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滿腹經綸
「冷靜，冷靜。」靠在椅背上，楊帆閉上眼睛，一邊慢慢地深呼吸，一邊碎碎念著，「一定要冷靜下來，一定要用十二分精神認真做題，必須認真，絕不留情。」
「卧槽！帆哥，你的第一夢還沒醒呢？」一位同學失笑望著楊帆，「就你那點兒水平，認真跟不認真有區別嗎？」
「有的有的，」另一位同學補刀，「如果不認真全靠蒙的話，以帆哥的水平，絕對要比認真考的成績好得多。」
「哈哈哈哈。」全車人大笑。
「滾！」楊帆罵了一句，繼續閉眼養神。
上午九點整，楊帆踏入了考場。
第一節是語文哦，感覺滿腹經綸又在蠢蠢欲動。
考場里無比的安靜，只有手掌觸碰試捲髮出的碎響。
可在這表面的平靜下，卻是一顆顆波濤洶湧的心。
在路上的時候，楊帆還有些忐忑，但當真正坐在考場里，卻平靜了，平靜到忘我。
或許是小神經的鍛煉起了作用，楊帆知道此刻需要平靜，所以就平靜了。
除了桌子上的試卷，世界再無他物。
無比的專註。
也必須專註，必須認真，一切怨念和期待，都在這兩天了。
寫好名字考號這些瑣碎，楊帆開始認真讀題。
比想象中要順利，高考題的難度，跟平時模擬差不了多少。
選擇題做完，楊帆確定百分百都對。
果然努力就有收穫。
心情無比的愉悅暢快。
語文這種選擇題，只要理解了題意，再看出選項的本質意思，作對自然不難。
以前楊帆看這種題目，十個字沒念完就犯暈，可現在不一樣，同時閱讀兩本書都不是問題，理解這種題目都是小兒科。
解答題部分比選擇題要難，因為不像數學那樣有精確答案，語文在文字表達上多少有些差異。
可雖然字面有稍微差異，但核心概念是唯一的，實際上與選擇題一樣，只要搞明白題目到底表述了什麼核心概念，解答時自然如有神助。
楊帆看了一下解答題，感覺不光能看出這閱讀短文的核心概念，更加能從問題上猜到出題老師的套路，簡直是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的境界。
小心情更愉悅了。
放棄從前的那種癲癇字體，楊帆帶著淡淡的微笑，一筆一劃地認真寫著，這就是考試技巧，字跡可以不好看，但必須工整乾淨。
要不然閱卷老師一煩躁，小筆頭稍微一抖，可就是好幾分的落差呀。
解答題，同樣做的完美！
「嘩啦！」
楊帆開始做第二張試卷。
周圍不少考生頓時緊張的顫了一下，娘的，自己第一張試卷都沒做一半，就有人做第二張了？心理戰術吧？
他們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因為字跡問題和太過認真，楊帆的做題速度會更快。
兩位監考老師開始在來回地轉悠，可半個小時之後，其中一位老師便站在楊帆身邊不動了。
望著楊帆的試卷，老師時不時地抿嘴點頭，以示讚賞。
選擇題沒毛病，解答題理解也非常到位，尤其對答案的表述，字裡行間的精準，彷彿看透了出題老師的深切用意，那答案，簡直是在跟出題老師說「小樣兒你這題出的就這意思吧？」
難得。
這時，楊帆長出一口氣，終於停筆。
除了作文，所有題目都做完了。
陽光從窗外投來，明晃晃的，心中也洋溢著滿滿的美好。
抬手看了看特意買的電子錶，還有一個小時四十多分鐘。
「卧槽，做的這麼順溜？我的名字叫順溜啊！」瞪著眼，楊帆愉快地笑出了聲音。
距離全校第一，又進了一步啊。
「咳！」監考老師咳嗽了一聲，示意楊帆安靜。
回頭瞅了瞅就站在跟前兒的老師，楊帆歉意點了點頭，轉臉就又恢復了那種專註。
是瞬間進入過分的專註狀態，看著很神奇。
「這孩子了不得。」老師暗暗想著，然後在想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專註呢。
監考老師也有學生，他見過學生打王者榮耀時的專註，就算你給他一巴掌，他會回頭罵你一句，但瞬間就又能全身心地投入遊戲，毫不受影響。
他常對學生說，如果能將這種專註用到學習上，那將前途無量。
而此刻，他發現眼前這個學生，就是這樣一種專註。
真的把打王者榮耀的專註用在了學習上。
坐在楊帆周圍的考生又是一陣肝兒顫，那句我的名字叫順溜，深深打擊到他們了，為毛俺做起來就沒有那麼順溜呢？
於是，窗外的陽光下，不少考生額頭都滲出了汗水。
楊帆已經擬好了作文題目。
很常見的半命題作文，主題是時間，給了一段關於時間的引導語。
時間是白髮。
時間是理想。
時間是回憶。
時間是未來。
……
這種題目，大部分學生幾乎都會選擇一個方向去寫，比如白髮啦理想啦等等，而楊帆，再度發揚了他非人的思維，題目命為「一夢千年」
監考老師皺起了眉頭，時間跟夢有什麼關係？還千年？驢頭不對馬嘴啊，吼得住嗎？前面做的那麼好，可別讓作文搞砸了啊，六十分呢！
可當楊帆開寫之後，監考老師便被深深吸引。
楊帆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寫了一篇散文，而且是帶了點兒小夢幻的散文。
那通篇幼稚的字跡，卻透著濃濃的滄桑，如被時間長河沖刷億萬次的高山，巍峨滄桑中透著一股力量，悲壯的力量。
「我睡在躺椅上，風讓我看見我的白髮，透過白髮我看見我時間的終點。」
「我閉眼做了個夢。」
「我夢見我是項羽，烏江畔望著重重敵軍，我想我的時間是什麼？是懊悔？是無奈？還是懷念虞姬相伴時的遺憾？於是我舉劍橫在了頸前。」
「我夢見我是李元霸，當天空驚雷落下時，我想我的時間是什麼？是征戰？是不敗？還是年少時父親那句傻兒無知？於是我對驚雷怒吼。」
「我夢見我是嬴政，當站在城頭看我萬千鐵騎時，我想我的時間是什麼？是霸道？是不屈？還是午夜驚魂后的不安？於是我打算尋找長生之術。」
……
監考老師看得濕了眼眶，精彩絕倫！
立意新穎，剖析深刻，引人深思，發人深省。
那通篇的滄桑與悲涼，卻透著一股極強的正能量。
監考老師想，從現在起，他要更加珍惜時間了，每一分每一秒。
楊帆寫的也是酣暢淋漓，本來打算將自己十幾年的學渣生涯寫出來，以感嘆時間的微妙與珍貴，可覺得那樣太俗，所以就想了這個辦法。
不寫不知道，一寫嚇一跳，跟隨著筆尖，楊帆自己仿若真的做了這跨越數千年歷史的大夢，看見那歷史車輪留下的蒼茫痕迹。
最後，楊帆以「我從夢中驚醒，惶恐失措，卻發現人已白髮，時不再來。」結尾。
監考老師看得更加驚心動魄，他想如果自己有權利的話，要將這篇作文定為警世之作！
「不錯不錯，難以想象這樣的年紀能如此有思想。」監考老師忘了自己在考場，由衷地感嘆。
「呵呵。」楊帆只是回頭一笑，繼續檢查試卷。
周圍的考生更加不淡定，一個個咬牙切齒的，這貨到底寫了什麼啊？
人比人氣死人！
只可惜，他們不敢回頭，生怕被監考老師按作弊處理，要不然真想看看楊帆到底長什麼樣，是什麼表情。
無疑，考生們覺得楊帆肯定是那種變態級的學霸。
楊帆不知道的是，他腦海的黑暗裡，小神經也一直在看著楊帆這篇作文。
從頭看到尾，一字不落，小女孩兒一張可愛小臉也變的如那作文一樣滄桑厚重。
她轉頭，望向黑暗深處那暗淡火炭，嘴角又勾起那悲戚的笑容，美眸含淚。
「縱然時間不止，天地無限，可你終究忘不了那無數次的征戰，無數次的不敗，無數次不屈不敗的魂。」她抹著眼淚，說出莫名其妙的話。
……
這一回，楊帆沒有提前交卷。
要考贏單雲飛那種精益求精的人，就必須比他更精益求精。
由於時間充足，楊帆仔細檢查了好幾遍，中途修改了好幾處小細節，直到最後一分鐘，才滿意地起身離開。
「娘的，我這作文，會不會破格給個比滿分更高的分數？」最後看了看那作文，楊帆滿意地笑道。
左右兩邊也剛剛站起的考生再度覺得腿軟，要寫的多好，才敢有這樣的自信？
比滿分更高的分數？
考生們覺得心情無比壓抑，再度受到了打擊。
中午在賓館美美睡了一覺，下午三點，楊帆開始數學考試。
語文考的感覺非常良好，所以此刻再進入考場，楊帆更有信心了。
而當簡單看過試卷后，楊帆張大了嘴巴，本來平靜的心態都動搖了。
「這麼簡單？」瞪著眼睛，楊帆又叫出了聲音。
周圍一應考生抬手揉太陽穴，上午被楊帆搞出的苦逼心情一下子重現。
考試就考試吧，這可是高考啊，叫喚你妹啊，簡單你馬勒戈壁啊！
已經更換的新監考老師凝眉敲桌子，以示警告，幸好楊帆叫的不是很大聲，要不然可能會被趕出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