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神醫道

  「呃」一聲輕嘆，于振飛感到渾身刺痛，如千萬隻螞蟻遊動，一個激靈，睜開眼來，不由得神魂震蕩。


  他在一個方圓十平米的木屋中，半坐在一張木床上，上半身裸露在外，褲子被捲起到膝蓋，身上竟插著二十根中指長的銀針。


  銀針有深有淺，分佈在肩頭、肩部、胸腹、腿彎、腳部等位置，針尾微微顫動，卻並不滲出血來。


  無人操作，竟然可以緩緩轉動，或微痛，或麻木，或舒泰，讓于振飛一時間頗為驚奇莫名。


  此時，腦海中又傳來那肖老漢的聲音。「你只有三個小時來修習神醫道，我看你天資不錯，因此，融合百家之長，傳你三門絕世技藝，管飽你手到病除。」


  「這第一項，便是中醫精髓，穴位針灸之術。」肖老漢平淡道。


  「人體周身約有52個單穴，309個雙穴、50個經外奇穴，共720個穴位，早在《黃帝內經》就已指出，「氣穴所發，各有處名」。晉代皇甫謐編纂了我國現存針灸專科的開山名作《針灸甲乙經》，對人體340個穴位的名稱、別名、位置和主治一一論述。至宋代，王惟一重新釐定穴位，訂正訛謬，撰著《銅人腧穴針灸圖位》。其製作的兩座針灸銅人，其造型之逼真，端刻之精確，令人嘆服。成為現代中醫傳承的的瑰寶。」


  「這是環跳穴，乃四肢樞紐，主理四肢痙攣疼痛。」隨著肖老漢說出一個穴位名字，在胯骨處一根銀針轉動加力，另四肢舒展，異常舒服。


  「此處用針力度，宜緩不宜急，轉動需由左至右，轉動三周停十分鐘。」銀針轉動間，他也逐漸熟悉這各個穴位、針法、功效。


  「這是膽經陽陵泉，俗話說『筋會陽陵泉』，全身筋都歸於此穴。」


  膝蓋微屈時，膝蓋骨下一寸，旁二點五寸，有一處骨尖前下方凹陷處。隨著銀針捻動，全身勁力收緊，彷彿催動一張鐵背銅胎的射日神弓。


  「當然，穴位能救人，也能殺人，人體有108個要害穴，其中有72個穴一般採用按摩手法點、按、揉等不至於傷害人體，其餘36個穴是致命穴，俗稱「死穴」。」肖老漢聲音肅然道。


  「記住這些穴位，不求傷人，但求自保。」說著他便逐一輕點百會、神庭、章門、太陽、啞門、風池、膻中、巨闕等處，一點即收，只為指引穴位。


  「尤其這百會、膻中，乃任脈、督脈之會，必須保護周全，我現在引導氣流，貫通你周身血脈，打通任督二脈，這也是為最後那門功法打通關隘。」


  一股氣流自前頂、百會而起，經風府、啞門、神道、靈台等穴至長強而終，另有一股氣流，自承漿而起，經天突、璇璣、華蓋、膻中、巨闕、氣海等穴，至會陰而至。


  兩脈相合，氣流迴旋運轉如意，無休無止，隨時可爆發至強力量。


  「這就是傳說中的打通任督二脈？那麼，我從此也可以成為武林高手了？」于振飛不禁哈哈大笑。


  「別得意，我為你打通血脈，一是為了讓你掌握周身穴位，而是為修鍊功法，離什麼絕世高手，還差得遠呢？」肖老漢聲音冰冷，猶如一盆涼水澆頭。


  「走，去第二靜室，這針灸之法，已印入你腦海，用針之時，自有意念牽動你的手操作，絕不會有分毫偏差。」


  「這簡直就是電腦程序啊，我只是一個操作的機器人吧？」于振飛不禁苦笑。


  第二靜室，只擺了一個一米高，直徑一米的木盆，冒著騰騰熱氣和濃郁的草藥味道。裡面的水烏黑一片，看著有些骯髒不堪。


  「疏通經脈，只是第一步，現在要進行第二步，洗髓生肌。」


  熱氣充盈，離木盆一步，就已經能感受到那灼熱的溫度，同時氣味辛辣刺鼻，于振飛不禁皺著眉頭。


  「去吧，經歷此劫后，你將脫胎換骨啊！」一陣大笑聲中，于振飛被拋飛而起，衣服也順便被甩出去，他光溜溜地跌進葯盆。


  「啊！太燙了！」他伸著脖子，雙手划拉著，雙腳使勁想站起來，可葯盆太滑，根本沒法借力。


  同時，一股粘力不斷纏繞著他手腳，讓他掙脫不出。


  既然出不去，就硬抗著，老子，就當是死豬，就不怕被你這開水燙了。


  他咬牙忍耐著，藥水沖刷著他每一寸肌膚，瞬間便如火燒一般通紅，遠看，猶如血人一般。


  隨著時間的推移，葯盆內溫度逐漸降低，藥水顏色變淺，他已能適應這種環境，手腳也逐漸轉動自如，反倒十分的愜意了。


  身上的紅腫逐漸消退，四肢百駭彷彿有無窮力量，肌膚光滑如玉，散發著蓬勃不敗的氣息，就是胸腹、內臟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旺盛。


  「怎麼樣，舒服了吧？」肖老漢得意地問道。


  「恩，想不到這看似臭水的葯盆，竟然有這麼神奇的效果。這裡都是什麼葯啊？」他不禁好奇地問道。


  「給，這是一份藥方，看后便會銷毀，還有這十包藥粉，每包只能使用一個月次，記住，用完就沒有了，就算你能記住這藥方，想要湊齊上面的十二位藥物，也要看機緣的。」


  凌空出現一個紙包，停在於振飛身前，他伸手接過，打開后，果然是三個藥包，那藥方寫著藥名、劑量、用法，待他看過三遍后，便化為飛灰、隨風而去。


  第三個靜室內，中間放著一桌一椅，桌子上凌亂地堆積著爛泥巴、斷木枯枝。讓于振飛很迷茫。


  這是什麼絕世神跡？這老頭可真夠古怪的，自己經歷了針灸認穴、洗髓生肌，竟要我擺弄這些破東西？

  「最後一項神功，乃是回天長青功。就是要再造生機、重塑生命。」肖老漢不疾不徐，道出最後一門神功的神妙之處。


  「無論動物植物，生機之力，是存活的最根本之力。哪怕有一絲生存意志，就能逆轉天意，長久不滅。你看過《莽荒紀》吧，紀寧就是悟出真靈不滅，成就永恆，最後達到混沌宇宙掌控者地步的。這門功法，便是由此演化而出的，雖沒有那般神奇，但足以化腐朽為神奇了。」


  「啊？！居然真有那種神功嗎？我一定好好學成它。」他暗暗下定決心。


  「我已為你打通血脈，又經葯浴浸入肌理、臟腑，再加上你的童男之身，修鍊這回天長青功，簡直是天作之和。」肖老漢笑吟吟道。


  他卻不知，童男對於于振飛，既是無奈，也有些恥辱。


  他不是不想有女人，一來不願找放蕩女人墮落，二來，實在是自己條件一般，有些自慚形穢了。


  隨著肖老漢意念引導，他雙臂忽冷忽熱，忽堅硬如鐵，忽綿軟如風，手指分合彎轉，竟能達到無法想象的彎度。


  他雙手輕撫那些爛泥、碎木，一股柔和充沛之力注入其中，轉眼間，爛泥變得鬆軟而富有彈性，碎木剝落死皮，煥發出新的生機。


  經他巧手揉捏、切削，一個個生動活潑、妙趣橫生的木雕泥塑精美作品，陳列在原本破舊的桌子上，竟讓這間小屋，立刻有了世界級博物館的高端氣質。


  「好了，植骨術所需三大神技，你已經全部掌握，此後，這三年將隨你日夜修習，待三年之約結束，我只會留下部分針灸之術，供你日後生計。」肖老漢經歷了太多的人世滄桑，語氣中有一種淡然的味道。


  「開啟時空通道。」他右手食指探出，按在啟動器紅色按鈕上。


  突然，時空一變，于振飛感覺到身體不斷飛翔，穿梭過很遙遠的距離，終於，身子一頓，停在一個陌生的空間里。


  他緩緩睜開眼睛，陽光透過窗子，照進屋來，這是一間充滿法式風格的房間。


  整間房間布局高雅大氣，沙發、床、吊燈、地板，都選用藍色為基調，彷彿藍色的海洋，呈現出一幅恬淡、浪漫的的法式畫卷。


  當然，這裡作為中國人的居住處，怎可少了中國紅元素，壁畫、背景牆、餐桌椅、書櫃等，都以濃重的紅色渲染，讓整個房間魅力十足。


  他走到妝容鏡前，不禁有些意外。


  筆挺的西服、鋥亮的皮鞋，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最讓他不可接受的是，這張原本肉嘟嘟的臉上，竟然滿布鬍鬚，彷彿老了二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