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征服之王道（十）
作為母體的腦蟲一死，臟硯所飼養的蟲子都開始躁動起來，在雁夜的體內，這些蟲子互相吞噬，將他的身體搞得一團糟。
如果不是用魔力壓制，剛才古忘憂或許就能看到他的皮膚在劇烈的蠕動，體內的蟲子不受控制的暴走。
「內臟都被絞碎了呢。」
雁夜靠在牆邊，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自言自語的開玩笑。
黑色的氣體在自地面升起，或許是感覺到Master即將死亡，Berserker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狂躁不安。
「對了，還有你啊，當我的Servant真是倒霉了。」雁夜忍著劇痛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剩下的兩枚令咒同時發出耀眼的光芒。
「以令咒之名令之，Berserker，隨自己的心意去大鬧一場吧。」
咳出一口鮮血，雁夜自嘲般的笑道「也不知道我這最後一口氣，能支撐你鬧到什麼時候。」
宅邸的正門前，切嗣最後看了一眼燃燒著的大火，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知道他號碼的人不多，能給他打電話的人就更少了，打開手機一看，來電顯示上只有一串數字，這是他的習慣，不會在電話簿里打上備註，但會記得所有人的號碼。
這串數字，是舞彌的號碼。
「喂。」
電話那頭傳來舞彌虛弱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問候，斷斷續續的聲音直奔主題「愛麗被……言峰綺禮和Archer……帶走了。」
「怎麼回事？」切嗣的眉頭緊皺，卻沒有在的電話的另一頭的得到任何回應，所留下的只有房間里呼呼的風聲。
「Saber……」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一根電線杆就砸了過來，目標不是切嗣，而是在他旁邊的Saber。
聖劍一斬，電線杆應聲折斷，可接下來出現在面前的是手持長劍的Berserker，同樣紅色的紋路覆蓋上去，此刻這一柄劍就相當於他的寶具。
劍刃碰撞在一起，擦齣劇烈的火花，狂戰士的巨力使Saber的手臂一陣酸麻。
切嗣大聲說道「Saber，愛麗被抓走了，快點解決Berserker。」
「什麼！」Saber手中的劍刃劃過Berserker的戰甲，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端莊的臉龐上少有的露出憤怒的神色「Berserker，我現在無意與你決一死戰，要是你再糾纏不休……」
話還沒說完，Berserker的又斬了過來。
「是我太天真了，你怎麼看也不像那種可以交流的類型。」因為擔心摯友的安危，Saber的眼裡少有的露出實質性的殺意，她必須要儘快解決眼前的麻煩。
「亞瑟王。」Berserker的喉嚨里含糊不清的吐出這幾個字，嘶啞的嗓音聽起來就像是悲鳴一般。
可一心寄托在摯友安危身上的Saber怎麼可能注意到這些，秀髮、裙擺因為魔力的颶風而飄動，龐大的魔力凝聚在劍身上，一上來就是自己的殺招……
此時就在她旁邊的切嗣等不及了，打算先走一步，可牽著櫻的古忘憂出現在他的面前，低頭對櫻說道「你先在這等著。」
或許是出於殺手的警惕，也或許是感覺到了他身上的敵意，切嗣一開始就端起了自己手中的槍，指著自己這位剛才的盟友，有些不耐的開口道「愛麗被抓了，我必須要立刻去救她。」
古忘憂的腳步停頓了一下，淡淡的回了句「是嗎」，又繼續向前，同時又有些不屑的問道「你真的能救她嗎？」
切嗣是一個果斷的人，而且對於古忘憂這個不確定因素，他一直都是持著排除的主張，所以扳機扣下，槍口吐出火舌。
古忘憂側身一閃，避開子彈，卻發現切嗣的速度驟然加快，又是一通掃射，速度之快幾乎要趕上他這個遊戲玩家。
技能「瞬步」發動，再次避開子彈的攻擊，切嗣卻調轉槍口。那個方向是，古忘憂回頭，正好看見了站在遠處的櫻、，果然是不擇手段人渣啊！
扳機扣動，血液濺在半空，不是櫻的血，也不是古忘憂的血，而是從切嗣嘴裡噴出來的血。
顧不上體力的消耗，「瞬步」以最大的功率發動，古忘憂瞬間出現在切嗣的面前，直接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子彈射歪到牆壁上，嘴裡的牙都被打掉了幾顆，血水混著牙齒被噴了出來。
「為什麼要阻止我！」切嗣忍著劇痛，反手一個槍托砸在古忘憂的頭上。
古忘憂也不躲，血液順著頭頂滑落，他拽起切嗣的衣領，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然後一個膝擊，扣在了他的肚子上，沒有絲毫的留手，要不是切嗣為自己加了強化身體的魔術，這幾下就能要了他的命。可即便如此，全身的劇痛、嚴重的傷勢也使他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為什麼要阻止你？」古忘憂重複著他的話，一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因為你太過傲慢了。」
「傲慢？」切嗣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卻在地上摸索著自己的衝鋒槍。
「想拯救所有人，你以為你是神嗎？」古忘憂用自己最大的力氣，一腳踩在衝鋒槍上，直接將這把特製的槍械一腳踩爛，零件散落一地。
「你為什麼知道這些？」切嗣掙扎著站起身來，空洞的眼睛里有著一絲不解。
古忘憂不屑的冷笑「如果將你的父親和一個村莊的行屍走肉放在天平上，你會選擇那一邊？如果將你的母親和機場人員的安危放在天平上，你會選擇那一邊？」
一拳打在古忘憂的臉上，一直面無表情的切嗣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暴怒，吼道「給我閉嘴！」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面上沾染著鮮血的古忘憂迎著火光說道「為什麼現在不敢選擇？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嗎？這些都是你切身的經歷，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又為了毫不相干的人，殺害如同自己母親一般的恩人。」
又是一拳打在切嗣的肚子上，然後一腳將他踹開，身體重重的摔在牆壁上，切嗣頹然的跌坐在地。
「Saber想得到聖杯，拯救她的國家，你想得到聖杯，拯救所有人，別開玩笑了！」古忘憂額角的青筋都因為憤怒而爆起，藍色的電子紋路在手臂上閃滅，一個黑色的拳套在他的手臂上具象化，一拳打出，拳角的勁風壓迫著切嗣的神經，這一擊讓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危險，卻又因為速度的太快而無法避開。
煙塵飄到他的臉上，切嗣的目光往右轉，黑色的拳套化為飛灰，連帶著還有他身後的牆壁一起，這一擊僅僅只是為了宣洩內心的憤怒。
拽著切嗣的衣領，古忘憂吼道「最需要拯救的不是什麼不列顛，更不是什麼所有人，最需要被拯救的是你和Saber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看著自己喜歡的動漫人物歡笑哭泣，古忘憂的心情也會隨之變化，明明不是現實，卻比現實更溫暖、更心痛，因為自己喜歡的動漫會憤怒、會悲傷、會開懷大笑。
所以古忘憂流著淚，聲嘶力竭的對切嗣、對Saber吼道「給我自私一點啊！混蛋。」
也就是在此時，一道藍色的光束直衝雲霄，隨著Saber的聲音，她的殺招「誓約勝利之劍」轟向Berserker。
待到光芒散去，魔力消退，Berserker胸口被貫穿，身上的鎧甲被轟的破破爛爛，露出一張俊美的臉。
「怎麼會？」Saber吃驚的瞪大眼睛，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自己手底下最為的得力的騎士——蘭斯洛特。
胸口被貫穿的蘭斯洛特倒在地上，艱難的伸出右手，彷彿是想觸碰到亞瑟王的裙擺。
「別了，我的王，請原諒我蘭斯洛特犯下的罪過。」
黑色的鎧甲和他的身體一起，就這樣隨風飄散，與此同時，雁夜也咽下最後一口氣。
坐在屋頂上的征服王看著那漸漸消散的光芒，扭頭對身邊的韋伯說道「那個小姑娘，可真是不讓人省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