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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罪與罰

  聖潔之光與持續的黑夜格格不入,以明顯帶有敵意姿態降臨的熾天使就在光亮的正中間。


  人造人薩拉丁反應過來后,立刻對自己使用了摒除雜念的魔術,只要自己沒有被殺死就說明加百麗還未想要判他死罪。


  不然薩拉丁根本沒機會抬頭看到刺眼的光亮。


  被對方用自己多次使用的暗示魔術影響,薩拉丁無比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暴露在了熾天使大人眼前,凡人設置的虛構回憶,能拖延時間到現在已經是近乎於奇迹的「勝利」。


  「是的,我認罪。」


  抬頭仰視著半空中以光構築的幻象,薩拉丁從魔術影響中脫離后看清了對方。只是類似海市蜃樓的魔術影像,真身大概忙於其他事情。


  直白地向對方回復。人造人薩拉丁深知對待這位與宗教典籍上記載的加百列略有不同的頂級神明,不做反抗是最理智的選擇。不給對方以強凌弱的理由。


  「我在上次聖杯戰爭的最後,用卑鄙的手段成為活到了最後的從者,並成功向大聖杯許下願望。我有罪,許下了由聖杯引導隨機災難降臨的願望。足足等了70年,這個願望才得以實現!很不巧,這個世界抽到了一支下下籤,到來的『惡魔』有著成為『獸(Beast)』的可能。」


  薩拉丁坦然地將自己極力掩蓋的記憶述說出口,剛才加百麗對他進行暗示魔術時,已經翻過虛假的記憶,看到了一切的真相。


  「但不止如此,我不只是許下了模糊的毀滅世界願望,我還向聖杯追加了願望——在引導災難降臨的同時,請向世界的抑制力求援,請它派遣與災難等級相稱的使徒前來拯救世界。」


  薩拉丁說著顯露出了笑容,他以人造人年輕的容貌掩蓋了自己被聖杯戰爭腐蝕的醜陋心靈,即為犯下一切惡行的禍首,亦是為世界請來援救的聖人。


  「加百麗大人,請問我的罪行對應的懲罰是什麼?我願意接受您的審判。」


  「……你的罪行對應了不可饒恕的瀆神罪及五大與惡相關的大罪。依照吾主的法典,理當判處你永遠被罪業之火審判的刑罰。但你的功績又達到了聖賢的高度,理應予以極高等級的獎賞。以上便是對你的審判結果。又因為你先犯下罪行,后立下功績。對應的我必須先懲罰,而後賜予與你功績相稱的獎賞。是否對此存在異議,上次聖杯戰爭的Ruler從者?」


  加百麗早就料到了對方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審判,乾脆以魔術投影自己的幻象,審判必須執行,無論有沒有意義。


  薩拉丁只擔心Caster萊奧納多來報復自己,有加百麗提前降臨,反倒讓他心安。加百麗絕不可能讓其他人插手自己的審判過程,自己可以得到一段時間的安全保障。


  「尊敬的加百麗大人,『我因為自己犯下的罪業下地獄』這件事沒有異議。而我想要的獎賞也十分簡單,請您在把我送入地獄后,最快速度拉回來。人造人的身體十分脆弱,經不起折磨。」


  加百麗當然知道對方在利用規則的漏洞,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想好了退路。但規則必須遵守,因此對方可以假借有功勞,抵消掉理應受到的懲罰。她本人從一開始也沒想把受到仇恨與絕望污染的前代Ruler薩拉丁真的送入地獄。總歸薩拉丁是從者,不過是英靈座上本尊的分身,本幾日時間就會消失,卻做了一個長達70年的夢。


  審判一介分身,沒有意義,她僅是依照規則流程執行審判。


  『告死天使!』


  未完全解放寶具真名,僅宣言了稱號。被加百麗視為攻擊目標的人造人薩拉丁看到了一道半透明的光之刃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光亮瞬間籠罩了人造人薩拉丁,加百麗的幻象隨之消失,當薩拉丁恢復意識,自己依舊站在原地,手中懷抱著聖骸布包裹的小聖杯。


  神明不屑於為了一個低賤的人造人違背規則。


  薩拉丁確認了自身,並沒有缺胳膊少腿,身上沒有傷痕。可在他準備繼續趕赴耶路撒冷城,卻發覺自己的心臟「消失了」,自身年邁的靈體在聖杯里被沙條愛歌與Caster一同破壞,剩餘的只有心臟。這也是他能在人造人屍骸上復活的原因。


  可現在他以魔力感知自己的胸膛,裡面的心臟變成了與身體無異的人造人心臟,持續穩定運作血液,比人類心臟可靠性略高,還能在魔術催動下不計代價地提升自身反應能力。


  可這些變動與自己的從者心臟能提供的魔力相比天差地別,更為關鍵的是,自己連僅剩的心臟都沒了,拿什麼證明自己是薩拉丁?

  不出他所料,原本還能部分使用的Ruler職介權能與自己的從者技能全部失效。此刻的薩拉丁「變」成了僅是散發著聖人氣息的正宗人造人。


  薩拉丁明白了剛才加百麗對自己做的事情,她在一瞬間殺死了Ruler薩拉丁,也就是僅剩餘的心臟,隨後將失去心臟的人「完好」地復活,沒有違背規則和約定。


  「果然指望在熾天使大人擺弄人類的智慧能賺到便宜,是愚蠢的事情嗎?」


  加百麗的用意,薩拉丁也很快想到了。他沒有繼續為失去一切而停滯,留給他的時間非常短暫。他以魔力進一步加快自己的奔跑速度,雖然與他最初計劃相比損失慘重,但對結果的影響幾乎沒有。等自己抵達耶路撒冷,究竟是一個人造人還是持有從者心臟的人造人並沒有區別了。


  心臟是他最後一絲從者的證明、尊嚴,被剝奪之後,什麼都沒剩下。


  加百麗不願意真的殺死聖人,甚至殺人都要區分強弱,在她評價觀里有價值的人類會想方設法地保護起來。


  而區區一個比人類還低等的人造人,就不屬於加百麗珍惜的對象了。下一次,Assassin加百麗可以毫無顧忌地將薩拉丁殺死。


  神明是憐憫的,神明亦是冷酷的。它們不過是為了遵守而遵守。唯獨情感,它們沒有。


  ————


  「阿迪爾你也知道那個人造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安東尼將自己的魔力禮裝穿戴完畢,在他們身後,原本用以打開魔力之孔的魔術陣正發生著質變。即便魔力之孔暫時關閉,小聖杯被帶走。


  這裡依舊成了災難開始的起點。至於終點則要看薩拉丁能跑到哪裡。


  「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能比Saber和lancer更快地發覺藏身於視覺死角的父親。有著正常人造人肯定達不到的魔術水平和自我意識。他肯定知道很多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並且故意接近我們,利用我們。」


  阿迪爾過去從未像今天這樣做事前深思熟慮,真正靠智慧來處理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


  動腦子並未有他過去想象中那樣困難,只要能剋制住自己的衝動,把揮拳頭的第一反應改成分析可疑點就行了。


  「那個人造人其實是……」


  「不要告訴我!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個人造人是誰都與之後的事情無關了。雖然他在利用我們,但一定會遵守之前答應我們的事情?」後面半句阿迪爾反問Lancer。


  「不是他不會說謊,而是他已經沒必要毀約。即便是一位被扭曲善惡的聖人,最後時刻的約定肯定會不惜生命地遵守。」Lancer確信自己的判斷,那個人造人或者說前代Ruler薩拉丁剛才不惜自毀雙臂從魔力之孔里取出小聖杯,就說明了他已經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身體的完好無所謂。請求攜帶小聖杯離開時的真誠,Lancer不會看錯。


  「加百麗向我約定了6小時時限,在此之前,我都可以享有提前許願的權力。」阿迪爾特地在這裡再次重申。並非向Lancer,而是向安東尼。


  「都到現在了,說這些還有意義嗎?那不過Assassin向你開具的空頭支票。」安東尼並不了解故意提起這件事的阿迪爾有何居心,他記得埃米德曾經也時常用這種口氣向自己「提議」。只不過埃米德是一位有實力的魔術師,而阿迪爾區區一介魔術門外漢。


  「我想與你分享這份約定。如果一切都結束后,6小時時限未到。你比我先一步抵達耶路撒冷,你可以名正言地向聖杯許願。」


  「你這是廢話,阿迪爾。我先一步到了聖杯跟前,當然是我優先使用聖杯。畢竟我不覺得我的從者Lancer再與你的從者Saber對戰一次,我會輸。」安東尼不喜歡會思考的盟友,特別是對自己直接造成威脅的盟友。這種人放在他追殺死徒的時候,十有八九中途出意外死在死徒手裡。


  在安東尼看來,阿迪爾連自己唯一的優點——愚蠢,也丟掉了。已經失去了可以利用的價值。


  「我與Saber贏不了你們。但Assassin加百麗你們能戰勝嗎?這可是我們唯一能得到聖杯的機會。毀滅性的大災難是一碼事,得到聖杯則是另一碼事。」


  安東尼討厭被曾經自己輕視的魔術門外漢威脅,如果不是現在有兩名從者在場,他一定會先把這個自不量力的蠢貨殺了。如果沒有他阻止庫奧斯(埃米德),事情本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誰會願意替別人承擔挽救世界級別的責任!


  「你想要我做什麼?」安東尼打量著一改之前只會遵照指令辦事的阿迪爾,他的確也被空頭支票打動了。6小時內肯定沒機會解決災難,但6小時后,依靠超時的「約定」或許能有轉機。總比真的與Assassin決戰要好。


  「依照人造人的說法,降臨的惡魔半數以上會去大聖杯所在,剩餘部分則會追向小聖杯所在。我無法坐視這片土地被惡魔摧毀,我將與Saber阻截通往耶路撒冷的道路。而你們請前去Caster的城堡,那邊就拜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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