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穿越千年

  一群人借著酒勁，說說笑笑，喧喧嚷嚷穿梭在回民街，仿若時間倒流，我們又穿越回到十年前畢業時的熱血青年，空無一人的大街上回蕩著我們的青春之歌。


  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4點，妻子和兒子已經熟睡，我拉開房間的窗帘，看看這座古老的城市。古都已經被現代化的大樓隱藏了她原本的滄桑和神秘。西安是十三朝古都，也是唯一一座保留著四九城城牆的城市，古老曠闊的城牆上，可以同時並駕齊驅四輛汽車，在那個沒有機械的時代，古人建造的智慧真是讓我們作為後人都望塵莫及。


  如今的古城西安，是曾經的長安城，沉澱著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歷史文化。無論是秦磚漢瓦，隋唐風華，還是龐大的地下墓葬文化，都讓人嘆為觀止。或許每一個到西安的人，都有著一種古都情懷，我當時也是懷著這樣的情懷，報考了我的母校。


  上學那會，我特別喜歡聽雲朵介紹這座古老的城市。她總是能把如此沒有生命力的景觀建築和歷史遺迹，賦予濃厚的情感色彩。雲朵站在古都城牆上，面朝車水馬龍的大街，然後面色凝重地暢談：「來到這座歷經千年風霜的古都，大家總會在兵馬俑中遙想秦帝國的所向披靡；在古老的明城牆上感受帝王腳下的萬里河山；在華清池聽著纏綿悱惻的愛情悲歌，遙想盛唐時的繁華與浪漫；仰視大雁塔上的古代文明的痕迹，聆聽低沉而空靈的梵音。置身於這座跨越時空的13朝古都中，細細品味著時間的沉澱和歷史的滄桑，你彷彿可以穿越時空，感受不同文化帶來的心靈洗禮。」


  這次老同學程晶晶特意把我們安營紮寨的位置選在了這座城市中心，鐘鼓樓附近，能夠清楚地看到古城牆上的夜景和燈火通明的鼓樓。輝煌的鐘樓上，古老的建築，被一幢幢摩天大樓包裹著，像是立在這個城市中的一位老者，正在訴說著這座城市的幾千年來發生的王朝迭代。華燈初上，夜色闌珊，光與影的流彩把鼓樓裝扮得格外華美。此時遙想當年大唐盛世，古人晨鐘暮鼓的景象，又一次讓人忍不住想夢回唐朝。


  今晚沒有見到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內心不免有些失落。不知道她因為什麼原因沒有過來赴約？雖然沒有如願以償，心裡還是祈禱即使見不到，只要她平安就好。


  我洗過澡躺在床上，迷糊起來，不知道有沒有做夢，只覺得身體發沉，呼吸困難，一夜都穿越在千年的歷史中。


  第二天九點多，妻子才將我叫醒。「同學們都在酒店大廳集合了，程晶晶給大家安排了兩日游。我帶陽陽先下去，你趕緊收拾收拾就下來。」妻子邊收拾東西邊對我說。


  我努力地爬起來，坐在床頭，用手敲敲腦袋，頭真的痛得要裂開了，估計是酒精的後遺症。我搖搖頭，再睜開眼睛，看看房間，妻子已經帶著兒子出門了。我站起來，快速的洗漱換衣服，然後拿上房卡就出門了。


  這次決定來西安，我和妻子在家就計劃著帶兒子陽陽一起花兩天時間旅遊一下。在這裡讀了四年大學，卻從未真正欣賞過這裡的美景。上學那會我們沒有經濟條件，更沒有旅遊的概念，一直也沒有好好參觀過這座古老的城市和地下的繁華世界。後來參加工作了，成天忙得很，經濟上寬裕了，想過帶著妻子和兒子過來旅遊，但是怎麼也抽不出時間。回頭想想，有時間的時候沒錢，有錢的時候沒時間，人生永遠都是公平的。


  來到大廳，老同學們已經開始陸續上大巴車。妻子在一旁跟元寶說話，看到我來了，就趕緊招手催促我快一點。程晶晶這次真是出手闊氣，不僅安排酒店和晚宴，還安排了三輛旅遊公司大巴車拉著我們這一大群老同學和家屬，一起出去遊玩。我當時只有一句話出現在腦海里：「有錢就是任性！」


  上了大巴，大巴車上的導遊開始介紹兩天的旅遊行程。程晶晶還是比較細心的，所有的行程安排，不僅考慮了隨行的孩子，還考慮了一些大家都想去看看的著名景點，並且每輛大巴車專門配備一名專業的導遊。我一邊聽著導遊介紹，一邊透過車窗看著西北地區這座最繁華的城市。


  看著窗外的風景，繁華的街道，整齊的規劃，乾淨的，關鍵是綠化帶，隨處可見的復古建築，視野中滿是翹入藍天的飛檐與代表性的紅色古建築。十年時間不見，我竟已經認不出這座城市是曾經那個讓我們盡情奔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