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鬆了 緊一緊
蘇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秦慕白的辦公室里走出來的,只覺得雙腿灌了鉛似的,拚命想要離開,可腿上卻沒有一絲力氣。
剛走到喬安辦公桌邊的時候,喬安掛了電話卻忽然叫住了她:「蘇小姐,秦總讓您下去接他女友,然後為他們買兩份早餐上來。」
喬安那副瞧好戲的模樣,幾乎遮掩不住。
分明就是在說,秦慕白的女友來了,看你還怎麼發騷。
「知道了,謝謝。」蘇晴頭也不回的離開,看著像是洒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強撐。脖子上的痕迹,讓她覺得自己像是全身暴露在外,別人跟她多說一句,她都會覺得難堪至極。
蘇晴到了一樓候客廳,一眼就看見了等在那裡的女人。
「您好,請問……您是秦總的女友嗎……」蘇晴艱難的問出這句話,她一直都知道秦慕白在外從不缺女人,可她從未親眼見過任何一個。
眼前的女人穿著亞麻質地米白色長裙,長發及腰,明眸善睞,聽到聲音后回頭,忽的笑起來:「你是秦慕白的助理?他這種人,竟然會允許你帶著小草莓來上班,還沒把你辭退?」
一時間,蘇晴尷尬難堪到極致。何況說出這話的人,是秦慕白的女友。
「……請跟我來。」蘇晴強作鎮定,假裝沒聽到對方剛剛所說的話。
到了秦慕白辦公室的時候,季經理早已離開。
「瑤瑤。」秦慕白抬眼打了個招呼。
許瑤隨意的坐在沙發上,與秦慕白遙遙對視:「想起我了?你要我陪你去參加晚宴,那過段時間我的畫展你也要來給我撐撐場子。」
「那是自然。」秦慕白輕輕笑起來。只是瞥到一旁低眉順眼的蘇晴,心裡莫名增了一分煩躁。
而蘇晴自始至終站在一旁,看見秦慕白的笑容只覺得分外刺眼——這麼多年來,秦慕白什麼時候這樣對她笑過?僅僅一個笑容,都成為蘇晴的奢望。
她連忙垂眸,隱去自己的淚意,道:「秦總,那我先下樓去給你們買早餐了。」
說罷,匆匆離開。
她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會嫉妒的發瘋。
直到出了公司,感受到外邊的陽光,蘇晴才覺得心裡好受了一些。她把關於秦慕白的一切統統拋到腦後,徒步走去新街區的烘焙店買麵包和咖啡。
「嫁給我吧!寶貝!」
蘇晴的手忽然被拽住,緊接著就看到一個男人跪在自己面前。
「我不認識你,你……」蘇晴拚命想要甩開男人的手。
「寶貝,別生我的氣了,好嗎?」說著,男人給蘇晴使了個眼色,同時站起來,附在蘇晴的耳邊低聲道:「幫個忙,我被逼婚,跟家裡說我早就有女朋友了。我叫林越,二十八歲。」
說完,林越看著蘇晴瞬間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來。
蘇晴惶惶不知所措:「我要去給上司買早餐。」
林越心疼的拉過蘇晴:「這段時間一直地下戀,不能把你養在家裡,還要讓你出來工作,委屈你了。」不由分說,林越便拉著蘇晴上了車。
關上車門之後,蘇晴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去打開車門,想要離開,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萬一是個人販子怎麼辦?!
「相信我,我不是壞人。」林越正襟危坐,卻阻止了蘇晴下車的舉動,「剛才附近有我父親的人,現在車上只有你我,司機也信得過。」
看著林越的神情,蘇晴不由得信了幾分。
「可……」
就在這時,蘇晴的手機忽然響了。
是秦慕白。
她連忙接起電話,秦慕白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買個早餐需要這麼久?公司白給你發薪水的,是不是?!」
隱隱還能聽到許瑤的聲音:「別這麼凶……」
蘇晴心裡的委屈幾乎像是開了閘一樣湧上來——秦慕白他美人在懷,而自己呢?這兩年來一直承受著秦慕白的恨,和折磨。她多想秦慕白對自己笑一笑,哪怕就一次?可是沒有。她對秦慕白的期待越來越少,越來越厭惡這樣逆來順受的自己,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些!
但話到了嘴邊,想起秦慕白的手段,蘇晴猶豫了。
「好,秦總,我馬上就……」回字還沒說出口,蘇晴的手機就被身邊的林越搶走了。
「秦總?秦慕白是吧。」在這附近,能被稱作秦總的,也只有秦慕白一個了。但林越卻毫不懼怕:「你的員工在我這裡,讓她幫我個忙,明天還給你,因她失職導致的損失全算在我頭上。回頭你找我來報銷。哦對了,我是林越。」
說罷,林越直接掛了電話,把蘇晴的手機關掉。
「這回你可以安心跟我走了吧?」林越想起了什麼似的,又道,「等會兒你跟我去陪老爺子吃頓飯,免不了要牽手什麼的,都給你算工資,怎麼樣?」
剛剛林越也是被逼急了,所以說出自己早已有了女朋友,然後隨便胡謅了個地址,從街上一眼看著蘇晴,覺得不錯,才有了那一幕。而他也知道,林老爺子派人一直跟著他呢。
蘇晴想起剛剛秦慕白的話,下意識道:「不行,我……」
「算我求你了,戲已經演到一半了,如果這個時候你走了,那我這戲演不下去了,說的謊也會被拆穿。然後我就會被老爺子逼著娶一個不愛的甚至是沒見過面的女人……我保證,你只需要陪我演今天這一齣戲,回頭我找個借口說你跟我分手了,我要出國療傷,怎麼樣?」林越態度誠懇,恨不得把自己的良民證掏出來給蘇晴看。
看林越那麼可憐的樣子,蘇晴於心不忍,再加上一想起秦慕白此時正在和許瑤卿卿我我,大概也想不起自己吧,她在心裡嘲弄地笑了笑自己,於是答應下來:「好……」
林越大喜過望:「一言為定!」
再說那頭的秦慕白,被掛了電話之後,整個人臉色差到極致。
秦慕白攥緊了拳頭,忽的一拳砸在桌面上,把專心看畫的許瑤嚇了一跳:「怎麼了?」
「釘子鬆了,緊一緊。」秦慕白面色平靜,可更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暗藏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