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災民眾多 留下朵兒姐弟

  楊母沉吟一會，輕聲說道：「原來我是覺得他太輕視你們母子了，所以心裡很不舒服。現在，又看著你這樣低三下四的巴結他，我心裡有些難受。」


  楊書媛笑了一笑說道：「娘，我知道他壓根就沒看上我，也不喜歡四寶。我這般下三濫的討好他、巴結他，並不是為了吃醋爭寵。現在是國事亂，家難安，保不齊有朝一日家生變故。我只希望到那時，我們母子不是第一個被他賣掉或者拋棄的，而是被留到最後的，我現在只是在為如果有的那一日而努力的鋪墊著。」


  楊書媛的話，楊母並沒有完全聽懂。可是，她知道了小女兒這樣做，只是為了她們母女能吃飽穿暖的活著。所以，她不再嘮叨，並且開始在晚上主動幫助帶著四寶，用實際行動支持楊書媛半夜跳牆。


  災民的到來，破壞了丐幫的秩序，弄得董康六手忙腳亂，董石頭告戒他們，讓他們離災民遠一些，絕不能碰他們，更不能跟他們發生衝突。因為他沒有忘記，錢滿地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三年前，錢滿地和父親田多，逃荒要飯來到這裡。和一個十歲的小乞丐發生了口角，那個小乞丐推了田多一下，他就一倒不起，當夜就死了。也許沒有人推他，他也會死在那天夜裡，但是有人推了，這種感覺就不一樣了。雖然他當時並不在場，雖然他沒有故意指使。可是，每當面對錢滿地時，他仍然有著不安和歉意。同時，他也感覺到了，錢滿地那波瀾不驚的表像下，所隱藏的濃濃的恨意。


  董石頭覺得何其的無辜，可是又無從解釋。世間有些恩怨本就糾纏不清又莫名其妙，順其自然吧。


  這幾日，董石頭時常帶著董康六，在災民多的地方晃悠。他是想買一兩個合適的丫頭，做些縫縫補補、洗洗涮涮、燒火做飯的事情。可是，沒有合適的。雖然只是買來做丫環，但是也得看著順眼，還得會做針線才行。因為他們這些人，今冬的棉衣還沒有著落，每年都是董照勇的妾室幫著做的。可是現在李留弟還在坐月子；春荷要伺候有傷的五寶既沒時間也沒心情；楊書媛被一個四寶纏的緊緊的；楊書墨不肯做姨娘，就擺明了不做半個奴才。所以，今年董家大院一眾人的棉衣，只能靠董石頭想辦法了。


  既然買不到丫環，就只能僱人了。董石頭在左右鄰居中，僱到了兩個三十多歲婦人。第二天，董康六又領來了一對小姐弟，姐姐十四歲，叫朵兒，弟弟才九歲叫喜子，姐姐也是來做衣服的。只是他們不要工錢，只要管他們姐弟吃住就行了。


  十月末的時候，做完棉衣的兩個婦人算完錢走了，可是這姐弟倆卻不想走。他倆不顧董石頭的轟趕，堅定的留了下來。朵兒帶著弟弟做飯冼涮幹家務，董家大院被她收拾的井井有條。


  董石頭猶猶豫豫的不知該如何如理這件事情，只得問計董照勇。


  這天，董照勇同董石頭來到了董家大院。由於做完手槍以後，緊接著就是李留弟產子，所以董照勇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到大院來了。今天看到，院里院外都整潔有序，屋裡屋外也收拾的利利索索，就是廚房，也一改以前的雜亂無章，炊具乾淨擺放正齊。


  董照勇一邊在廚房裡轉悠，一邊說道：「她很會持家，這裡真的需要這樣一個人，不知道她相貌如何？」


  聽了董照勇的話，董石頭撓撓頭說道：「長相一般，瘦小乾癟的還不如錢滿地水靈呢。」


  「怎麼，沒看上她？你喜歡那種豐乳臀肥的女人，對吧？」董照勇笑著問道。


  「師父聽誰說的？沒有的事。」董石頭窘迫的把臉扭向旁邊沒有底氣的說道。


  「男人喜歡女人很正常，你已經二十歲了，有個把女人也無可指責。關鍵是你不能去找那些煙花巷中的女人們，她們看著白白嫩嫩乾乾淨淨的，確很有可能把一些臟病傳染給你，一旦得了那可怕的病，人就完了。」


  剛剛說到這裡，就見喜子在前，朵兒在後，兩人用一根扁擔抬著一桶水，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董照勇趕緊上前拎住了水桶，董石頭見師父都動手了，趕緊搶步上前把那桶水倒進水缸里。


  董照勇看了朵兒一眼，說道：「都是你們姐弟倆抬水嗎？」


  朵兒沒有反應，喜子卻誠實的點點頭。董照勇轉頭看著董石頭，說道：「康六他們呢？難道他們什麼都不幹嗎？竟然讓兩個孩子去抬水，他們要是在董家呆膩了，就都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