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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碎了一顆!

  席玖根本沒有什麼力氣開口說話,那兩聲對凱爾的輕喚幾乎耗盡了他所有力量,他只是半睜著眼睛,虛弱的看著站在床邊的羅契,連一個或悲或喜的表情都無力擺出。


  但是,席玖此時的大腦是清醒的,他記得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一切,記得羅契將他拽至身前擋槍的那個瞬間,記得自己躺在堅硬冰冷的地面時,那個為自保而逃走的背影。


  當然,席玖更清楚的記得子彈打進身體時的疼痛感有多強烈,那股痛意,直抵心肺……

  席玖看著羅契,沙啞著吐出了一聲,「羅哥.……」


  其實席玖並沒有怨恨羅契那個時候的絕情,他甚至不覺得羅契這麼做有錯,那種情況下,羅契不僅完美反擊而且最後安全脫身,整個過程只是犧牲了一個他厭恨的人,這是一舉三得。


  聰明之人的絕地反擊,沒什麼可批判的。


  只是席玖忽然覺得,他心裏面一直維持的羅契的某種形象,在那一刻崩塌了。


  當初在被羅契送去接客時,席玖一直覺得那是自己應得的報應,所以心死接受,他把這看成是羅契對自己的懲罰,以為自己接受了這種刑罰便可減輕羅契對自己的恨,所以無論被羅契如何折磨,席玖依舊心存愧疚,依舊無法忘記當初和羅契相識相愛的點點滴滴,所以他無可救藥的愛著羅契,並且想將這種固執的愛進行到死。


  但是……但是在那個被羅契擋在身前的瞬間,那個無關懲罰和審判的瞬間,純粹的一念之間里,他成了羅契為求自保的棄子,像是親眼看見了這份感情中的醜陋,席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原來羅契不要他了。


  被拋棄的事實早已發生,但這種壓抑而沉重的感覺,卻在那個瞬間才實實在在的俯身。


  「羅哥.……」席玖吃力道,「你沒事……就好……」


  身體困累無比,眼帘如墜千斤,但席玖卻感覺心臟前所未有的輕鬆釋意,他的目光從羅契的臉上移開,緩緩移至不遠處的那扇窗戶上。


  窗外的那萬里晴空,此時一片蔚藍.……

  席玖忘了自己有多久沒看見太陽了。


  羅契伸手用力鉗住席玖的下巴,將席玖的臉強行扭過面朝著自己,陰聲道,「我再問你一句,凱爾是你什麼人?!」


  「救命.……恩人……」


  這時,一名護士走了進來,見羅契如此粗暴的對待席玖,連忙上前勸道,「這位先生,患者剛醒,不能……」


  「滾!!」羅契轉頭朝著護士吼道。


  那護士臉色一白,看著羅契凶神惡煞的模樣,似乎也怕了,但醫德驅使,還是小心翼翼道,「您這樣容易對患者造成二次傷害,後果會很嚴重的,您還是……」


  正處於莫名狂躁中羅契突然抓起床邊的一隻水杯,朝著門口的護士狠狠砸去。


  呯一聲裂響,水杯爆碎在了門上,那護士嚇的叫了一聲,轉身跑出了病房。


  羅契也鬆開了席玖,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呼吸粗重,目光中閃爍著暴戾的鋒光,彷彿正逼近爆發的邊緣。


  席玖不明白羅契為什麼會這樣生氣,明明整件事,整個過程,他並沒有損失什麼,他該高興才對,那幾槍即便沒有要了靳烽的命,也夠靳烽在醫院躺很久.……

  席玖看著羅契,羅契也抬眸盯著床上的席玖。


  席玖的目光因虛弱而顯得極為平靜,但那抹平靜在羅契看來,就像是一種微弱的冷漠。


  羅契一直厭惡席玖對自己的愛,那種不要尊嚴,下賤的倒貼在自己身上,越是折磨他,他越離不開自己的愛.……一直以來,席玖那雙發光的眼睛,在羅契看來就如一條離不開主人的狗的眼睛里所會有的光彩。


  所以羅契是第一次看到席玖用如此淡漠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痛不愛,不悲不喜,又彷彿對自己無欲無求……

  「我知道凱爾。」羅契道,「曾是袁晟江的狗,後來被袁晟江安排跟著袁烽,他和袁晟江身邊的弗利是同類型的人,只是殺人做事的機器,要他救人,除非是任務,否則……」


  羅契看著床上的席玖,冷笑一聲,「否則就是所救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


  羅契的話令席玖微愣,他並算不上是凱爾重要的人,他和凱爾的交情,也不過就是他那個時候對凱爾的調戲罷了,故意住在他的公寓,給他點外賣,跟個拖油瓶似的跟著他,時不時逗逗沉悶的他.……

  所以席玖還是覺得,凱爾救他,就只是順路而已。


  「估計也不算特別重要。」羅契繼續道,「否則他也不會把他獨自扔在醫院。」


  席玖沒有說話,他不知道羅契為什麼話題繞不開凱爾……

  「凱爾對你來說重要嗎?」羅契看著席玖的目光異常陰冷,「你們以前是怎麼接觸的?」


  席玖突然想起羅契曾對他說過,如果他有重要的人,為讓他痛苦,他羅契一定不會放過。


  席玖突然想笑,但胸口一顫便牽動了傷口,最後只能露出一個苦笑的表情,沙啞著弱聲道,「凱爾不是.……你能……傷得了的。」


  席玖的話,顯然是對凱爾的肯定超越了羅契,其實他是無心的,他只是想告訴羅契,沒必要去傷害凱爾。


  羅契忽然起身,一步邁至床邊,一手抓著席玖領口的病服,猛地揮起另一隻緊握成拳的手,最後在席玖的臉上狠狠砸了一拳。


  席玖當場昏了過去。


  羅契離開了病房,那名等在門口的護士這才敢進入,看到昏死在床上的席玖,嚇的連忙跑出去大喊醫生。
——

  靳烽老老實實的在沙發上睡了三個晚上,終於還是憋不住了。


  這天夜裡,在感覺到顧予已經睡熟之後,靳烽抱著兩張毯子和枕頭,用白天藏的備用鑰匙偷偷打開了卧室的房門。


  擔心吵醒顧予,光是開門,靳烽便花了近十分鐘的時間。


  最後,靳烽在顧予所睡的床邊地板上打了地鋪,心滿意足的躺了下來。


  後半夜,顧予起身準備去洗手間,於是打開了床頭光線微弱的檯燈,結果下床后一腳踩在了靳烽的襠部,寂靜的房內,當即傳來靳烽一聲慘烈的痛嚎,嚇的顧予當即跌回床上。


  顧予迅即打開天花板上的大燈,整個房間立即敞亮起來。


  顧予看到蜷縮在床邊地板上,雙手捂著襠部,痛苦的幾乎滿地打滾的靳烽,又驚又惱,「你……你怎麼會在這?」


  地上鋪上薄毯,靳烽枕著從沙發上拿過來的一隻靠枕,顧予也立刻猜到這是靳烽偷偷在自己床邊打地鋪。


  靳烽痛苦到扭曲的臉一直低著埋在胸前,蜷腰屈膝的護著襠部,整個人身體疼的幾近僵硬。


  這一回靳烽的確沒裝,因為顧予那一腳的確是踩在了他的命根子上。


  顧予見靳烽一直不說話,身體似乎在微微顫抖,這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畢竟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那塊地兒有多麼脆弱。


  他是討厭靳烽,但還沒缺德到想要靳烽斷子絕孫。


  「你……你沒事吧。」顧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那腳有多用力,下床后蹲在靳烽身旁,看著靳烽蜷縮的身體也不知道從哪下手,「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無聲無息的躺在這,我這不注意當然會.……」


  靳烽抬起那張疼的發白的臉,牙關顫抖著道,「完……完了,好像被你踩碎了一顆O。」


  顧予一愣,臉色十分難看,「不……不會吧,我送你去醫院。」


  「太丟人了不去。」靳烽挪到床邊,身體靠著床沿,吃力的喘息著,「讓我緩一緩就好。」


  顧予一臉自責,但又不甘擔下全責,此刻是想責罵靳烽半夜偷入房的行徑也難以開口,畢竟他這給靳烽的懲罰有些太過了。


  男人的某些尊嚴,是不能傷的。


  靳烽再次傷感道,「完了,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沒那麼嚴重的。」顧予有些愧疚道,「我那一腳也沒有太用力,我.……我去給你拿點冰。」說著,顧予跑到廚房,用一小袋子裝了些方塊模具里的冰塊。


  回到卧室,顧予直接將冰袋隔著褲子敷在靳烽的下面,冰的靳烽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自己摁住。」這樣的動作實在令人窘迫,顧予抓著靳烽的一隻手摁在冰塊上,結果準備縮回的手被靳烽一把抓住。


  「你說怎麼辦吧。」靳烽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我這要是廢了,就意味著我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兒了。」


  顧予用力縮回手,「這是你自找的,誰……誰讓你在這躺下的,不踩的你一命嗚呼已經算你走運了。」


  「如果不能做男人了,老子寧願死了算了。」靳烽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我他媽最引以為傲的一項技能沒了,這讓我以後怎麼活啊。」


  不知為何,顧予此時竟莫名有種想笑的感覺,如果這傢伙真成了太監,他們也許能成為朋友。


  後半夜,靳烽終於以「碎」一顆蛋的代價成功爬上了床,顧予本來打算去睡沙發的,但看著靳烽那副半死不活的蔫巴樣,忽然覺得十分放心,於是最後也就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上午,靳烽還是覺得身體不對勁,於是一走一顫的出門去醫院,作為罪魁禍首的顧予,很有自覺的表示可以陪同前往,但被靳烽拒絕了。


  中午,靳烽回來了,像被霜打殘了一樣,整個人魂不守舍。


  顧予正坐在桌邊吃一塊新買的八寸小蛋糕,見靳烽這副模樣,隱隱意識到了什麼。


  「醫生說我可能這輩子都硬不起來了。」靳烽看著顧予,有氣無力道,「跟太監差不多吧……」


  「不……不會吧。」顧予抽動著嘴角,「就……就踩一腳而已,怎麼會這麼嚴重。」


  男人的尊嚴被攔腰砍斷,某太監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一頭栽倒在床上,最後用枕頭壓著頭。


  顧予端著蛋糕來到卧房門口,一邊用勺子抹著蛋糕上的奶油吃著,一邊好心安慰床上正黯然神傷的靳烽,「你別難過,其實做太監也挺好的.……」


  「.……」


  (兄:今晚一章,PS:烽烽的O當然沒事啦,予哥的性福就靠烽烽呢,烽烽怎可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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