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絕處逢生!
很快,羅契帶著一群人便回到了他被綁架的這棟廢棄大樓。
蕭瑟清冷的夜色下,只有羅契以及他手下急促上樓的腳步聲,為首的羅契面色陰冷,幽暗的光線使他濺了些許血液的側臉顯的尤為陰森可怖.……
那些血是他近一小時前與與靳烽交惡時沾上的,當然,那並不是他羅契的血。
大樓內早沒了靳烽等人的身影,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靳烽不會等著他羅契帶人來抓。
然而,席玖所倒下的,靠近樓梯口的那個地方,此刻也空空如也,地上那一灘血跡,被從廢樓窗外照進的月光反射出令人悚然的紅色血光.……
地面上那大片的鮮紅,彷彿是一個人全身的血液。
羅契凝望著那攤血液,目光中的各種波動都掩藏在了幽暗的光線中,那短短几秒的時間,他彷彿陷入了一個無比漫長的跋途中,直到他身旁的手下忽然叫他。
「去找。」羅契沉聲道,「袁烽受了嚴重的槍傷,一定會被送到醫院搶救,你帶著人去**市的所有醫院去尋找……」
羅契吩咐了一堆,等他的所有手下全都離開時,他依舊站在那攤血跡前沒有離去。
席玖是被靳烽等人帶走了嗎?
不可能的。
如果真是被靳烽的那個手下和顧予帶走了,那樣短的時間,席玖不可能在這裡流這麼多血。
這樣多的血,意味著席玖在這裡趴了很久,應該在自己趕來這裡的不久前人才消失的。
沒有被靳烽那伙人帶走,而失血這麼多,席玖根本沒有能力自己離開,所以這個帶走席玖的人.……會是誰。
而席玖現在.……是生是死?
他身上中了三槍,似乎還有一槍挨近心臟,最後又失血如此之多……應該活不了吧。
羅契在那灘血跡前站了許久,所有的情緒波動都掩藏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之下,令人分辨不出他此刻到底是悲是喜。
最後,羅契給手下打了個電話,打完之後獨自開車離開了這篇廢棄房區。
羅契沒有回自己的別墅,而是去了沙酒,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只是衣服上濺了幾滴較為明顯的血跡,所以到沙酒後,羅契先去洗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本想在自己常住的那間套房休息,但順著走廊,羅契不知不覺的便來到了席玖的房間。
自從沒有讓席玖接客之後,羅契便讓人給席玖換了間普通的房間,空間不大,但一應俱全,席玖跟他說過,他很喜歡這裡,他願意在這裡待到死為止。
那個時候,羅契只覺得席玖是個賤到了骨子裡的人。
事實也是如此,席玖就像被他羅契改造了一般,他的一切,都只圍著他羅契一個人運轉。
在他羅契眼裡,席玖現在就是一個骯髒的怪胎。
羅契在床邊坐了下來,他不喜歡這個地方,席玖的氣息時常令他作嘔,但他卻又忍不住去嗅息,就像中蠱了一般,厭惡但著迷,避之不及卻又欲罷不能……
一名沙酒的服務生不知道羅契在裡面,提著清潔工具推門走了進來,抬頭便看到坐在床邊的羅契,此刻正閉著眼睛,雙手抓著席玖的被子抵在鼻下嗅息著……這畫面,有種變態的淫靡感。
聽到聲音,羅契轉頭看向門口,目光中流露出暴戾的躁怒,那服務生嚇到的不輕,連連彎身低頭後退,不斷道,「對不起老闆,我不知道您在裡面,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走.……」
門重新關上,但羅契胸口那團莫名燃起的火卻怎麼也無法熄滅。
羅契站起身,靜默兩秒后,忽然抬腳踹翻了床邊的那張柜子,然後將床上的一切全部掃落在地。
羅契就像瘋了一樣,最後雙手扒住床沿,直接將幾百斤的床整張給掀翻了。
聽到動靜的羅契手下匆匆趕來,而羅契此時已經恢復一絲不苟的冷酷,面無表情的從房間走了出去,留下一房間的狼藉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羅契安排了更多的人去找席玖,主要尋找點依舊是醫院。
他必須要找到席玖的。
活要見死,死要見屍。
——
靳烽和顧予所坐的車,一路開出了**市,最後在原軒托朋友的幫助下,靳烽和顧予回了國,只是沒有回中延市,而是在K市住了下來。
靳烽很早以前,就為防自己計劃失敗,最後落魄的逃亡,而在自己一不為人知的朋友戶頭上存了一大筆錢,這筆錢除了他和那個信得過的朋友,任何人都不知道,數額大到夠他靳烽幾輩子逍遙。
這也是靳烽不再繼續麻煩原軒的原因之一……
顧予在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危險之境后,這一路倒也老老實實的跟著靳烽,但全程也沒有給靳烽一個好臉色,對靳烽裝死騙他一事一直耿耿於懷。
無論靳烽怎麼賣力的討好逗趣顧予,顧予都對靳烽不予理會。
顧予並不想在這裡留太久,他想等過些日子外面平靜下來,他再重回中延市繼續工作。
靳烽帶給他的危險,他也懶於去怒罵詛咒靳烽,畢竟現在這個局面,也不是靳烽輕易能掌控的了,他說再多也沒用。
再加上.……再加上的確是靳烽把他顧予從羅契的手裡解救了出來,而且就算他那個時候穿了防彈衣,但也的確是冒著被槍打死的風險為自己擋了子彈,而那不長眼的子彈如果當時打中的是他的頭部或是頸部……
他之後的那個玩笑,離成真也就一步之遙而已了。
靳烽帶著顧予在郊區的一棟單身公寓住了下來,一百多平的房子,裝修以灰藍白為主,很有高端的歐美風感覺,簡約大氣。
公寓內只有一間卧室,廚房和衛生間的空間很大,衛生間內除了淋浴的花灑,還有一足可以容納兩人的浴缸。
雖說公寓不大,但卻給人一種賓至如歸的親切感,住兩人綽綽有餘.……
「這是我托朋友找的房子,我已經付了一年的租金,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敢帶你去住高檔房,只能委屈你跟我在這將就一段時間了。」靳烽脫下外套扔在餐桌椅上,轉身看著站在門口遲遲不肯進入的顧予,繼續道,「這房子沒人住過,原主人剛裝修好就出租了,我們倆是第一批租客,而且來之前我已托我朋友找人把這好好打掃了一遍。」
「我並沒有嫌棄這裡。」顧予道,「我只是不喜歡這樣東躲西藏的生活,明明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明明我還有前景良好的事業.……」顧予看著靳烽,繼續道,「明明我不想看到你,但為了保命,不得不跟你住在一起。」
其實對生活,他還有那麼點美好的期待,期待著只要熬過這一秒,下一秒會慢慢變好的。
顧予在靳烽開口之前抬腳邁進了公寓,這一路顛簸,他的確太累了,現在只想洗個澡,好好吃頓飯,再好好休息一下。
靳烽欣喜不已,「我看看缺點什麼,這會兒就去附近的商場給你買。」
靳烽給顧予買回了一堆衣服和日常用品,因為不知道顧予喜歡用的東西的品牌,便全部照最貴的拿,想著拿這些應該能換自己媳婦兒的一個好臉色。
靳烽在餐廳打包了一些顧予愛吃的食物,路過蛋糕房的時候,直接提走了一塊十六寸的水果蛋糕。
靳烽買東西回來以後,顧予先洗了澡換上睡衣,然後吃了點靳烽打包回來的食物,並吃掉了蛋糕的四分之一。
擔心惹怒顧予,在顧予吃東西的時候,靳烽很自覺的保持沉默。
吃飽以後,顧予坐在餐桌前沒有立刻離開,似乎想著什麼,抿著嘴微皺著眉,糾結了數秒之後才開口道,「我用東西沒那麼多講究,沒必要是特別貴的,特殊時期,你還是為自己省點錢吧,攢點錢去想怎麼把眼前的困境熬過去。」
靳烽怔怔的看著顧予,突然在想,顧予這是在為他省錢嗎?是在為他靳烽考慮嗎?
「其實沒多少,我之前存.……」
「還有。」顧予打斷靳烽,依舊冷冷淡淡道,「我的危險是你帶來的,所以你救我這件事,我不會謝你,而我現在有家不能回,有工作不能做,也都是你造成的,所以我在這裡吃喝不會有任何愧疚,但等我有更好的去處后,我不會在這裡久留……」
靳烽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還恨我?」
「恨。」顧予毫不猶豫道,
「那從我救下你開始到現在,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袁晟江,告訴他我的位置,你以前聯繫過袁晟江,應該知道他的私人號碼才對。」靳烽小心翼翼的瞧著顧予的臉色,「你明明一直有機會擺脫現在處境的,可依舊沒有選擇背叛我,顧予你……」
「你閉嘴!」顧予忽然打斷,嘴唇開合了幾次才竭力道,「我只是……只是不想做一個告密者。」
「可是你要告密的人,是你一直恨的人啊。」靳烽低聲道,「告密的話,你不僅可以擺脫我,還可以一泄以往對我的仇恨。」
靳烽很想逼的顧予承認他捨不得傷害自己……
顧予盯著靳烽,臉色忽白忽青,搭在桌面的手用力攥緊著,最後嚯的拍桌而已,轉身氣勢洶洶的朝門口走去。
「你去哪?」靳烽抓住顧予的胳膊,急聲道。
「我這就去打電話給袁晟江!」顧予氣瘋了似的吼道,「如你所願,我他媽現在就去告密!」
靳烽連忙抱緊顧予,輕撫著顧予的後背,「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我嘴欠,我他媽嘴賤,我得理不饒人我該死,顧予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
說著,靳烽自抽了一耳光,其實他知道顧予是在鬧脾氣,並不會真的去告密,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確惹顧予生氣了,顧予這樣臉皮薄但自尊心強的人,有些事就算逼死他,他也不會親口承認。
顧予猛力推開靳烽。
「我不去告密,只是因為不想背負對你的愧疚而已,但這並不代表我擔心你的死活。」顧予冷聲道,「你可以去死,但你的死,最好別跟我扯上任何關係!」
顧予去了卧室,並用力關上的卧室的門。
靳烽再次自抽了一耳光,為自己剛才得寸進尺的嘴賤行為深感懊悔。
洗完澡,靳烽在卧室門前敲著門,乞求顧予放他進去,顧予一直沒有理會,最後靳烽只能認命的裹著薄毯在沙發上躺過一夜。
——
羅契的人沒有找到靳烽,但在一家醫院找到了席玖。
羅契趕到醫院的時候,席玖剛轉危為安,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但人並沒有醒來。
羅契詢問醫生是誰送席玖來醫院的,醫生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只是就那人的身材樣貌形容了半天,但羅契最後也沒猜出是誰。
那個送席玖來醫院的無名者,結清了席玖手術的全部費用,並給席玖預付了一個月的醫藥費和住院費,這顯然已超出了一個路人會施捨的善意範疇,所以羅契猜測此人認識席玖,且跟席玖關係不一般.……
而能追蹤到那樣的場合,必定也不是席玖的普通朋友。
羅契讓手下去查醫院的監控,查清那個送席玖來醫院的男人的身份。
羅契給席玖轉了醫院,席玖在床上昏迷了三天才虛弱的醒來,而當他微微撐開眼帘時,眼前模糊不清的人臉疊影,轉瞬間便喚起了他昏迷前一刻的記憶,那時候視線中,也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影,但那個時候,他看清了,那是.……
「凱爾.……」席玖吃力的開口喚著,「凱爾.……」
他昏迷前看到的,就是凱爾。
是凱爾把他從那棟廢棄樓一路送到了醫院,席玖覺得凱爾一定是一路追蹤著靳烽才去了那棟廢棄樓,然後正好發現了他.……
「凱爾是你什麼人?」
耳邊忽然傳來熟悉而又冰冷的聲線,席玖只覺得某根神經被猛震一下,整個人登時從混亂中恢復了清醒。
席玖緩緩扭過頭,就看到已經從座椅上站起,此刻就站在病床邊,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羅契。
羅契微眯起雙眼,想起醫院監控里,凱爾抱著滿身是血的席玖疾速趕來醫院時的場景,一字一頓的沉聲問道,「凱爾.……是你什麼人?」
(兄:這些天委屈大家了哈,每個月也就是最後幾天經常掉鏈子,熬過這幾天哈依舊是只勤勞的小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