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考前一天
心中有點兒不爽，楊帆掐滅煙頭，準備回包房。
剛起身，斜對面那包廂的房門打開，李欣妍、單雲飛、王雷三人相繼走了出來。
「孽緣啊。」楊帆嘀咕了一句。
「欣妍，雲飛，你倆唱的太好了！」跟屁蟲一樣追著李欣妍和單雲飛，王雷一臉佩服地感慨。
「別說是考北影了，就你們這樣的成績和歌聲，被北影破格錄取都沒問題。」
「我還想聽你們唱歌啊，接下來要不要換家KTV？凡人裡面的麥霸太多了，狼號鬼哭的，影響氛圍。」
王雷一直追，李欣妍和單雲飛就一直走，二人依舊那樣安靜，彷彿根本沒有聽到王雷的話。
「凡人？」楊帆凝眉，抬眼看去，果然，王雷跟李欣妍和單雲飛比起來，真的像是個凡人，太暗淡了。
燈光下，李欣妍和單雲飛彷彿自帶光環一樣，很耀眼，他們走的本來很慢，可王雷卻偏偏要小跑著似乎才能跟上。
還有，二人身上自帶一種逼人的氣勢，所過之處，那些服務生都自動露出些許怯意，無比恭敬地目送二人離開。
男的帥的一塌糊塗，女的美的一塌糊塗，彷彿真的是神仙下凡，讓這夏日的走廊都冰涼安靜起來。
真的是天才，楊帆這樣想。
之前就聽說單雲飛打算考北影，楊帆還一直奇怪，以單雲飛的顏值才情，應該考一些更符合他光芒的職業才是。
可轉念一想，這年頭，恐怕也只有神馬明星巨星的光環才適合單雲飛這樣的完美天才吧。
沒想到這傢伙平時不可一世，骨子裡還是很務實的嘛。
而李欣妍自然是跟單雲飛考同一所學校，這樣的話，楊帆似乎已經看見兩顆未來的巨星在升起了。
路過楊帆時，單雲飛停了下來，李欣妍的目光也落在了楊帆臉上。
「聽說你要考全校第一？」
居高臨下看著楊帆，單雲飛冷不丁冒出一句。
他英氣目光里隱藏的玩味，讓楊帆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楊帆挺起胸膛，「怎麼？怕了？」
天才又如何？也不吃你家大米，不花你家錢。
「呵呵，」單雲飛冷笑，白了一眼楊帆，又跟旁邊的王雷道：「你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哦，一個神經病用吹牛逼刷存在感，不必在意。」王雷及時發揮跟班的作用。
楊帆很納悶，這王雷明明是喜歡李欣妍的，可卻能忍受李欣妍暗戀單雲飛，還成天跟在情敵後面跑腿，反正楊帆做不到。
那狗腿狗腿的樣子，估計是有求於單雲飛，不然是個男人都無法這麼大度。
「不，是後面一句。」單雲飛繼續冷笑看著楊帆。
「哦，」王雷想了想，「他要是能考全校第一，我直播親母豬！」
「聽到了嗎？呵。」望著楊帆，單雲飛滿意一笑，飄然而去。
很明顯，單雲飛就是想讓楊帆知道，自己考全校第一這事兒，在他們看來有多可笑。
王雷白了楊帆一眼跟著單雲飛離去，李欣妍更是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楊帆。
「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望著三人背影，楊帆咬牙切齒。
無心再唱歌喝酒，更無心看同學們鬼哭狼嚎，楊帆也索性離開，回家學習。
不拿個全校第一，以後如何見人？
……
KTV樓下，王雷再度小跑著追上單雲飛和李欣妍，一臉諂媚笑容。
「欣妍、雲飛，你看這都要畢業了，萬一我考不上北影，咱們以後見面機會就少了，你們看能不能儘快給我弄份兒淬體液？我真的真的真的很認真的，求你們多少年了都。」
「我說過要給你嗎？」單雲飛舉目望天，嗓音冰冷。
王雷咧嘴，委屈的目光落在了李欣妍臉上。
李欣妍凝眉，淡淡道：「先不說淬體液珍貴無比，我倆未必能弄到。重要的是，你的身體條件和年齡，用了淬體液會有危險的。」
王雷停步，閉眼，一片絕望之色。
……
6月6號，高考前一天。
南都一中所有高三學生返校，準備迎接第二天的考試。
無論學生還是老師，都是一副慷慨激昂，容光煥發的樣子。
正午時分，各班班主任在操場國旗下為考生鼓勵加油。
「明天就是高考的日子，大家不用緊張，因為你們努力了，你們付出了汗水，只要努力了，就不會有失敗。」
「大家只需要勇敢的踏入考場，將這三年努力的成果寫在卷子上即可。」
「我相信，你們的未來是輝煌的，這也是你們應得的。」
「學海無涯苦作舟，書山有路勤為徑！」
站在班級隊列前面，洛思雲說的激昂萬分，像是戰前動員的將軍。
烈日下，她一身輕薄的白色打扮，更為火辣耀眼。
大部分學生都很激動，激動的臉紅，激動的坐卧不定，不光是因為洛思雲身材火辣，更因為明天要高考，而他們都努力了，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等的就是這一天。
那些不曾努力過，不曾付出汗水的同學，則是另一番景象。
他們耷拉著腦袋，一臉的嗤之以鼻，因為洛思雲這番話在他們聽起來，像是在拐著彎兒罵人。
但洛思雲知道，即便他們再不服氣，此時此刻，心中也都會有一絲後悔。
這是好現象，高考之後，或許他們大部分都會懂得努力的重要。
可洛思雲想不通的是，楊帆為毛也激動的跟打了雞血一樣？
人群中，楊帆站的筆直，瞪眼盯著洛思雲，嘴角勾著亢奮的笑容，一踮一踮的腳尖，彷彿下一秒要起飛了似的。
所以每句話說完，洛思雲都會下意識地白一眼楊帆，示意這個時候，楊帆這種學渣不該這麼高興，而應該像其他學渣一樣或垂頭喪氣，或假裝失聰。
楊帆確實很激動，雖然曾經沒有怎麼努力過，但這將近一個月時間，他幾乎用出了吃奶的力氣，起得比雞早，睡得比夠晚。
關鍵是，他有希望，有期盼！
「嗚嗚嗚……」就在這時，站在楊帆前面的安鳳傳來抽泣的聲音。
明天就高考了，高考之後，大家都上大學了，而自己卻要去打工。
更悲催的是，老爸竟然要她一個女孩子，繼承他年輕時的願望，當一個廚師。
哪有女孩兒掌大勺的嘛！
感受著同學們的激動，感受著老師的激動，此時此刻，安鳳傷心欲絕。
楊帆收回目光，望著安鳳因為抽泣而顫抖的背影，心有不忍。
「你哭什麼啊？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供你上大學！全校第一有兩萬獎金啊，暑假咱倆一起打工再賺點兒，差不多就夠了！」
拍了拍安鳳肩膀，楊帆說的一腔熱血。
全班同學幾乎都聽到了這句話，激昂的現場一下子陷入冰點。
一兩秒后，所有同學對楊帆豎起大拇指，必須的啊，這魄力，必須得集體表揚啊。
自己都泥菩薩過河，還要供別人上大學，精神可嘉啊。
身為及格需要祈禱的學渣，誓言要考全校第一，何等豪情？
洛思雲則在閉眼嘆氣，楊帆這句話說的很霸氣很成熟，可細想卻非常幼稚，到底是太年輕。
他憑什麼敢說自己能從倒數第一瞬間變成順數第一，又憑什麼敢說自己有能力供一個人上大學？
洛思雲也知道安鳳的情況，可也只能默默同情，無能為力。
多少父母供孩子上學傾家蕩產啊，以為玩兒呢？
哪裡來的自信？
「嗚嗚嗚……」
安鳳忽然轉頭，哭的更厲害，竟不管不顧地抱住了楊帆。
側臉貼著楊帆肩頭，安鳳使勁兒哭著，似要把心中所有委屈無奈，在這唯一一個敢大言不慚說供她上學的男孩肩頭髮泄出來。
這一刻，安鳳發現這黑暗的世界里，楊帆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被安鳳緊緊抱著，楊帆卻在想別的事情。
這妹子，平時穿著寬大校服看不出來，這一抱才發現，凹凸有致啊。
饅頭稀飯這麼養人？
若非同學們正在用怪異的眼光望著自己，楊帆真想親手驗證一下這妹子的身材。
同學們並沒有嘲笑相擁的楊帆和安鳳，而是像在看一對苦命鴛鴦，或同情，或冷漠。
一個身患神經病的屌絲學渣，一個顏值普通家境貧寒膽小怕事的女孩兒，能有什麼光明未來？此刻相擁在一起，在這烈日下，人群中，彷彿矮了別人一頭，那麼的可憐。
那場面，好像一大堆雄鷹在看著兩隻落湯雞。
「看什麼看？」楊帆咬牙，很討厭這種被集體看低的感覺，「告訴你們，以後我和安鳳，混的絕對比你們任何人都好！」
……
第二天一早，高考如期而至。
洗漱完畢，吃過飯，認認真真檢查了提前準備好的做題工具，楊帆跟著同學們坐上校車，出發了。
一路上，清風拂面，朝陽似血。
楊帆一直都保持著心跳加速的狀態。
這是貨真價實的高考啊，自己到底能考出什麼成績呢？
能考全校第一嗎？
一個月的時間，從學渣變成學霸，從屌絲重回人生巔峰？
楊帆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人生轉折點。
甚至忍不住幻想，那全校第一的光環籠罩在身上，那種萬丈光芒，跟此刻被所有人鄙視的狀態，到底有多大反差？又會造成多大響動？
好期待！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