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嬰
第七章 鬼嬰
「鬼啊！」
我心裡驚叫，但是嘴就像灌了鉛一樣，喊不出一個聲音。
手中傳來的冰涼觸感，讓我的汗毛都盡數乍起，心裡一陣發毛。
「哥哥，你為什麼要走啊，你也不喜歡我嗎？媽媽不要我了，沒有人陪我玩，我幫你撿衣服，你陪我玩兒好不好？」
我的胳膊吊了太長時間，有些麻木，然而當我看到這怪嬰的全貌時，頓時整個身子，都如同陷入了冰窖。
即使在黑夜之中，我也能判斷出，這東西的眼眶裡面，絕對沒有眼珠子，甚至腦袋都有些畸形，比之嗷嗷待哺的嬰兒，這東西簡直就是個怪胎，身上沒有一絲毛髮，就像是個光溜溜的肉球，偏偏還生的詭異……
不知從何處來的力氣，我拚命掙扎，這東西的樣貌讓我想起了爺爺曾經說過的一種至陰至邪之物。
「鬼嬰！」
女子含冤，胎死腹中，嬰兒集陰、怨二氣。破母體，生鬼嬰！
這分明是個實打實的死嬰！
「哥哥你不願意和我玩兒嗎？你是嫌我丑么？咯咯，那麼，你也變得和我一樣丑吧！」
一隻手提著我的胳膊，這鬼嬰的另一隻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就像水蛇一般朝著我的腦袋抓來。
「滾，怪物！」
我拚死掙扎，要是變得和他一樣，我寧願去死。
「只是可憐了二妮兒，九兒哥沒用，救不了你。」
我的心裡一陣悲哀，卻忽然感覺背上一熱，與此同時，傳出一陣哀嚎，身體就像個沙包一樣，直直朝著地上落了下來。
「得救了？」
轉頭看去，那鬼嬰就像是碰到了火焰的生肉，竟然發出了凄厲的嚎叫，不用說，又是我背上的東西救了我一命。
「啊啊……你是個壞人，死，該死，我要殺了你！」
鬼嬰彷彿憤怒之極，就要從樹上躍下，朝著我衝殺過來，此時，我的背上再度一熱，身上竟然毫無預兆的綻放出衝天的光芒！
「啊啊……」
被這光芒打中，鬼嬰怪叫一聲，怨毒的盯著我，片刻之後，我在轉身就沒了蹤跡。
我渾身一陣乏力，累的癱倒在地。
而當時，遠處的屋子之中。
我爹緊攥著的手心終於鬆開，渾身已經汗水瀰漫。
「大師，剛剛的那個是鬼嬰嗎？」
「沒錯，是鬼嬰，也是我說過的，他的劫難！」
「鬼嬰天地至陰，極為記仇，九兒他……」
「福禍相依，躲不掉，而且現在看來，不一定就是死局。」
普悟大師點頭說道，誰也沒發現，他的額頭，也沁出絲絲汗水。
……
「時間來不及了吧，這孩子終究還是救不了我妮兒的命啊。」
二妮兒父親搖了搖頭，望了望牆上的鐘錶，只剩一分鐘。
「二妮兒爹，我蘇家，對不起二妮子……」
我爹眉頭緊皺，哀傷道。
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普悟忽然笑著指了指門口：「你們往那兒看！」
二妮子虛幻的主魂，正慢慢的被我引到屋內。
這感覺，就像是西班牙鬥牛，只不過這牛，走得忒慢……
「妮兒！是我的妮兒！」
妮兒父親激動的大叫，我卻再也支撐不住，等普悟接過生魂，我便一頭栽倒在父親的懷中。
「爹，我沒給蘇家丟人，蘇家男兒，不欠人情…」
我掙扎著說完這話，便再也沒了意識。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只感覺渾身就像被人打斷了每一段骨頭一般，就像散了架似的。
「醒了？」
第一眼看見的不是我爹，倒是這白袍和尚普悟。
「我爹呢？」
「他回村子里了，李倩文也恢復過來了，所以現在，要處理你的事情了。」
我疑惑道：「什麼？我能有什麼事情？」
「你就不想知道，你身上藏著什麼秘密，你爺爺為什麼失蹤？以及為什麼你能驚退鬼嬰？還有你身體裡面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當一個人的所有秘密暴露在一個人眼中之時，剩下的就只有驚懼，還有難以置信。
「這些事情我會告訴你的，但是現在，你得跟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
我驚異道。
「羊角山！」
……
最近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讓我一時間有著滿滿的疑惑需要解答，普悟到底是什麼來頭，先後幾次救了我和二妮子，現在更是帶著我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到底知道什麼？或者說他到底在圖謀些什麼？
「他到底是怎麼說服了我爹？將我帶到這兒？」
我呆坐在石凳上，胡思亂想。
羊角山，是個不知名的小山，海拔不過千米，但是在某些人眼中，這裡確實聖地，比如說方士。
羊角山，就如同道教祖庭蓬萊山、樓觀台一般，是方士一生之中最嚮往的地方之一。
「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我對著茫茫的群山怒吼，普悟的心思我猜不透，足足七天，就只是讓我帶在這地方，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囚禁我？
甚至在心底，對於我爹，我都有了一些仇恨，他為什麼會允許普悟？
「你還是不懂嗎？」
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懂什麼？我只是感覺到了囚禁，我和你無冤無仇，帶我到這地方來，到底想幹什麼？」
我怒目而視。
一身白袍的普悟卻笑了：「你不知道，你招惹了鬼嬰嗎？或者說你有十足的把握，戰勝它？」
「我……」
「你從一出生就註定不凡，要是你願意平凡一生的話，我大可以幫你解除這一切羈絆，但是我想，你爺爺他當年的努力，也沒了意義。」
「你…知道我爺爺的蹤跡嗎？」
我急道，普悟既然再度提到了我爺爺，說不定他能幫我找到爺爺。
「有些事情，得你自己去追尋，有些羈絆，自己去斬破，而我，只是給你指引一個方向而已！」
「現在你有兩條路，一是當個凡人，這條路平平凡凡，但是我卻能保你一世周全。」
「還有，便是去探尋，探尋你爺爺，你，甚至你蘇家背負的羈絆，這條路危險，甚至會死。」
普悟猛然轉身，死死的盯著我的眼睛：「蘇九！你，選擇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