他罷。」
「佛爭一炷香，我們這些人吶，也就爭這一口氣了。」
這位執事大袖一揮，將十個白玉瓶收起，匆匆向外面去了。
在他出門后不久，一個渾身散發著冰冷日子的身影緩緩走進這裡，將五個白玉瓶放在了桌上，壓在名冊上躍千愁的那一頁。
……
躍千愁在洞府之中盤膝吐納，這時，在他的神念感知中，外面遠遠的傳來一股特殊的氣息，那氣息像是漩渦一樣，時時刻刻都吞吐著龐大的靈氣，每一個呼吸間吞吐的靈氣都要比此刻躍千愁的全部法力還要來的龐大。
「築基修士。」
躍千愁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當即從地上站了起來，打開洞府向外面走去。
在外面的築基執事感知到了躍千愁的動作，他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他能感知到躍千愁神念不可思議的強大。縱然與最弱的築基修士都還無法相比，但在練氣境界，這樣的神念已經毫無疑問地遠超那些來自大傳承的天驕了。
見到躍千愁走了出來，築基執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大袖一揮，一道烏光就飛到躍千愁手中，是一枚通體烏黑的儲物戒。
「這是你新入門應得的那份煞氣，自己收好了，好生珍惜。」
躍千愁手中托著儲物戒，向著執事行了一禮。
執事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兩下，最後也只吐出幾個字:「爭氣。」
他復又重複了一遍，聲音有些尖銳:「爭氣！」
躍千愁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還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執事沒有多說，只是握緊了拳頭，轉身離去。
……
回去的路上，築基執事初時還壓抑著某些情感，但逐漸就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走到無人處時，他再也壓抑不住，周身的法力外泄形成一片蔚藍的浪潮，惡狠狠地打在一座小山之上。
轟！
實質化的法力無堅不摧，沙土高高揚起，煙塵遮天蔽日，巨響響徹四方。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毀了幽衡師兄還不夠么？！毀了我們這一代還不夠么？！元一一個人用掉了我們這一代的所有煞氣，這樣還不夠么？！」
「現在又有一個莫古，你們又是如同當初那樣，一花開后百花殺啊！你們就不愧疚么！」
築基執事喘著粗氣，渾身激蕩的法力將那座小山打成齏粉。
而在漫天灰塵之中，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他的面前。
「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收拾收拾吧，我把你的動靜攔住了。」
聲音中帶著疲憊，還有對後輩的溫和，來人正是幽衡。
築基執事渾身顫抖:「師兄，我們為你不平，我們為你不平啊！我在心裡壓了這麼久了，我為你不平啊！」
「元一他算什麼大師兄，我們這一代人只認你一個大師兄！你被逼著凡脈築基，我們不服，我們不服啊！師兄，你為什麼不用我們的煞氣啊，我們願意，我們願意的啊！」
幽衡搖了搖頭，疲憊地道:「走吧，不想再讓當年的事情發生的話，我們去做點我們能做的事情。」
……
躍千愁洞府附近，幾個內門弟子正在互相討論著什麼。
一個為首的詢問剩下幾人道。
「查清楚了沒有，這個新來的有沒有什麼強悍背景？」
「錢師兄發話了，要是沒查清楚就胡亂出手，然後惹到排行榜前面的一些人的話，他是絕不輕饒的。」
一個看著很沉穩的內門弟子翻開了手中的一疊紙張，頗為肯定地道：「師兄放心，我搜集了所有依附於那些天驕的弟子名單，對那些能跟天驕們說得上話的，我連他們平時跟哪些人交好都調查得清清楚楚。」
這個內門弟子將手中厚厚的一沓資料合上，蓋棺定論:「這些人里，沒有一個人是跟他對的上的。師兄大可放心，若是他跟那個天驕有關係，我願提頭來見！」
為首的那個罵了一聲：「你的頭值幾瓶子煞氣？錢師兄花了那麼多煞氣把你弄到這個程度，可不是讓你提頭來見的。
「媽的，我算了筆賬，你小子的頭還真的值不少煞氣。提頭來見？沒把你用的煞氣還上，你這輩子是別想了！」
為首的那人向著躍千愁的洞府走了過去，回頭低喝一聲。
「還愣著幹什麼？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還不快跟上！好幾天沒開張了，再不弄點煞氣，這個月份額又完不成！」
就這樣，幾個人徑直往躍千愁的洞府走去，也慢慢收斂了方才彼此間的笑罵姿態，轉而流露出自然而然的強悍蠻橫感覺。
狼之間當然可以嬉笑怒罵，但對獵物，他們展露出的只有殘酷。
……
此刻，在洞府之中，躍千愁的神念散開，將正往他洞府走開的幾分看的清清楚楚。
躍千愁舔了舔嘴唇，感覺到了幾人身上隱隱的煞氣的味道。
「就等著你們呢。」
「來貢獻度和煞氣最快的方法，除了打劫還能有什麼？！惡人還需惡人磨！」
轟隆隆！
隨著躍千愁一動念，他的神念頃刻間如同掀起萬丈狂濤一般。
正往這裡來的幾人一下子打了個寒戰，感覺自己莫名的有了面對狂風巨浪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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