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竟是老熟人
「你認識我?」一代魔教教主認識他這個和尚?看靳燃這幅模樣還和他很熟似的。
靳燃嘆了口氣,他早知道會是如此。
「此事說來話長,你們兩個隨我去我的營地那裡吧,正好也天黑了,順便在那裡露宿吧,幾個人一起也好互相照應。」
沈寒息與諾寒交換了個眼神,然後對靳燃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三人來到了靳燃那裡,發現了一黑衣勁裝男子正在一處篝火旁烤著什麼。
那男子看到了幾人,朝著靳燃躬了躬身子,說了句:「教主。」便繼續忙著手中的東西。
這塊冰山,沈寒息當然知道是誰,靳燃的貼身近衛,叫做喑。
喑十分忠心,最後也是為靳燃而死。沈寒息嘆息,這年頭,這樣一位有著拳拳忠心的人,倒是也少見了。
「他是喑,是本……我的近衛。」靳燃抬抬下巴,向沈寒息介紹到。
沈寒息點點頭,表示了解。
四人圍坐在火堆旁,靳燃詢問著沈寒息他最近發生的瑣事,諾寒抱著劍冷著臉看著火堆,眼中被火光印出了一道紅。
沒過多久,喑手上的香飄四溢的野雞就烤好了,喑遞給靳燃,而當靳燃準備遞給沈寒息的時候,手突然一頓。
「那個……你是出家人,我忘了準備你的吃食。」靳燃尷尬的收回手,面上有些青青白白的。
「師父,我拿了一些乾糧,你吃吧。」這時諾寒從包裹里掏出用油紙包著的小餅,遞給沈寒息。
沈寒息看了看手中的餅,突然有些食之乏味。
他來這裡轉眼都四年多了,都沒吃一口肉,而現在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隻已經烤好了的肉香濃郁的野雞,這讓他這個肉食動物多少有些饞了。
沈寒息暗暗吞了一口口水,等幫阿寒報了仇他就還俗!到時候一定要大吃特吃!
「你是俗家弟子,不用拘於此的。」沈寒息看到諾寒也啃著餅子,忍不住出聲道。
諾寒又吃了一口餅,才說:「我是你的徒弟,一日為徒,終身為徒,師父吃素,我這做徒兒的自然也要如此。」
沈寒息看了一眼諾寒,心道這般執拗也不知道是隨了誰。
「罷了罷了,隨你去。」沈寒息嘆息。
靳燃看著他們兩個人的互動,心裡莫名起了熊熊怒火,火焰之猛幾乎要吞噬他的心。
嫉妒他們的自然熱絡,嫉妒他們一個眼神間的了解。
但是誰讓他消失在他身邊十年之久,那個會叫他「燃哥哥」的稚嫩少年已經忘卻了他。
靳燃握緊手中的劍,眼中寒氣迫人。
然而一瞬之後便把所有的怒意冷意全部收回,他看著表情認真的吃著手中餅子的沈寒息,語氣裡帶了幾分憐惜和溫柔:「別干吃餅子,喝些水,小心噎到。」
沈寒息接過水壺,嘴裡還塞的滿滿的,嚶嗚了一句,聽上去好像是在說謝謝。
然後沈寒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將口中食物送下,將水壺還給了靳燃。
靳燃則是就著瓶口大開的水壺也喝了一口,心裡暗喜:這算是間接接吻了吧!
吃過了晚飯,沈寒息盤腿坐在火堆旁,火光映著白皙清俊的臉龐格外動人,靳燃不禁有些痴了。
「我倒是忘了問你,你怎會認識我……而且看上去時間還挺久。」沈寒息看著橘色火焰,覺得暖烘烘的。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傍晚還是有些涼。
「你是八歲入的焱麟寺吧。」靳燃看著面容有些長開了,但還是他心中的美好模樣無二的沈寒息,語氣悠遠懷戀。
「你怎麼知道?」沈寒息大驚。
畢竟渡海入寺的事情除了他師父知道詳情,他人都不甚了解的。
「因為是我把你交給霖墨的。」
沈寒息心裡一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靳燃講了他是如何遇到失去父母叔伯拋棄流落塵間的小渡海,又是如何和小渡海相處了半年之久的。
沈寒息一直訝異著,因為在渡海的記憶里靳燃講的事情他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按照他的說辭,渡海去焱麟寺之前,有一段時間是和他住在一起的。
可是為什麼會沒有印象呢?按道理來說八歲的孩子不會不記得的。
沈寒息突然想起一件事,靳燃說起了渡海中毒!
「你說我中毒?」
「是的,」靳燃點點頭,好看的柳眉輕蹙,表情痛心而充滿絕望,「那人原本把毒下在了我的吃食里,但你那時候天天與我同吃同住,所以不小心被你誤食了,也因此你中了毒。」
「所以你就去找了我師傅?」
「江湖上人人都知你師傅霖墨方丈的醫術無人可比,甚至比我教里的魔醫還厲害,所以自然只能送到他那裡。」
「我記起了,師父曾說,我的確中過毒,因為那毒太厲害,他只能以毒攻毒,所以雖然最後治好了,可我卻缺少入寺前一段記憶。」沈寒息邊聽靳燃講述,邊回想著渡海的記憶,發現的確在渡海流離失所之後和入寺之前有一段空白。
估計渡海那時認為那記憶並不美好,所以才會遺忘,也就沒有深究要找回記憶。
而霖墨方丈看自己的徒兒如此,也沒有多言,反正有緣自會再見。
「原來如此……」靳燃低頭,黑絲垂落,將所有表情掩入黑暗裡。
「既然都說開了,那你就是我的恩人了,渡海此生無以回報。」沈寒息站起身,抱拳說道。
靳燃抬起眼眸,狹長的眼中閃過一抹莫名:其實只要把你獻給本尊,那就是最好的報答了。
靳燃眼神一轉,便看到了沈寒息臟污的衣袍,他一拍腦門,自責道:「我居然忘了給你找衣服,真是罪過。」
靳燃立馬讓喑去找自己的一套衣服,有意無意的,喑找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裳。
靳燃接過喑遞來的衣服,送到沈寒息手上,「我知道前邊不遠處有一處常年冒著熱泉的地方,你順便去洗一洗,然後換上乾淨衣服。」
「多謝。」沈寒息點點頭,拿起自己的斗笠去了靳燃指著的地方。
在武林大會之前,他可不打算拋頭露面,所以有必要把罩著斗笠的白紗洗一洗。
諾寒看著已經走遠的師父,對靳燃冷聲說道:「你的目的是什麼?」
他師父雖然聰明,可是有些時候還是把世人想的太純良了。所以他必須保護好他。
「你說本尊有什麼目的?」靳燃很不喜歡這個渡海的徒弟,所以自然不會愛屋及烏對諾寒有好口氣了,直接擺出自己高高在上的教主架子。
諾寒站起身,拔出泰阿劍,劍指桀驁不馴一臉邪氣的靳燃。
喑隨之拔劍,在他的眼裡,教主即是生命。
「你若是有歹心,我自是不會饒過你。」諾寒冷聲道。
「區區毛頭小兒罷了,你能耐本尊如何。」靳燃還是依舊側躺在地,慵懶狂妄的姿態讓諾寒有了想一劍砍死靳燃的衝動。
若不是他沒有傷害渡海之心,他早就動手了,就算是大名鼎鼎的魔教教主又如何?誰若傷他師父半分,他必百倍奉還。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沈寒息回來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