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臨陣磨槍
「哈?你在開玩笑嗎?阿迪爾?先不說你讓我們承擔數量更多的一路,Caster組目前什麼打算我們也不得而知。我與Lancer去那裡送死嗎?我除非腦袋被車門撞了,才會聽從你的要求!」
安東尼激動地揮舞拳頭向阿迪爾示威,過去他與埃米德合作,後者也經常在合作中佔便宜,但至少在劃分任務時,明面上自己多承擔部分,並且不會拿「空頭支票」當做誘餌,而是拿更加實在的,眼睛可以看到,手可以摸到的東西當做籌碼。
就在兩人爭論的時候,Lancer抬手拍了下安東尼的腦袋,讓他安靜下來。
「Master,你要大度。現在可不是與當地魔術師談條件的時候,有什麼比拯救無數人更偉大的責任?其本身就是榮譽與獎賞!想要成為英雄的話,你不該跟Saber的御主討論事後什麼獎賞,而是詢問能否把更重要的任務交由你來完成。我們如果真的抵擋了惡魔軍團的行進,Assassin加百麗會獎賞我們。拘泥於小恩小惠可成不了大人物!」
Lancer替他的御主做了回答。魔術師之間的交流方式,Lancer羅慕路斯很反感,尤其在惡魔即將降臨之際,繼續在這裡討論著如何「瓜分腐肉」。此等烏鴉熱衷而非真正的英雄在乎的事情,Lancer不願花費時間。
既然阿迪爾明確說了最後聖杯會被Assassin搶到,想要聖杯自然向那位熾天使去要就行了。而想要讓那位熾天使賜予聖杯,不拿出相稱的功績,是絕無可能的。Lancer本人對聖杯毫無興趣,在他想來問加百麗要聖杯也顯然不可能,但請求她讓自己的御主獲得一具人間最強健的身體問題不大。這樣一來,也算是變相為自己的御主實現了願望,自己也能毫無遺憾地結束參與這場聖杯戰爭的旅程。
「可Caster……」
「安心,無論如何對方都是一位英靈殿上正統英靈的分身。說服Caster與我們合作,也是我們需要做的事項。做不到便說明我們承擔不了這份重擔,到時候立刻逃跑即可。」
Lancer強硬地打斷了安東尼的反對意見。皇帝不喜歡有人對自己已經決定的事情唱反調。
相較於自己的御主,Lancer更擔心Saber會反對。並未對自己御主提起「阻截通往耶路撒冷一路的惡魔」時產生反對意見的Saber,主動向Lancer組表明了她的態度。
「我是阿迪爾召喚的從者,我會為了守護他熱愛的土地而繼續戰鬥,就像保護反抗軍駐地一樣。殺敵國士兵或者殺惡魔,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
忠誠的將軍每一個皇帝都喜歡,這也是Lancer重視Saber的原因之一。明知道跟著阿迪爾得不到聖杯,Saber還能保持絕對的忠誠……Lancer羨慕Saber能遇到一位如此契合的御主,而他也要在自己最後的存在時間,最大可能地教授自己的Master,如何成為一位英雄。
「Saber將軍,我們共同努力吧。以羅馬之名起誓,哪怕先一步達到聖杯前,我(Roma)都會等待著你們的挑戰!」
高舉手臂,Lancer羅慕路斯以生前的習慣姿勢向出征的軍士約定。他認可忠誠的Saber,認可勇於承擔責任的阿迪爾,由衷地為能與這樣的組合共同競爭高興。
「我不會讓你們有機會等待!Lancer。」
以不弱於Lancer的氣勢回應,Saber清楚之後將是一場九死一生的戰鬥,既然是自己的御主要求,她不會存在任何怨言。能為御主宣誓忠誠,是她參與聖杯戰爭的願望,至少最開始她是如此向阿迪爾告知。
不可言明的黑暗力量已經開始從魔術陣中滲透出來,兩組主從都不敢繼續在此地滯留。
回望依然不散去的「黑夜」,阿迪爾明白了為何熾天使會降臨,此等情況下,除去聖人,其餘人類無力自我拯救。只能奢望與「惡魔」同等實力的其他神秘力量施以援手。
誠如加百麗反覆提起的事實,人類太弱小了。
「朋友,別死了!」
阿迪爾向即將前往Caster組城堡的安東尼予以囑託,他雖然需要對方和Lancer的力量,但對方是義大利國的魔術師,沒必要為了中東土地上的大災難真的拼上性命。
「你的哥哥可不會吝惜他人的生命,至少除了你以外。不夠冷血的人成為不了魔術師。」安東尼並未感激阿迪爾與魔術師身份不符的善意,除去聖杯戰爭因素,阿迪爾是一個無論如何努力都只等淪為平庸之流的魔術師,在他殺死庫奧斯(埃米德)時,就等同於抹殺了自己家族最後的希望。
這樣的人,安東尼或其他正統魔術師都不會喜歡,誰也不想自己的家族有朝一日也落到對方的慘狀。
「我從未想過成為魔術師。魔術比槍械好用,我就使用魔術,槍械更實用則使用槍械。」
安東尼有點理解阿迪爾的父親為何在復活后,想要殺死阿迪爾。那位父親可能一眼看出了毫無魔術修習價值的次子,對家族抵達根源的悲願起不到任何幫助,反倒會拖累被家族託付希望的長子。
魔術陣中央一樣的黑暗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從此泄露。阿迪爾與Saber一同往耶路撒冷城方向移動,除了相信身份不明的人造人會提供協助,Assassin加百麗會出手挽救世界,阿迪爾想不到其他方式為自己的作為負責。
人類本不該改變神明決定的事情,即便存在奇迹般的可能性,也只會向著人類不可知的深淵墜落。人類的力量與智慧過於渺小,如果沒有加百麗為阿迪爾證明所作所為的正確性,他承受不住因自己間接引發「惡魔」降臨的大災難事實。
「阿迪爾,你覺得你做錯了?」
Saber一直都觀察著阿迪爾的變化,自從阿迪爾以一人之力殺死距離聖杯最近距離的庫奧斯,她就發覺了得勝而歸的阿迪爾變得成熟了些。類似戰場上對死亡有了直觀理解的士兵,褪去幼稚的理想,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承擔起所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有Saber跟隨在身邊,阿迪爾從迎戰庫奧斯起壓抑著的痛苦才沒繼續堆積,至少自己還有Saber,有人能為他承擔一部分自己無力承擔的責任。連他自己都覺得換位思考,絕不會為了御主去打一場絕不可能贏的戰鬥。
很快不可名狀的異世界「惡魔」們將從後方向著同樣的目的地進發,不知道具體多少數量,不知道具體每個個體有多強,但從人造人的言語中可以推斷出,沒有從者的力量,很難與之較量。而數量上將達到能讓Assassin棘手的程度。
「我……不知道。就在目睹了聖杯的變化后,才發覺我犯下了大罪。如果我沒有阻止我哥哥借用聖杯的力量消除戰爭概念,這場災難大概率不會降臨。神明為我們人類選擇了最佳選項,而我卻選了我的視角下正確的選擇。居然還成功了。」
沒有了車輛,僅靠徒步行走,兩者的速度並不快。Saber的魔力有效,阿迪爾則即便想用魔術加快腳程,也想不出自己學會的幾個魔術中存在這種類型。
「不行啊!阿迪爾,你難道並未設計明確的作戰計劃就決定與Lancer組分頭行動?」
被Saber一問,阿迪爾爽快地承認了。他在人造人的介紹下,只想到由實力更強的Lancer組協同Caster組守護大聖杯本體很穩妥,而自己一方能拖延多久就多久,後續靠加百麗出手拯救眾人。人造人攜帶小聖杯去耶路撒冷有辦法減緩災難降臨的速度,自然不會拒絕對方的援助。在無法解決的大災難面前,各自做到最好應該是正確的做法。
「你的計劃大體上沒問題。但你沒想過在哪裡伏擊追來的『惡魔』?我們在『惡魔』抵達前不派出使魔偵查?你光是聽那個人造人描述,就嚇得自認為絕不能與『惡魔』戰鬥?你對具體怎麼作戰還很陌生。像你這樣制定的計劃只是粗看上去有價值,實際使用依舊需要填補上具體作戰方案。」
「能不與它們正面對抗……」
阿迪爾還想解釋,但精通戰法的Saber拉住阿迪爾,讓他回頭看。
「戰場上像你這樣的撤退,根本不可能活著退守到下一座城池。你能不能召喚使魔?情報是發生戰鬥前最重要的資源。」
看到阿迪爾搖頭的樣子,Saber並不意外。她從一開始就做好了為御主犧牲的準備,只是自己一方毫無抵抗地就被殺死,她不接受。
以她的判斷,為自己和Master爭取一個體面的戰死結果,是現在能做的最優選擇。畢竟自己的御主善良到讓競爭對手去了生還幾率大得多的另一條路。
強烈的對此世惡意以純黑色的物質形式正式降臨,Saber以從者的視力也看不清視線盡頭的魔術陣中究竟「誕生」了什麼樣的怪物,但以直感所得,絕不是可以靠自己力量輕易戰爭的怪物。
「先在此處路口設置魔術陷阱,之後繼續向城市移動。無法靠使魔得到情報,能靠陷阱機關得到情報也就彌補了我們的弱勢。」
「可我……對這類魔術不是很精通。」
「不需要有多少殺傷力,只要能獲得敵人踩中陷阱后的魔力反饋信息即可。得到敵人的速度、重量、體型,甚至能否發現魔術陷阱等等情報。」
「可……我做不到你說的程度,類似步兵地雷殺傷力的魔術陷阱我還是能做到的,只是感知到反饋信息,以我的魔術能力沒可能實現。」
Saber記得生前故土的神秘側人士可以用這種方式裝出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在軍隊里擺弄。她壓根沒指望阿迪爾設置的魔術陷阱能起到殺傷作用。
「不必勉強,根據『惡魔』的行進速度,我們再決定何時伏擊阻緩它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