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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征服之王道(六)

  輪椅上的肯尼斯懷抱著自己昏迷的未婚妻,扭頭看向拿槍指著自己的衛宮切嗣,開口道「這樣就可以了吧,Lancer已經死了,我已經沒資格參與聖杯的爭奪了。」


  「魔術契約我已經訂下,現在就算是想也無法對你和你的未婚妻出手。」切嗣拿槍的手垂了下來,面無表情的說道。


  就在剛才,他拿著手中的槍,把肯尼斯和他的未婚妻逼到絕境,無奈之下,他們才肯簽下這份以Lancer性命為代價,保全自己的契約。


  Saber的臉上還沾著Lancer心臟濺出來的血,瞳孔驟然收縮,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她一臉憤怒的看著切嗣。


  被刺穿心臟,只留有一口氣的Lancer回頭,看著那位與自己惺惺相惜的騎士王,又轉頭看向切嗣和自己的Master,那位自己發誓效忠的主君,在最關鍵的時刻,背叛了自己。


  「你們就這麼……想贏嗎?不惜這麼做也要得到聖杯嗎?」口含鮮血的Lancer說起話來也有些吞吞吐吐,生命的流逝使他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可他還是半跪在地上,用自己所能發出的最大聲音,環顧著在場的所有人,高聲說道。


  「如此踐踏我唯一的心愿,你們這些傢伙,難道毫無羞恥之心嗎?饒不了,饒不了你們。」


  此時Lancer的眼眶都已經溢出了鮮血,就像是從地獄里鎖命的厲鬼,Saber的眼睛對上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後退一步,騎士王無懼天地,唯獨害怕辜負自己的內心。


  「受名利所控制,貶損騎士精神的亡者,我將用血來玷污那個夢想,我詛咒聖杯,詛咒它實現的那個願望。總有一天,你們會在地獄的油鍋里,想起我迪盧木多的憤怒。」


  怨毒的聲音回蕩在這片天空,Lancer在最後一刻,歇斯底里的像個魔鬼。


  紅色的長槍,黑色的戰甲,金色的眼睛,Lancer的身體風化成碎片,就這樣飄散在天地間,愛爾蘭的「光之子」,帶著無盡的怨恨,黯然從這場聖杯戰爭中退場。


  Saber的臉上,溫熱的血液也消失不見,她還沒來得及質問切嗣,接著便是一陣急促的槍響,一直躲藏在暗處的舞彌摳動扳機,身為切嗣的助手,「清理」也是她的工作。


  輪椅上的肯尼斯身上綻放出一朵朵的血花,他的未婚妻更是當場斃命。


  其中一顆子彈擊中了肯尼斯的肺部,魔術對身體的反噬再加上無法呼吸,讓他比死還要痛苦,佝僂著身體從輪椅上倒下,他趴在地上痛苦的掙扎,用最後剩下的力氣祈求切嗣。


  「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吧。」


  切嗣點燃一根香煙,仍是那種面無表情的姿態,他開口回應「因為契約的限制,我做不到。」


  Saber一言不發的走過來,沉默的揮下手中的劍,血水染紅了她的裙擺,肯尼斯也終於「如願以償」的停下了呼吸。


  「我的Master啊,你究竟要卑劣到何等的地步。」


  此時愛麗和古忘憂正好趕到這裡,Saber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丟下這句話便獨自一個人,失魂落魄的離去。


  愛麗伸手阻攔,古忘憂卻搖了搖頭,開口道「讓她一個人靜靜,我們先回城堡。」


  一路無話,不僅是我切嗣和舞彌,一直活潑的愛麗也是獃獃的看著窗外,連自己最喜歡的開車,也讓給了舞彌來做。


  陽光灑在大地上,卻因為早晨的緣故,顯得有些清冷。


  低矮的酒窖門被推開,愛麗低聲提醒,古忘憂這才摸到了牆壁上的開關。酒窖的燈被打開,昏暗的燈光下,Saber仍是穿著那沾血的戰裙,坐在一堆酒桶間。


  酒香瀰漫,愛麗走近前去一看,酒桶是打開的,可裡面的酒卻是一滴未少。


  或許是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Saber解釋道「用酒精麻醉自己,不是騎士之道。」


  「嗨。」面對自己喜歡的動漫角色,古忘憂盡量表現的彬彬有禮。


  「原來是你啊,來這裡是和那個男人談上次的合作嗎?」Saber看了古忘憂一眼,隨意的問道。


  她所說的那個男人,自然是她的Master衛宮切嗣。


  「來城堡是為了合作,可來這裡是愛麗的邀請。」


  愛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最近行動有些不方便呢,Saber,你把手伸出來一下。」


  「怎麼了?愛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出於對愛麗的信任,她還是下意識的選擇了伸手。


  愛麗的嘴角勾勒起一個有些頑皮的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的秘密。」


  她緩緩的伸出自己的手,握上Saber依然套著鎧甲的手,後者這才想起,立刻解除了身上的鎧甲,只剩下一條藍色的長款戰裙穿在身上。


  兩隻白皙的手握在一起,Saber臉上有些疑惑也有驚訝。


  「剛才我用最大的力氣握著你的手。」愛麗向她解釋道。


  「怎麼會……」


  愛麗所用的最大力氣,給Saber的感覺,只是輕微的觸感而已。


  古忘憂此時已經走出來酒窖,靠在那扇低矮的門旁,把交談的空間留給她們。


  「剛才換了身衣服都費了好大力氣,叫萬骨枯陪我,也是害怕路上昏倒。」愛麗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和煦,她用自己一貫輕柔的嗓音,接著說道「老實說,有點害怕呢,感覺力氣一點點的消失,身體漸漸的不屬於自己,變成容器一樣的存在。」


  「到底是怎麼回事?衛宮切嗣知道嗎?為什麼他什麼也沒說?」愛麗是她的摯友,遇上這樣的的事情,即便是騎士王也感覺有些心塞,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題。


  「Saber,你知道我到底是什麼嗎?」愛麗看著盛酒的木桶,拋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Saber遲疑了一會,看著愛麗那認真的模樣,才回應道「愛麗絲菲爾,愛因茲貝倫家優秀的魔術師……我的摯友。」


  愛麗費了好大力氣,才擺了擺自己的秀髮,重新擠出一個的得意的笑容「很棒的回答,不愧為我的騎士。」


  「但是,對於愛因茲貝倫家,我存在的意義可不是優秀的魔術師那麼簡單。」手指點在木桶的酒里,暗紅的葡萄酒面泛起陣陣漣漪,愛麗低著頭說道「我就是聖杯,準確的說,我就是聖杯的容器。」


  「怎麼會?」Saber吃驚的張大了嘴巴「聖杯的容器是人類。」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只是愛因茲貝倫家為了聖杯製造的容器——人造人。隨著Servant不斷死亡,聖杯會逐漸具象化。而在這個過程中,我的人格會不斷的被磨去,直到完全成為一個容器。只是我沒想到,Assassin、Caster和Lancer三名Servant的死亡,就讓我虛弱到了這種地步。」


  即便是訴說這樣的過去,愛麗也只是偶爾蹙眉,展露出些許的苦悶,更多的卻是一如既往溫柔的微笑,在《Fate》的故事裡,她就是一個這樣的角色,善良溫柔的讓人不敢去觸碰,因為她如此堅強,又同樣的脆弱。


  「其實呀,我很感謝自己能被造出來,即便是這麼短暫的時間。」愛麗轉頭,明媚的笑容如八月的夏花「這樣我才能遇見切嗣,有可愛的女兒,愛我的丈夫,很開心啊,在愛因茲貝倫家,在冬木市,好玩的事情很多很多。」


  Saber呆立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僵住,片刻后才露出一個同樣燦爛的笑「對啊,很開心,和愛麗在一起的時候。」


  靠在門外的古忘憂給自己點起一根煙,重重的吸了一口后。


  「咳、咳、咳。」


  不似想象中那樣瀟洒吐出大口的煙霧,不抽煙的他成功的被嗆到。


  古忘憂有些無奈的笑道「果然,對於不吸煙的大學生來說,這個還是有點勉強啊,即便是在遊戲里也一樣。」


  恰在此時,Saber和愛麗也剛從酒窖里走出來,正好看見在咳嗽的古忘憂,後者立刻將煙頭給掐滅。


  「時間是今晚嗎?我與Berserker的戰鬥。」Saber向靠在門邊的古忘憂問道。


  古忘憂看了下時間,道「計劃是在十六個小時后,午夜零時。」


  「到時候我會和舞彌留守城堡,有舞彌照顧我,你就放心的去吧。」愛麗知道Saber會擔心她的情況,搶先一步答道。


  「那個……」古忘憂撓著頭問道「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要先一起去吃點早餐。」


  「不用。」Saber果斷的回絕「我還要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失禮了。」


  說完便打算告辭,剛走幾步,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來,向古忘憂行了一個騎士禮,道「那個……感謝你對愛麗的照顧。」


  「不用客氣。」被拒絕的失落瞬間一掃而空,古忘憂表面平靜,心裡已經在感謝聖母瑪利亞了。被Saber感謝了,頭頂呆毛一抖一抖的好可愛,諸如此類的想法不斷在腦海中飄過。


  愛麗在他的旁邊,有些戲謔的說道「因為我的緣故,被Saber感謝。我記得某人可是說過,喜歡Saber呢。」


  「怎麼了,那個說喜歡Saber的人就是我,所以現在我開心很呢。」古忘憂臉不紅心不跳的答道,絲毫不覺得害羞,反正Saber都走出去那麼遠,只要不喊出來,她不可能聽得到。


  即便如此,還是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Saber遠去的背影,卻發現她的步伐有了一瞬間的停滯,爾後便恢復如初。是錯覺吧,這麼遠不可能聽得到,古忘憂這樣在心中說道。


  「你比想象中的要坦誠呢。」愛麗有些狡黠的笑道「再告訴你一個關於Saber小秘密,她似乎具有一些與風有關的能力,遠處的聲音能以氣流為介質被送入她的耳朵里,因為偷聽有些卑劣,她是不會主動使用這個能力,但是有時候能力會因為一瞬間的想法而不受控制。」


  「也就是說,剛才的對話……」古忘憂的額頭都快要冒出冷汗了。


  「誰知道呢。」愛麗笑的更歡了「反正我剛才好像看到Saber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長出了口氣,古忘憂以一種偉大的破罐子破摔姿態,拍著自己的胸膛說道「無所謂啦,反正我是真的喜歡Saber啊!吾王賽高,死宅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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