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開戰

  沈寒息拿過靳燃手中的小瓶,端摩著,「這是什麼?」


  靳燃神秘一笑,「自然是不會害你就是。」


  沈寒息不可置否地聳聳肩,這一臉邪笑,總覺得沒什麼好事。


  「好了,跟我來,我讓你一炷香的時間就長出頭髮,嗯?」然後就拉著沈寒息進了裡屋。


  過了半個時辰,靳燃從裡屋出來。


  「小……渡海,出來吧。」靳燃笑得一臉自信。


  隨即沈寒息也從裡屋出來,果不其然,光禿禿的腦袋上長出了一頭順滑的秀髮,只不過……


  沈寒息扯了扯自己的頭髮,皺著眉頭,「怎麼是銀白色啊!」


  「可能是魔醫的葯配錯了,不過很好看。」靳燃毫不吝嗇地誇讚著,雖然不是烏黑,可著如雪潔白的顏色卻也讓渡海整個人更加高潔和一塵不染起來,可偏偏穿著一身黑衣,雖然突兀可是卻有著別樣的魔魅。猶如墮落的仙人。


  「要不……我讓魔醫重新配?」靳燃挑眉,用著商量的口氣詢問道。


  沈寒息擺擺手,「時間來不及了,既然我現在是魔教聖使,做如此打扮也不為過,」沈寒息執起一縷髮絲,「況且這樣也並不難看。」


  「那就這樣好了。」靳燃笑道。


  頭髮剛長出來的時候,不是自己嚮往的黑色,和那幅畫完全不同。自己有些氣惱魔醫的自作主張,明明他要求配的是長黑髮的藥水,卻成了這幅模樣!


  不過等頭髮及腰停止生長了,當小貓轉頭回望他時,竟然應了魔醫那句:「教主定不會後悔,反而還要感激老夫。」


  他居然覺得這樣更美更出塵,所以便將錯就錯了。


  靳燃拿起一個玉冠,對沈寒息說道:「我幫你梳起吧。」


  沈寒息看著白玉做的冠,挑挑眉,轉眼看到了靳燃腰上別著的一串黑天鵝絨羽做的裝飾鐵鏈,一把抽走,揚起手揮了揮,「魔教之人不是都不拘小節嗎?那我用這個束髮即可。」


  隨即用鏈將二分之一的銀髮鬆鬆挽起,黑色羽毛隨意的垂落在發間,黑與白之間有著奇異的和諧,更顯示了一種別樣的華美。


  「真漂亮。」靳燃為沈寒息的別出心裁感嘆不已,同時也覺得他的小貓如此隨心所欲,越來越狂放和不羈,更得自己喜歡了。


  「有時候我真覺得奇怪,渡海,你真不像一個佛教中人。」靳燃抱胸,看著面前銀髮黑衣,神秘狂放而又異常魔魅的沈寒息,笑道。


  「別忘了我的師祖可是大名鼎鼎的『狂僧』,我自然是得了他的真傳。」沈寒息勾唇微笑。


  「我怎麼忘了,霖墨的師父和我師父還是老友呢,所謂近朱者赤,兩個都是洒脫狂放之人,所以有了你這樣的徒孫,也不奇怪。」靳燃想起兒時見過的那個僧人,雖然容貌忘記了,可那通身的洒脫不羈還是讓自己記憶猶新。


  「咚咚咚。」「教主。」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何事?」靳燃放下茶杯,淡淡地應道。


  「白道的人,來了。」


  「很好,通知教徒,準備應戰。」


  沈寒息剛戴好面具,就看到窗口飛來一隻信鴿。


  他取下上邊的紙條,看完直接用內力碎了紙張。


  「諾寒來信?」靳燃吩咐完,就看到沈寒息噙著冷笑的模樣。


  「嗯。」


  「說了什麼?」


  「雲冽想要包抄,他讓阿寒帶一隊人馬從後邊偷襲。」


  靳燃聞言嗤笑出聲,眼中冷光乍現,「雲冽也不過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罷了,自詡光明磊落,居然也搞偷襲這一套。」


  「他這是狗急跳牆了。」沈寒息放飛信鴿,「諾寒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只不過……」


  靳燃看著沈寒息猶豫的模樣,挑眉,「只不過什麼?」


  「為了給雲冽交差,可能會殺幾個魔教中人。」


  靳燃擊掌大笑,「這有何難?魔教里有些內鬼正好可以借著諾寒之手解決了他們。我這就讓喑重新部署。」


  靳燃很自然地在沈寒息的唇上落下一吻,然後大步走掉了。


  沈寒息看著漸行漸遠的紅色背影,有些愣怔地摸了摸嘴角,每次他要去辦事離開自己的時候,總會像這樣給自己一個吻,這已經……是深入靈魂的習慣了嗎?

  ……


  諾寒和雲冽各自帶著一隊人馬,站在魔教後山的山腳。雲冽看了看日頭,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讓諾寒帶著一隊人騎馬先走,而他自己則是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座騎上,絲毫不見緊張。


  他對自己這次謀划的行動很有自信,就說他聚集了白道里很多有威望和武功高強之人,他就比只有一個靳燃支撐的魔教有優勢。一群烏合之眾,怎麼能和他們這些正道比?

  向寒領著一群小輩從後方包抄,前後夾擊,料定那靳燃一定措手不及。


  打敗了那靳燃,其他之人自然群龍無首,一盤散沙自然很好解決。


  若是那些人肯改邪歸正,自己自然會放他們一條生路,心情好還會收了他們當門派中人,如此這般自然會被同道們稱讚,何不樂哉;若是執迷不悟,那就只好殺雞儆猴了。


  然後自己順理成章地可以直搗黃龍,將魔教一舉殲滅。而自己自然可以將那靳燃奪走的七星龍淵劍收為己用,還可以搜刮幾本魔教的武功。


  雲冽想得開心,又怎麼知道早就有人把他當做戲子一樣玩弄於鼓掌之間。


  自大終究會害死自己,抬著頭從不看看腳下,遲早會把自己摔進深淵。


  雲冽臆想得十分美滿,可那終究是想象,他還是要面對現實,所以他拔出自己的劍,劍指前方,「讓那些烏合之眾看看我們白道是如何滅了他那所謂魔教的!」


  「是!」「是!」「是!」周圍應和聲此起彼伏,大大滿足了雲冽高高在上的那種私慾。


  「駕!」雲冽一揚鞭,便騎馬打了頭陣。


  而不遠處的樹冠上,沈寒息借著濃密的樹葉遮擋著自己,他看著漸行漸遠的一大群人,勾唇一笑。


  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魔,陰鬱而殘忍,黑暗而冷酷。


  黑袍一掀,黑影略過,沈寒息踏著絕世無雙的輕功,輕輕鬆鬆地跟在雲冽人馬以後,距離保持在三米左右。


  三米,是那些人最不容易發現他,而且他可以發出最大範圍的攻擊的最佳距離。


  大約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雲冽他們來到了半山腰的時候,便聽到了靳燃放蕩不羈的笑聲。


  「雲冽老兒,本尊還怕你不敢來呢。」紅衣的邪魅男子隨即出現,身後只跟著他的近衛喑。


  「本盟主今天就要藉此滅了你這魔教!還江湖一片清明。」


  靳燃聽著雲冽冠冕堂皇的說辭,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江湖正是有了你們這群內心腐爛,口口聲聲匡扶正道的人,才會散發惡臭,讓人覺得噁心不已。」


  「你!」雲冽氣絕。


  「盟主,何必和他廢話,直接上!殺了他!」其中一個莽撞的大漢粗聲粗氣地說道。


  「對啊!殺了他!讓他妖言惑眾!」


  「殺了他!殺了他!」如此之言不絕於耳,這讓伏在一邊樹枝上的沈寒息皺緊了眉頭,白道里的清明之人是死絕了嗎!居然儘是一群起鬨跟風之輩。


  靳燃衣袍一甩,威壓直逼得那些只會起鬨的人說不出話來,只能瑟瑟發抖。


  狂風驟起,給原本緊張異常的氣氛增添了幾分蕭索涼薄之感。


  「雲冽,你若真是正人君子,便一對一單挑,若是群起而攻之,本尊可是第一個看不起你。」靳燃揚起下巴,倨傲地說道。


  雲冽眼中劃過一抹深思,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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