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互相維護
29.互相維護
回校當晚，某人打來電話，突然問起她最常用的社交通訊是什麼，她想了想：「嗯……微信吧。」
對方似是考慮了一下，又問：「留給台里的QQ賬號還在用么？」
「我很少上線，有事？」
「沒有。」頓了頓，「一會把微信號發給我。」
臨安唇角不自覺地彎了彎：「以後聊微信？」不知道他語音傳來的聲音會有什麼變化。呃，如此期待的語氣是不是太過顯露心跡了呀？
「臨安。」
「嗯？」
「免費簡訊是有限制的。」
「……」說得好像他們發簡訊很多似的，再說，喂，你很窮么—_—！
結束通話后，臨安發去自己的微信號，破天荒地登了次QQ，小企鵝一閃一閃的，她依次點開看了看，有邀請她加入廣播台的群消息，也有一些好友申請，認證信息里有蕭辰、徐悅然、李斯牧，還有……商策，日期顯示的是十一月。
呃，那時候她剛加入廣播台……
臨安彷彿感受到了他彼時等待的心情。
……他應該沒有再記仇了吧？
臨近期末又開始忙著畫圖，流水別墅的渲染比之前的樓梯渲染更加講究。
這回督促小胖趕圖臨安長了個心眼，為了保險起見，她搬著自己的畫板到了教室最後面的角落裡，謹慎地離小胖遠遠的。
小胖嚶嚶嚶地目露委屈，臨安隔著半個教室的距離不為所動。小胖繼續嚶嚶嚶，可惜撒嬌無果，她只好坐正，磨磨蹭蹭地開始動筆。
臨安低著頭來回掃6B鉛筆，在列印出來的原圖背面打鉛。好不容易認認真真地在一號圖紙上刻好流水別墅的輪廓和細節，時間已經晃過一小時。
小胖一邊畫圖一邊打開手機外放，又是《小蘋果》，臨安耳朵里的繭子不期然地加厚了一層。
無奈地擰開保溫杯倒了一小杯熱水喝，儘管戴著半截手套，十指依然在冰冷的教室里凍得近乎麻木。
用力搓了搓，滑開手機點開微信，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查看了下新加的好友個人信息。頭像是建築大師柯布西耶戴著圓框眼鏡低頭沉思的西裝照，網名是SC。
商策？
臨安深深折服，還真像他一貫簡潔明了的風格。
他應該在忙吧？要不要發句問候呢？
嗯……問候什麼？
勤奮工作有益身心健康？
咳，好欠扁的話—_—！
想想還是作罷。
《小蘋果》依然在耳邊盪啊盪，班級內部玩「誰是卧底」的微信群里，又停筆休息的小胖正在裡面發瘋。
小胖：An apple a day，keeps doctor away.
桃子：一天一蘋果，醫生遠離我？
小胖：An apple a day，keeps doctor away.
狐狸：你是在諷刺我，每天玩iphone，博士畢不了業？
A君：狐狸你連本科都沒畢業好么！
H君：依我看，小胖根本沒這個IQ諷刺你。
小胖：Hehe，an apple a day，keeps doctor away.
臨安：呵呵，一天一遍小蘋果，醫生都不敢來治我。
眾人：……
小胖趴在前面的桌上哀怨地扭過頭來：「安安！」
臨安正直地迎視：「來，我們來討論討論《小蘋果》為什麼荼毒你這麼久。」
小胖脖子一縮，當即就把酷狗音樂給關了。
臨安咧咧嘴：「別怕，醫生當然不敢來治你，愛聽神曲又不是病，它只是正常的身心反應。」
小胖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不說話，心說，我才不怕醫生，我怕你！
臨安擰緊保溫杯，看了下她。唉，她真的沒有要嚇唬她的意思。
「其實你可以繼續放的。聽說有人打DOTA的時候聽《小蘋果》成績會更好，興許你畫圖的時候聽也會看見效果呢？」
小胖先是一愣，緊接著蹬蹬蹬跑過來，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真的？」
臨安「嗯」了一聲，臉頰微微發燙：「整首歌的核心節奏一直在重複，節拍一旦和心率同步，就是人感覺最為興奮的時候。」
所以，聽說有人單曲循環《小蘋果》提高了性—愛時的表現—_—！
就像是終於在亂七八糟的雜物里尋找到一把鑰匙對準鎖孔，小胖已經完全被這首國產慢搖俘虜了。循環播放時，居然還帶抖腿自嗨的，用她的話說就是，感覺自己萌萌噠。
不過，用狐狸的話說，嗯……不是一般的腦殘啊。
臨安這個始作俑者感到無比羞愧。
第六節手繪課上，W君，也就是之前那個和張遠鬧得尷尬收場的男生在上課前斗膽進言：「學長，下周起就是考試周了，還上課么？」
這話聽著是在詢問，其實是在暗示，要複習啦，沒有時間再來上課啦。
臨安深以為，大神老師不可能聽不懂。
可是，他卻一點覺悟也沒有地開口問：「考試周和上課有什麼關係？」
W君梗著脖子說：「考試周需要看書複習啊！」
臨安看見他淡漠地微抬起下頜，眼眸一眯：「我把兩個晚上的時間讓給你，你就一定會複習？」
「當然！」
「那好，下學期開學列印一份成績單給我。」
「……」
衝鋒陷陣的W君替他們把課時推延到了下學期，課間休息，商策接電話出去了一下，有人感謝W君謀來了福利，也有人埋怨課拖太久會手生，W君表現出大義凜然的犧牲精神，高昂著頭極度不滿地和埋怨的人叫板：「你自己來上就是了，讓學長給你開個小灶，想什麼時候學就什麼時候學，想學多久就學多久，或者乾脆你包下他得了，只要你有錢。」
一直安靜坐在角落裡畫棕櫚的臨安皺了皺眉，抬眸看向W君：「學長來教手繪不是為了錢。」
W君對斯文漂亮的臨安很有好感，立即換上笑臉：「不是為了錢那是為了什麼？陸臨安你恐怕不知道吧，在源起不管是教手繪還是教軟體，都是有學期分成的，我聽說一學期至少五千。」
有人驚嘆：「哇，還挺多的呀。」
哪裡多了？
別人實習只是發生活補助，商策在設計院已經開始拿實習工資了，一天一百，一個月三千。本來他沒有時間上全天的班是拿不到三千的，但是他的專業技能滿點，又常常自願留下來加班，整個設計部的同事對他的工資都沒有異議。
在設計院實習比在名不見經傳的小班裡教手繪有前途並且有錢途好么！
臨安覺得心裡有把火在燃燒，她討厭信口雌黃的人，什麼都不了解，只知道以自己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別人，完全不在乎事實真相。
其實仔細想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明明沒有直言坦白過，只是隱晦地點到為止，可她就是有一股信念，他不是為了錢，而是真的只是為了她。
臨安語氣憤憤，在眾人眼裡無端端地多出了一絲凌厲：「您那複雜的五官完全掩飾不了您樸素的智商。」
這話是對W君說的，W君愣了兩秒后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他蹭地一下站起身：「陸臨安你什麼意思！」
氣氛瞬間結冰，其餘六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們難以理解的有兩點。
其一是，看起來柔弱內斂的陸臨安竟然會主動和人翻臉；其二是，W君太沒有男人風度，居然會擺出一副要和女孩子好好算賬的架勢。
在大家都還在怔愣的時候，臨安睫羽微垂，兩手搭著桌沿緩緩立起身。
W君連170都不到，臨安今天穿著一雙中跟的皮靴，在身高上完勝。
女孩子的表情十分淡定，她看著W君扯著嘴角笑了下：「沒什麼，意思意思而已，不用客氣。」
「……」W君一口濁氣憋在胸口一時竟吐不出來。
不知是誰喊了聲「學長」，臨安驚訝地向門口望去，與商策筆直的視線撞在一起，他深邃的目光里有微茫在閃爍，臨安眼角跳了跳，尷尬地低下頭去。
W君也同時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可是不是他裝鴕鳥某人就會放過他的。
商策邁著長腿一步步走近，神色冷然，言辭狠辣：「我開小灶不收錢，但我不收在背後編排我的學生。」
原來他全都聽見了……
W君面紅耳赤：「學長，我開玩笑的。」
「是么。」寡淡地一聲輕笑，「可我很認真啊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
臨安默了，大神警告起人來也這麼調皮呀—_—！
當晚下課後兩人下樓，二樓的聲控燈已經修好了，只不過反應不夠靈敏，感知聲音的能力太弱。昏暗中，臨安正要跺腳喚醒它，商策的手就牽了過來。
暖和的熱度包裹而來，臨安稍稍抬起的腿便無聲地放下了。
黑暗給予人的保護色向來都很有安全感，臨安偏頭悄悄望他，清凌凌的眸子宛如暗光中的兩點星，商策倏地看過來，抓個正著。
臨安大囧，急忙就要把眼睛轉回去，可商策的動作比她快，他已經鬆開她，改用兩隻手扶正了她的臉，使得她不得不也把身體扭轉過來。
清冽的男性氣息一點點地靠近，臨安渾身僵硬，心臟狂跳。
嗯……要不要閉眼呀，可是，萬一這次又是個烏龍怎麼辦？
閉還是不閉是個問題……
他溫熱的掌心摩挲著她在室外的空氣里一點點冰涼的臉頰，臨安糾結地睜著眼睛，看著他忽然停下。
呃，這是一個還算安全的距離，但事實上已經足夠親近了，只不過沒有碰到鼻子，彼此能夠看清楚對方的臉罷了。
他嘴邊噙著絲笑，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臨安好想瞥開眼睛看向別處，可因為臉頰被托住了無法隨心所欲。
「臨安。」有熱氣撲在臉上，他眼底浮有笑意，「你那麼努力地維護我，我很開心。」
是啊是啊，在外面一直偷聽，看我那麼抓狂，你肯定都心裡樂死了吧。臨安扁了扁嘴，真想重重地冷哼，可是卻只發出一聲羞惱的嘆息。
「傻瓜。」拇指在她光滑的臉頰上輕撫，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他清朗溫潤的嗓音在這個寂靜晦暝的樓梯轉角變得格外誘人心魂，「臨安，要不要現在行使拿走我初吻的權利？」
「……」親，您的道行又增進了啦—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