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洪缺的道歉
沈寒息聞聲,看了一眼翎。翎隨之隱去身形,藏在暗處,而諾寒也帶上了面具。
沈寒息這才說道:「我在,請進。」
門打開,走進來一位老者,映著燭光,原來是洪缺。
「洪前輩?你怎麼會來?快請坐。阿寒,上茶。」沈寒息略感意外地說道,然後便讓諾寒為洪缺沏茶。
洪缺緊了緊衣袍,坐在凳子上愧疚地說道:「說來有愧啊。」
「何出此言?」
「唉,還不是在下那個孽徒!枉我一生光明磊落,怎麼教出這樣的徒弟!」想到此洪缺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你垂涎那泰阿劍,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得到,怎麼偏偏選了這最不聰明最下作的方式!還差點傷人性命!
除此之外,這向寒還說自己老友一族的慘案也出自這孽徒之手。只是因為那諾寒衝撞了自己就這般殘害一個家族的性命!這邵雲涯怎麼可以如此歹毒!
洪缺在那渡海徒弟走後便叫來了邵雲涯,問清了全部,發現與那向寒所言無二,而這孽徒還一臉問心無愧的模樣,這讓洪缺如何不氣?當即就廢了邵雲涯一身武功,還拿走了自己傳給他的武功寶典。
可就算邵雲涯罪大惡極,也畢竟是自己的徒兒,最終還是留了性命,讓他自行離開,並且告誡他從今以後別出現在自己眼前,否則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為老友報仇。
解決了邵雲涯,洪缺便趕來對渡海道歉,畢竟若不是渡海機警,可能他們師徒二人必定遭了毒手,那時候無論做什麼都遲了。
渡海斃命,這焱麟寺一定大亂,而這焱麟寺在江湖上又極其有威望,所以一石激起千層浪,江湖也一定會動蕩不堪。
那霖墨只不過是雲遊四海,不問世事而已,一旦讓他知道了這件事,按著霖墨護短乖張的性子,必定會把邵雲涯趕盡殺絕,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情面。
「如今我和我的徒弟安然無恙,前輩何苦自責?」沈寒息笑道,語氣很是豁達。
「該道歉的,那孽徒被我廢了武功,以後也殘害不了別人了。」
「我聽向寒說起諾家慘案,當真是慘絕人寰,邵少俠有此下場,也算是因果報應。」沈寒息「阿彌陀佛」了一聲,嘆道。
「我老了,也累了,五天後與魔教對抗,恐怕也是有心無力……」洪缺經受了老友慘死,徒兒被廢兩重打擊,感覺蒼老了許多,連語氣也有些有氣無力,「我明天就和雲冽辭行,也許去看看外邊的世界會放鬆許多。」
「如此也好。」
「那在下告辭了。」洪缺站起身,朝沈寒息抱拳,然後轉身離開。
沈寒息摸索著手上的佛珠,輕嘆一聲,「邵雲涯辜負了如此好的師父。」
諾寒看了那老者的背影,不如之前看到的那樣活力四射,堅挺的背也有些佝僂。諾寒心裡有些歉然,畢竟讓老者如此的,是自己。
「好了,這也不怪你。」沈寒息通過項鏈自然能感應得到諾寒的想法,他拍拍諾寒的肩膀,安慰道。
「徒兒告退。」諾寒抱拳轉身離去。
「其實,他就算遭受了滅頂之災,墮入黑暗痛苦得無法自拔,可還是有著仁善之心的吧。」沈寒息看著那抹藍色身影,自言自語地說道。
……
五天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應戰之日,雲冽在他的會客室將眾位豪傑聚集在一起,商討著如何攻打魔教。
諾寒也在其中,可卻沒見渡海。
不過此時雲冽也顧不上渡海在不在,他徒兒不是在嗎?這也算渡海表明了他的心意和立場。
眾人七嘴八舌,卻統一不了意見,雲冽的神色漸漸變得急躁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跑了進來。
她跑到雲冽身邊,彎腰低聲說些什麼。而雲冽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侍女說完便告退了。而諾寒這一切都收在眼裡,他幾不可見地勾了勾嘴角,然後繼續加入了熱火朝天的討論聲中。
雲冽被這堪比菜市場的吵鬧吵得越發心煩,「好了!」
經過雲冽這一聲吼,場面才漸漸冷卻了下來。
「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進行包抄。」雲冽看了看在坐的眾人,那邵雲涯成了一個廢人,自然成了棄子無法再用,只好再挑選別人了。
他的眼神轉到了沉默不言的諾寒身上,眯了眯眼,他不錯。
這向寒出自極其有聲望的焱麟寺,並且還在武林大會上拔得頭籌,可以說是很多人都極為讚揚他。
既然如此……不如收為己用。雲冽眼中的亮光一閃而過。
「向寒,你就帶著一路人馬從後邊進攻,我帶著另一隊人馬從正面痛擊敵人。」
諾寒神色淡然,抱拳說道:「是。」
雲冽一揮袖子,「我們出發。」
當眾人離開的時候,雲冽喚來管家,讓他把雲沁柔抓回來。
沒腦子的女兒要嫁給一個廢物!這於情於理都絕對不行!所以雲冽勢必要把雲沁柔抓回來關在屋裡,讓她好好反省才行。
可是已經愛邵雲涯到了腦殘地步的雲沁柔又怎麼會乖乖回家?既然要背叛父親和愛人遠走高飛,雲沁柔已經做好了準備,來迎擊她的父親。
可她不知道,姜還是老的辣。
所以雲沁柔和邵雲涯最後還是被抓了回去,這是后話暫且不說。
鏡頭轉向魔教。
沈寒息扯扯身上黑色綉著紅色彼岸花的衣袍,看向靳燃,語氣有些不自然,「靳燃,我穿這樣就不怕被認出來了?」
靳燃用著幾乎痴迷的目光看著沈寒息,上次他的小貓穿上黑衣已讓他痴迷不已,如今穿上這自己親自設計的衣袍,更是在清雅里添了幾分魔魅,讓人忍不住沉淪。
「這確實……還是會被認出來的,畢竟武林大會那天可是很多人看到過你的容貌的。」靳燃手有意無意地放在沈寒息的腰上,厚臉皮地吃著豆腐,一臉一本正經。
沈寒息摸摸臉龐,然後又摸摸自己光光的腦袋,「不只如此,我這頭髮也沒有……」
靳燃笑出了聲,「別擔心,我可以讓你的頭髮長出來。」
沈寒息眨巴眨巴眼睛,眼中閃爍著好奇之色。
靳燃隨即拿出一個小瓷瓶,笑得一臉神秘。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