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我終將站上巔峰
我如鞭在喉,沒有表態。
後來的氣氛多少有點怪異。
江辭雲和許牧深出去釣魚,回來后臉色不是太好。
「怎麼了?」我問得小心,害怕他會離去,更愈發自卑自己不夠好。
江辭雲把一邊小心放著漁具,一邊悶悶地說:「今天沒有口。魚不吃食,沒有釣到。」
我走到沙發上坐下,看著他的背影問:「都沒釣到嗎?」
江辭雲放完東西轉過身來時輕咳了一聲:「是我沒釣到,阿深釣了一筐。」
我噗的一下就笑了:「就氣這個呀?沒釣到不挺正常的。」
江辭雲站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眸色深深地望著我:「如果是我一個人,沒釣到魚也許不會覺得怎樣,可要是兩個人,我們明明做著同一件事,他有我沒有,嫉妒心就會跑出來。同理,我有他沒有,一樣會產生這種心理。」
當時的我並沒聽出這句話的深意來,隨後答道:「果然,他說的真對,你心裡真有很多陰暗面。」
「果然?」江辭雲一步步沉穩地邁過來,在我身側坐下。「他是誰?」
「許律師。」
江辭雲冷笑了兩下:「老子就陰暗了,是不是想換個不陰暗的?」
我嘟起小嘴,輕聲說:「懶得理你。」
他咬肌一迸:「懶得理我?」他的雙手伸了過來,在我最容易發癢的地方不停地撓著。
我在沙發上滾來滾去,甚至掉下沙發,墜到了長長的絨毛地毯上,地毯真的很厚,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我笑得控制不住只差眼淚滾下來:「你別鬧了!哈哈哈,好癢。哈哈哈,真的好癢。」
可能是他見我真的癢得受不了終於停下來,我坐在地毯上,靠著他筆直的腿暗自喘著粗氣。
想爬起來重新坐在他身邊時,江辭雲突然略顯嚴謹地開了口:「上次不是問我怎麼才能成為一個女老闆嗎?唐穎,我手把手教你經商你願意嗎?如果你不想靠我的實力,我可以操作你現有的資金,或許你想找我『借『多少都行』等培養出你自己的品牌,不管陸勵以後會不會重新獲得好的職位,你都有實力給他教訓。」
我一怔。
這是和他認識以來他首次說要教我,而不是那些動不動就能幫我擺平一切的話。
也許是許牧深的出現促使了這一切,而我,用一個幾乎扭曲的姿勢仰頭看著江辭雲倒過來的臉。
他沒有半點在開玩笑的樣子,甚至他沒有笑,整張臉都是刻板的。
律所,從商,突然成了一個很難的選擇。
「我,我行嗎?」我忽的皺起眉頭。
也曾異想天開,用著以為高超其實卻很拙劣的計劃嘗試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這些失敗把我僅剩的那一點點驕傲和自信都磨沒了。
窗外的陽光突然間隱沒了許多,幾乎是一瞬間暗淡下來的,也許是有厚厚的雲層正巧遮住太陽的鋒芒。
原本迎著光亮顯得高高在上的男人突然間平實了許多,五官也因為光感的合適而變得更加英挺深刻。
江辭雲看著我,他的唇角兀自勾起,沙啞低潤地說:「有我在,沒什麼不行的,你最清楚不是嗎?你說老子行不行?」
正經八百的話題突然間被化成曖昧至極的語氣,我視線中他倒過來的臉也在我思索中悄然壓下。
他的唇在我嘴上輕啄了一下,如是熱戀到瘋狂的情侶常常會有的小情趣。
「怎麼樣?你也考慮考慮?」他一把將我提起,強勢摟進了懷裡。
我輕輕白他一眼:「沒興趣。我要去律所工作,像我這樣被欺壓過度的人要是有一天也能成為律師,就專治那些沒道德的人,想想就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
我的話音剛落,窗外暴雨的聲音來得狂傲暴躁,一陣陣急降的溫度從窗戶外飄進來,如同江辭雲此刻轉為陰沉的臉一樣,讓我不禁打個哆嗦。
其實比起律所,如果江辭雲肯真心教我,我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只因為我相信他,相信一個早期的流氓現在的流氓商人。
可最後從江辭雲嘴裡吐出來的卻是一句:「你喜歡就好。」
他起身去泡茶,暴雨太大我選擇去關一扇扇的窗戶。
濺進窗台上的雨點都有硬幣那麼大,離窗外不遠的那顆樹葉子被打的搖搖欲墜,就連地上的泥土都被砸出一個個淺淺的窟窿,再化作一片泥濘,被沖刷得越來越稀薄和深陷。
第二天,暴雨過後的空氣特別清爽。
我醒得很晚,江辭雲沒捨得叫醒我,給我留了一張紙條讓我睡醒打車去找他吃午飯。
我看向牆上的掛鐘,時間是早上十點,我穿著睡衣和往常一樣洗漱。
消停了好幾天的陸勵打電話到我手機上,語氣很惡劣地說:「唐穎,你別太過分了!」
我被這句開場白弄得沒莫名其妙,忘了說話。
電話那頭的陸勵很快又說:「我不是清楚明白的告訴過你,你要兩百萬我可以給你,為什麼要出爾反爾提交對小黎的訴訟?」
我愣了一下。
不是我做的,那麼,是許牧深嗎?
「怎麼?」我不知道說什麼話更合適,於是冒出了這兩個字。
陸勵冷哼著:「今天早上,有律師打電話給林鋒凡,讓他準備好迎接這場官司,那個律師聽說還很有名氣。唐穎,你一定要這麼幹嗎?」
這一刻,我對陸勵的評判發生了微妙的轉變。以前我覺得他是自私到底的男人,他只愛自己,所有的愛都是為了自己。可在我和小黎之間,陸勵的張揚和憤怒,十有八九都是為了小黎。
哪怕他曾親手打過她,可關鍵時刻他護的始終是她。
我已經不會對陸勵心寒了,甚至不想和他多說話,直接掛了這通電話,他後來又糾纏不休地打進來,我全都沒有再接,他也終於放棄了再打。
電話戰消停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房門被敲響,我下意識地去開門,卻不曾想進來的那個人會是表哥。他身後還跟著三四個小流氓。
「怎麼是你?你怎麼?」我著實驚了一下。
「沒想到啊?呵,昨兒個我們找到了那個車牌的計程車司機,一問才知道你住這兒?這裡都沒什麼房子,我看見窗戶上掛著你昨兒個穿的裙子就知道你住這兒。嘖嘖,靠這劈開腿條件過得還不錯嘛。」表哥嘴裡不乾不淨,目光越過我在海景房裡打轉。
「出去!」我瞪著他。
表哥橫了我一眼,大手一推就把我推到在地。
我太瘦了,從曾經全身上下都是堆積的肉到現在全身上下幾乎沒有多餘的脂肪,就像根隨意就能被人折斷的枯木似的。
我從地上爬起來,表哥未經允許就一個一個房間參觀起來,不管我怎麼用惡狠狠的語言阻止,他根本就當做耳邊風。
看完房子之後表哥和幾個小兄弟大喇喇地坐在沙發上,茶几上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表哥甚至翻出了江辭雲的漁具,握著一根魚竿在手裡掂量著道:「嘿,他媽名牌啊,兄弟們,你們知道這桿兒值多少錢嗎?嗎的十幾萬呢。」
表哥帶來的人不信,有幾個還笑起來:「不可能吧,一根破杆子要十幾萬,十幾萬得玩多少女人啊。」
「玩多少女人?我算算啊,紅燈區的一晚上四百。十幾萬,嘿,小心玩到雞兒都挺不起來。」
如此拙劣刺耳的話終究讓我的憤怒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爆開了。
我拿起昨天江辭雲沒收拾的茶杯想要往表哥頭上砸,可他竟然沒躲開,還看出來我要砸他似的把腦袋探了過來,嘴上挑釁著說:「來,正缺錢呢?」
短短几年而已,我詫異表哥竟然比當初還要不成器,不,他是真正噁心的流氓地痞,社會中最骯髒的老鼠屎。
杯子被我捏在手裡很緊很緊,緊得隱隱發抖,可我最終還是放下了。我可不想成全他,要真砸上了,他敲詐起來可指不定是什麼數。
「小穎兒,這是昨天和你吃飯那傢伙的家嗎?」表哥摸著魚竿,哈了口氣擦了擦。
「關你什麼事?快滾!」
啪塔一聲,魚竿被丟在地上,這聲音刺痛了我的心。
江辭雲最愛釣魚了,魚竿他愛護得不得了,竟被這麼丟在地上。
我幾乎是立刻彎腰去撿,可身後突然傳來一連串口哨的聲音。
我猛一直起身,我忘了自己穿的還是睡裙,它一點也不長,菜市場大媽級別那類江辭雲是不會買的,也就是說我剛剛那一彎腰走光了。
「你妹妹身材不錯啊。」有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說。
回頭一看,他們的臉上露出了讓我恐懼的表情。
表哥嘲笑地看我一眼:「她啊,早被男人處理過了,換得挺勤。你們要喜歡,儘管上啊!」
要不是親耳聽見,我絕對不會想到這種話從一個親戚嘴裡說出來,哪怕是個陌生人也不至於這麼卑劣吧?何況我是他的表妹!
剛才說話那小夥子立刻起身朝我走來,笑著說:「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