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拜師
第八章 拜師
一直以來，我從沒有考慮過這些事，無論在別人還是在我自己的眼中，我都是個孩子。
事實也是如此，要是我成年，李倩文的名字早就上了我家的戶口本。
普悟和尚的一席話至少給我透露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他一定認識我的爺爺，甚至可能交情匪淺！
這可能是我唯一能找到爺爺的機會！
沉默片刻，我緩緩開口：「普悟大師，你真的能幫我找到爺爺？」
「阿彌陀佛，貧僧幫不了你，但是，卻能給你指一條明路，至於結果如何，全看你的造化，你可懂我的意思？」
普悟和尚緩緩開口。
我心中明悟，這是要收我為徒？
轟！
我向前一步，跪在了普悟身前。
「爹說過，蘇家男兒要有擔當！自我記事起就沒見過爺爺的面，但是我知道，不是因為我，他早已頤養天年，我蘇九雖然年幼，但是我卻不會逃避，我，選擇第二條路！」
「師傅在上，受徒兒蘇九一拜！從此恩師如父，永不離棄！」
我叩首行禮。
普悟和尚臉色動容，連說三個「好」字，然後上前扶起了我，笑道：「你爺爺倒是生了個好孫兒，哈哈哈！」
不過旋即，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因為我皺著眉頭，扭捏的說了一句：「師傅，我拜你為師可是，但和尚能…娶媳婦嗎？」
「哼，小小年紀，就想著這男女之事，要早知道如此，就不受你這一禮，讓我少受那一絲因果！」
「師傅，二妮子早就是我內定的媳婦，我發誓一定要把她娶回蘇家的，所以我……」
我的眼神有些慌亂，生怕普悟和尚因此對我生了厭惡。
怎料，他面容嚴肅的盯著我半晌，忽然無奈的搖頭，輕誦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也罷也罷，早就料到你今生逃不開這桃花劫，你隨我在這羊角山上學藝十年，十八歲之後，便再也不受你這一份羈絆，你我師徒，便各奔東西！」
我愣了一下，心道這就是說我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十年和尚，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這個數字仍舊讓我震驚，要知道活到現在，我也只有八歲。
不過想到十八歲，我也算成年了，那時候的二妮子恐怕也出落的楚楚動人了吧？
暗下決心，事已至此已經沒了選擇，我咬牙堅定道：「多謝師傅成全！」
……
月落日升，時光飛逝，轉眼之間，我在這羊角山上也呆了足足一個月。
這裡的一草一木，也都和我建立了身後的「革命」友誼。
羊角山，山如其名，就像是一頭成年山羊的羊角一般，從頂上彎成了兩座主峰，我和師傅在這一頭的寺廟，而另一頭的主峰之上，竟然聳立著一個道觀！
真是天下奇觀，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更別說這一個寺廟一個道觀，相對而望，我活了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奇葩。
曾經幾次好奇想要去那道觀看看，都被師傅厲聲呵斥，他說那道觀里住著個瘋道士，整天酗酒，不想讓我跟他沾染上壞習氣。
可畢竟我還是個孩子，師傅越是阻攔，我的好奇心越重。
終於有一天，師傅有事下山，我就像出了籠子的兔子一般，感覺到了久違的無拘無束。
整整一個月，師傅一點兒本事都沒教我，反倒是讓我每天挑水劈柴，那感覺哪是拜師學藝，分明是做苦工來的。
終於逮到這麼個機會，我怎麼能放過？
半個時辰之後，我便出現在了道觀之中，道觀不大，牆上的壁畫雖然奇怪至極，但是卻好似暗含玄機。
走入觀內，我皺了皺眉，這裡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酒氣，滿地都是大小不一的空酒瓶，看來師傅說的不錯，這裡的主人極度酗酒。
我探頭探腦的尋找著那個道士，心裡勾畫著他的形象，虎背熊腰，一臉胡茬，酗酒，兇惡……
忽然，我的背後傳來一個聲音：「無量，他奶奶個天尊，小子你是哪位？」
我心裡一震，僵硬的轉過頭去，頓時傻了眼兒。
道士跟我爹年齡差不多，也就四十歲出頭，頭髮亂的像草，邋裡邋遢的穿了一件灰青色的破道袍，渾身臭烘烘的，甚至能看見幾隻蒼蠅蚊子繞著他飛，一身酒氣噴人，我不由皺了皺眉。
特別是他的一雙細眼，盯著人看，讓人渾身不舒服，很多年後我才想起了一個詞來形容他，那就是，猥瑣！
「小子，我問你話呢？」
道士變戲法般的掏出一個酒葫蘆，朝著自己嘴裡灌著，用寬大的袖袍抹了抹嘴，朝我問道。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鏡，這葫蘆是怎麼出現的？剛剛明明什麼都沒有，變戲法嗎？
最重要的是，他剛才喝酒的時候，酒就像是被控制了一般，一滴也沒滴出，盡數落入他的口中！
我喃喃道：「我在做夢嗎？」
「我明白了，你是普悟那老禿驢的徒弟吧？哈哈哈哈，小禿驢，笑死我了，哈哈！」
那道士忽然大笑起來，盯著我腰間的玉佩，狀若癲狂，顯然是從這塊兒師傅賜予的玉佩上認出了我的身份。
我有些發怒，爭辯道：「我不是禿驢，我頭髮還在，是俗家弟子。俗家弟子你懂嗎？臭道士！」
道士的笑聲忽然停了下來，微微湊到我眼前，一字一頓道：「臭小子，貧道道號清風，不是臭道士！」
一股酒氣讓我直欲作嘔，但是身體卻忽然動也動不了，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艱難道：「清…清風道長！」
「嘿嘿，這就對了嘛，對待長輩，要尊敬，咳咳，小子，想不想跟我下山玩兒玩兒？」
清風道士忽然捏了捏我的臉，笑道。
我正欲掙扎，聽到這句話頓時一愣，下山？這對現在的我來說，簡直是不能抵抗的誘惑。
「可是師傅說……」
「管那個老禿驢怎麼說，明天一大早，我在山下等你，去不去隨你！」
話音剛落，他便搖搖晃晃，自顧自的離去，只留我一個人站在原地，陷入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