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道歉的方式
柳柔麵色一滯，被她這番狠話挫去了風頭，便妥協地點點頭，算作答應了。
現在的蘇芯就像一頭隨時都會發狂的獅子，她柳柔不敢拿著整個戲園子和她拚命，更何況，蘇芯也是去世的父親親自點名的繼承人。自己，不過襲承了父親的收養關係，才能在二十年後的今天，占了一半戲園子。
蘇芯走起路來生出的氣質不是如柳柔一般的翩躚，反倒是隱隱覺得她周身都是炙熱的炎火。張揚的發梢掠過眾人的視線，仿佛也變成了一把淩厲的刀子，狠狠地刺痛了眼睛。
路過柳柔的時候，蘇芯淡淡地看著李綿綿，風輕雲淡地一聲：“過來。”
李綿綿聽到這句話就像獲得了大赦一般，興奮與歉疚一並充斥在臉上，隨著輕快的腳步漸漸靠近蘇芯。
她看著蘇芯的眼底還帶有一絲笑意，斟酌了好久，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生氣了？”
蘇芯輕笑一聲，桃花眼蔓開了層層的亮色。任憑她追根到底地圍著自己問，你就是不生我的氣了，對不對。
柳柔盯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一雙美目流轉著千變萬化的複雜情緒，失策，又失策！原本想著李綿綿對她的打擊應該夠了，離間不成，反倒讓兩人更加信任彼此。也不知是李綿綿太笨，還是蘇芯這人太聰明。
“沒事了。”柳柔淡淡地掃了一眼跪著的下人，就因為她的一句‘沒事’，幾人就巴不得將自己供成神仙的虔誠。她平靜道，“李大娘，王子殿下有一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李大娘唯唯諾諾地欠腰：“是，是，奴記得了。”
其餘兩人隨聲附和，聲音裏帶著止不住的劫後餘生的快感。
柳柔廣袖一拂，帶著一群戲子回去。
原本陰沉的天越發見不到太陽出來的跡象，反而刮起了風來——
我——使——勁——兒——割——
李綿綿戀戀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戲詞本，瞪著個大杏眼，大半個身子探過桌子，問：“芯姐，這真的是你穿越的故事？”
蘇芯托著下巴，白了她一記，別過頭去。
意思就是說“廢，話！”
李綿綿卻不對這記白眼感興趣，她更感興趣的是這個白眼承認了什麽。李綿綿討好似的跟著轉過去，水汪汪的杏眼閃動著楚楚可憐：“吶芯姐，芯姐。你就說說雷玧帥些還是雷冕帥些嘛~”
蘇芯轉過來，恨鐵不成鋼地剜了她一眼：“瞧瞧你那點出息，看見帥哥就想去勾搭，小心我告訴唐澄剝了你的可憐皮！”
李綿綿不管了，繼續撒嬌，幾乎要把她的手搖斷：“芯姐你最好了，你就說一次，我保證以後不問了行不行？”
蘇芯正色，問了一句：“此話當真？”
“真啊，真！你看看我真摯的大眼睛！”李綿綿眨巴兩下，杏花一般閃動的光芒配合著她眼睛上兩把濃密的刷子。
蘇芯點點頭，思量半響，嚴肅的回答：“雖然我有點討厭雷冕，但是，這不能構成雷玧比他帥的理由！”
“我就知道。”李綿綿抱著戲詞本樂嗬嗬地傻笑，全然忘卻了自己已經是“有草的花兒”了。蘇芯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犯花癡的李綿綿，捧了自個兒寫的戲詞本靠著窗看起來。
正看到自己偶遇雷玧雷冕的時候，門突然被叩響。
“篤篤，篤篤，篤篤”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蘇芯極其無語地聽完敲門暗號的“三長三短”，揚聲：“進來！”
門“卡擦”一聲開啟，來者果然是一身萬古不變的黑衣小黑，高高束起的長發顯得整個人英氣不少。蘇芯出人意料地沒有多看他一眼，隨便他做什麽，自己仍舊埋頭戲詞裏。
這次打破沉默的是小黑仍惜字如金：“你在惱我？”
蘇芯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沒有。”
嘖嘖，小黑這廝終於對我主動了一次。不過話好少。氣氛就像五彩斑斕的閃光燈一樣淩亂，這隻是蘇芯個人認為，她認為這樣的氣氛很適合他們兩個。
小黑沉默一會兒，突然開口：“早上那件，不是你的。”
蘇芯終於有了其他的反應，臉上說不清是紅還是白，‘騰’一下站起來，說話也不能囫圇：“你你憑什麽說不是我的?”
小黑被她這麽一問，也有點難以啟齒，總不可能說‘第一次躲到你這裏來的時候，看見你換了一件很奇怪的肚兜吧。’
見他不說話，蘇芯就沒興致和他沉默到嘴裏發黴了。二話不說，扔下兩個字“流氓”。算是對他的不說話下了一個定義，然後再對他放一句牢騷話：“我告訴你小黑，如果不是你今天誣蔑我的名聲，我就不會被柳柔借題發揮！那些庸脂俗粉都把我拿來當笑話，我的麵子都被你狠狠地刮了！”
小黑深邃的眸子沉了沉，麵對蘇芯的控訴，他堅硬的心底感同身受地裹了一層又一層苦澀。蘇芯背對著他，消瘦的肩膀不堪重負地顫抖著。
他還是不能把‘對不起’三個字說出口，即使他明白自己不該那麽冒昧地逞一時之快，將自己的一時之快建立在別人終身的痛苦之上。
“阿嚏——”
因為一個噴嚏遲遲打不出來而顫抖的蘇芯終於得到了解脫，轉身看時，站在門邊的小黑已經不見了人影。
“╮(╯▽╰)╭，還以為接下來就可以聽到傲嬌小黑給我道歉呢！”蘇芯無奈地聳聳肩，這個幻想還是不要繼續了，傲嬌如小黑，人家冰山黑已經破例主動說話了！
翻開戲詞本子，蘇芯拿了朱砂筆在上麵圈圈點點，時不時地望著天空作沉思狀，偶爾停下來倒上一杯花茶，再那麽小小地啜上一口。
“人生啊，要是不能活得像人參一樣昂貴，剩下的日子就隻能深深地埋藏在泥土裏。”蘇芯惆悵地感歎完，剛剛寫好最後一個批注，伸了個懶腰，像貓兒一樣靠在貴妃椅上休息。
“啊——”
“啊啊——”
“啊啊啊——”
爆菊花戲園子裏充斥著女子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蘇芯實在是受不了，氣衝衝地開了門，對著閣樓下麵吼道：“叫你娘啊——”
閣樓下麵亂作一團，女子們自動忽略了蘇芯的獅吼，驚恐萬分的臉上充滿了被淩辱後的痛不欲生——
（沒讀者，沒推薦，沒收藏，我就是個三無作者嘛！嗚嗚~~~~(>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