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一次親吻
30.第一次親吻
臨安懷疑心跳劇烈得快要罷工了,平時用那些無傷大雅的問題引—誘她要不要也就算了,為什麼這樣一個厚顏無恥的抉擇也要交給她,真的很過分哎!
她也是初吻啊,他這麼厚顏無恥真的好么!
「厚顏無恥」的某人其實也很矛盾,一切發生得太順應心意,當說的和不當說的全都在她柔順的注視下傾腸倒肚。似乎在她面前,他總會輕易淪陷,衝動地做出一些逾越常規的事。
三樓的聲控燈在久未發出聲響后突然熄滅,唯二的光源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消失了。職工樓外的路燈昏昏暗暗,微弱的光線穿過老舊的樓梯窗戶,在石灰牆上打下斑斕的陰影。
黑夜給人黑色的眼睛,而他那雙原本就黑沉沉的眼眸在此刻愈發幽深。
也許,有些渴望在心中早就蟄伏已久。坦誠布公后,特別是心儀的女孩就在眼前,這份渴望也就肆意地在黑暗的遮掩下破土而出了。
當冰涼的吻落下時,臨安唯一的想法是——那個「要不要行使權利」的問題其實只是象徵性地打個招呼吧?
兩唇相貼,呼吸彼此纏繞。
臨安睜著眼睛睫羽微顫,她都有點佩服自己的鎮定了,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頻率似乎不太正常。呃,其實她也沒好到哪裡去啦—_—!
眼睛上方突然被他的一隻手覆蓋住,霎時什麼都看不見了。緊接著,唇上有輕微的蠕動,他掌控著力度咬了她一下,然後,趁她吃痛微啟唇的時候,濕—滑的舌頭鑽了進來。
如果說三秒鐘之前她還存有思考的空間,那麼現在,臨安徹底懵了。
儘管這個淺—吻笨拙而短促,但是空氣再陰寒也抵擋不住滾滾的熱—浪從心底深處噴發,呼吸亂了,心也跟著亂了。
臨安回到寢室的時候臉頰依然是滾燙的,那裡彷彿還存有掌心撫過的觸感,嘴唇也彷彿充—血—腫—脹了。
桃子抱著畫法幾何習題冊和狐狸坐一起探討陰影透視,遇她如遇救星:「安安快來幫我看看怎麼畫。」
「等一下。」臨安進衛生間往臉上拍打了下冷水,任由水漬橫流。返回做了會詳細指導,熱勁終於在整理思路的過程中慢慢退去。
小胖坐在床頭瞅她:「安安你臉上的水不擦一擦啊?」
「……困,提提神。」
「哎呀安安你困了啊,來來來,我陪你滾床單。」小胖淫—笑著招手,還把身上的被子掀開,擺出一副任君多採擷的侍寢臉。
狐狸一陣作嘔,桃子忙著做畫圖題頭都沒抬。
小胖繼續邀寵:「安安,來嘛來嘛。」
臨安整理著書桌,扭頭看了她一眼:「你剛剛說什麼?」
小胖揮舞著被角:「我們一起滾床單。」
臨安:「好,你先滾吧。」
小胖:「……」
考試周來臨前,臨安進行了體育測試。幸好她選修的是羽毛球課,考試內容相對簡單,只需打出令老師滿意的高遠球即可。
小胖選修的是乒乓球,學校僅有的幾張乒乓球台恰巧擺在羽毛球館里,臨安揮完球拍后側目一望,還別說,小胖人雖然肉嘟嘟,進攻和防守卻相當靈活。
嗯……如果一個胖子每天做運動,她會成為一個健康的胖子;如果一個胖子每天節食,她會成為一個虛弱的胖子;如果一個胖子絕食了,那麼她會成為一個死、胖、子。
臨安默默決定,以後要常督促她鍛煉呀。
兩周后,三門考試相繼結束,順理成章地迎來了大學期間的第一個寒假。
分別當晚,四人聚餐。
傍晚時分,狐狸建議:「安安,你把帥哥學長叫來一起吧。」
臨安獃滯:「宿舍聚餐為什麼要叫他?」
小胖滿懷期待地慫恿:「可以攜帶家屬啊!」
家屬……
臨安嚴謹地做出詮釋:「小胖,『家屬』的定義是家庭內戶主以外的成員,或者是本人以外的家庭成員。你不要亂用詞。」
小胖:「那,家眷?」
臨安:「……」
家眷,指妻子兒女,有時專指妻子。
妻子呀—_—!
於是,在三人殷殷的期盼下,臨安撥出號碼打給她的……家眷。
電話很快接通了,臨安掃了眼面前笑得悶騷不止的三隻,轉身推開滑動門,去了陽台。
太陽早早地下山,銀灰色的雲塊在天空中奔騰,臨安輕輕吐出一口氣,猶豫道:「你有空么?」
商策:「那要看什麼事。」
臨安沒指望他會答應:「嗯……我們待會出去聚餐,你沒空也沒關係啦。」
「有。」
「……」
居然連「我們」里包括誰都不問就答應了—_—!
交代了一下聚餐地點,一轉身就看到三隻探著腦袋擠在門口。
偷聽電話被抓包,桃子笑得很心虛:「屋子裡真熱啊,我來呼吸呼吸冷空氣。」
小胖搖晃著腦袋望天:「看,飛碟!」
狐狸難得和她配合了一次:「飛你妹的碟啊,是飛蛾啦。」
臨安默,她似乎可以預見一會吃飯時會是怎樣一種一致性倒戈的場面了。
四人趕去購物中心六樓的外婆家,拿票等座。進去后,位置還不錯,長長的一張大理石桌,潔凈的落地窗,視野好,光線好,學期以來第一次令桃子感到了滿意。
臨安被三隻排擠,不准她跟過來坐一起。
小胖眨著眼:「安安,你當然要和你的家眷偶吧坐啊。」
……家眷聽起來好像家圈啊,某人是她圈養的寵物么?
好吧,臨安不厚道地撫—慰了自己。
入座后,桃子感慨道:「我一想起上次我們四個和一對相親男女坐一起拼桌心裡就直發毛。」
小胖笑得猥—瑣:「你確定是相親?人家倆人明明是陌陌里認識的。」
臨安稍稍回憶了一下:「我記得他們說吃過飯後去KFC。」
這個小細節桃子倒是想不起來了,她忍不住吐槽:「豬啊,剛吃過又去吃!」
臨安尷尬,壓低了嗓子:「……不是肯德基,是開房。」
KFC≠肯德基=開房cao
桃子:「……」
說到開房,狐狸壞笑:「女人眼裡的浪漫啊,就是馬爾地夫啊、普羅旺斯啊、巴厘島啊之類的,總是有那麼多心儀的地方挑來挑去、猶疑不定。相比較而言,男人就簡單多了,什麼如家啊、莫泰168啊、格林豪泰啊,隨便哪家他都不挑。」
臨安若有所思地點頭:「嗯,所以說愛情和受—精長那麼像是有原因的。」
「……」親愛的你又真相了—_—!
一聲輕咳響在四人頭頂的右上方,狐狸、小胖和桃子稍一抬頭就看到了出現在臨安身側的某位家眷,於是,異口同聲地喊:「學長好。」
「你們好。」某家眷獨有的清潤嗓音。
鑒於自己方才好像說了一句少兒不宜的話,又鑒於這句少兒不宜的話極有可能被某家眷聽到了,臨安不敢抬頭張望,自發地默默往裡挪了挪,給他讓座。
某家眷入座后的第一個動作是伸手摘走了臨安外套上的一根掉落的頭髮,開口的第一句話是:「點菜了么?」
臨安將先前服務員送來的點餐單推到他的面前,依然低著頭:「沒。」意思是,你點吧。
她這個舉動有點將他當成外人的意味,即:她和室友是一起的,而他是客人,理應禮貌地等客人來點菜。
商策輕不可察地斂了下眉,將點餐單轉手讓給對面:「這頓我請客,想吃什麼你們隨意。」
三隻賊眉鼠眼地將視線在兩人的臉上飄啊飄,桃子擺手道:「那怎麼好意思。」
商策噙著笑:「以臨安的名義請客,我替她結賬,這樣是不是就不必跟我客氣了?」
小胖眼冒紅心:「不客氣不客氣,學長是臨安家眷我們當然不客氣。」
「家眷?」略帶遐思的聲音。
小胖說:「是啊是啊,臨安說你是她家眷。」
臨安:「……」
她什麼時候說了!
感受到身旁人微熱的戲謔目光,臨安恨不得挖地洞鑽。
桌底下抬腿踢了對面一腳,罪魁禍首「哎喲」了一聲:「安安,你腿打到我了。」
「……」唔,讓她就地自刎了吧—_—!
儘管晚餐的開端讓臨安想立即喊停,可後面的過程還是進行得挺愉快的,呃,如果小胖可以安靜一點的話,那就更愉快了。
在狐狸和桃子嫌棄地遠離她、臨安無奈地低頭不語的氣氛中,某家眷展現了他博大的胸襟和強悍的承受力。
小胖:「我給你們講一個笑話啊。太陽給草打電話,太陽喂了一聲,草你嗎,我日。草說,我草,你誰啊?太陽說,我日啊。草又說,我草,你到底誰啊?太陽說,我日啊,你草吧?草憤怒,你到底是誰啊,我草!太陽很著急,我日,我日啊!草繼續憤怒,我草!這時候,太陽的媽媽搶過電話問,草,你媽好嗎?哈哈哈哈哈……」
出門前忘記給小胖吃藥了,三人默默吃菜,裝死中。
唯獨商策出聲:「敘事視角獨特,話語層面充滿了反諷意味,不錯。」
臨安:「……」
小胖用「偶吧真上道,真對我胃口」的眼神看著他:「是吧,我也覺得不錯。問你們一個問題啊,四川人吃辣之前都要看一樣小動物,然後就不怕辣了,你們知道是什麼動物么?」
三人繼續默默吃菜。
商策配合地問:「什麼動物?」
小胖搖頭擺尾地哼唱:「看見蟑螂我不怕不怕辣,不怕不怕辣,不怕不怕不怕辣……」
三人還是默默吃菜。
商策淡淡地笑了下:「嗓音不錯。」
臨安:「……」
唔,為什麼會有一種讓他受委屈的感覺啊—_—!
某人用一頓晚餐的時間深深拉攏了小胖原本就見—色忘友的心。
餐后結過賬,某人前往洗手間,小胖把臨安拉到一邊,像做地下工作似的不住叮囑:「你家眷身邊要是有和他一樣懂我的偶吧記得一定要介紹給我啊,一定啊。」
臨安有點為難:「……不懂裝懂行么?」
小胖睨她一眼,這不輕不重的一眼讓臨安心虛地側過了臉,豈料,小胖卻煞有介事地思考了會點頭道:「行,為了我他願意不懂裝懂也是蠻拼的。」
咳,臨安毫無防備地嗆了一聲。
他今晚的確蠻拼的—_—!
不過,他是為了我啦
一齊出來后,狐狸三人還想在購物中心的這棟樓里逛一逛。
臨安同意:「好啊。」
狐狸推了她一把:「好什麼好,又不帶你逛。」
她這一推,直接把臨安推到了商策的身前,臨安踉蹌了一下,商策扶住她,順勢一摟,畫面一下子定格為她跌入他的懷裡。
三隻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小胖更是春—心萌動,嗷嗷,好想談戀愛,好想也有偶吧抱!
和她們分開后,兩人坐電梯下樓。商策自從摟住她后,環在她腰間的手就一直沒有放下來。
此刻和他貼靠在一起,微仰頭便是他線條流暢的下頜,臨安忍不住說了句:「難為你了。」
商策低頭,沉靜的眉目里多了一絲溫情:「你室友挺可愛的。」
嗯……其實你也很可愛啊。
電梯抵達一樓,兩人向出口的方向走,他狀似無意地說:「臨安,我們是愛情,不是受—精。」
臨安垂淚:「……」
聽到就聽到了唄,非得刺激她一下么?或者說,這是在調—戲?
唉,真是一點都不可愛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