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書媛爬牆 為日後做鋪墊

  其結果，出現在腦海裡面的，竟然都是美多的音容笑貌、點點滴滴。從滿臉色斑的啞巴小姑娘，到小樹林中的那堆黃土。十年光陰、無數往事、酸甜苦辣、悲歡離合，似潮水般的在腦海中翻騰，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淚流滿面。


  原以為已經時過境遷往事悠遠，一切都會淡去。可為什麼那思念的情更真，那不捨的意更切，心痛的感覺更強烈。


  說實話，他不想想她，更不想內疚，他覺得自已沒有錯，三妻四妾是時代賦予男人的權利，只有那些無能之輩才只娶一個老婆。


  他怨美多，怨她心生妒忌，怨她翻臉無情。如果她沒有趁火打劫鬧合離，現在妻妾成群子女眾多，一家人該有多幸福？

  他也怨恨岳父岳母，如果他們能遵守「嫁出的女兒潑出的水」的民俗，也不會有今日的結局。


  還有那個該死的秦優仕，不但跑到這裡開飯館，而且明目張膽的為美多撐腰，現在的結果還不都是他們鬧的。


  他選擇性的忽略掉自已的錯誤和失誤，只有這樣想，他的心裡才能好受了一些。


  他用手抹掉臉上冰冷的淚水，自嘲的苦笑一下，輕聲的呢喃道：「美多，你贏了，你攥住了我的心，霸佔了我的愛，也許這一生我都逃不出你無形的樊籬，也控制不住對你的想念。」


  深夜萬巔寂靜，蟲鳴斷斷續續，就在董照勇遙望浩瀚星空意痴神迷之際。齊宅和楊宅院牆的豁口處，傳來了響動。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靜夜中依然聽的清晰。


  屋頂上的董照勇，先是疑惑了一會，然後快速的由房上下來。他剛剛站穩身體，就見一個女人已經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誰。他壓低聲音說道：「你來幹嘛？」


  楊書媛小聲的說道：「天頭都這會兒了，您還沒過去，我不放心過來看看，您還去小院嗎？」


  「不去了，你回去睡吧。」董照勇冷冰冰的說完，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董照勇前腳進屋，楊書媛後腳就跟了進來。她走到炕邊伸手摸了一下被窩，輕輕的說道：「炕太涼了，深秋夜涼，這炕該燒把火的。要不您到我的屋子裡宿一夜吧。」


  「不去了，將就著睡一會就該起來了。」董照勇說完，就要脫衣上炕睡覺。沒成想，楊書媛比他還麻利的脫了衣服，率先鑽進了被窩裡。


  看著董照勇停止了脫衣服的動作，楊書媛說道：「我只是先給您捂暖被窩，一會我就走。」


  董照勇想了一下，沒有說話，他繼續脫了衣服，上炕鑽進了被窩裡。


  被窩裡有了楊書媛，果然是暖暖的，而她更是肉肉的軟軟的。董照勇側過身子，毫不客氣的把自己一側的手腳，都搭在楊書媛的身上，把她當抱枕一樣的摟住，然後呼呼大睡，他真的是又累又困了。


  摟著暖和的「抱枕」，董照勇睡的很香很沉，竟然一覺就睡到雞鳴時分。習慣在這個時候醒來的董照勇，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就要穿衣服，楊書媛拉住他的手溫柔的說道：「您起這麼早幹嘛？您再多睡一會吧，我得先走了。」


  穿好衣服準備走出去的楊書媛，為董照勇掖好肩頭的被子，又低下頭，在董照勇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才悄悄離去。


  隨著旭日東升，董照勇又朝氣蓬勃。那錐心刻骨的思念，那凄涼彷徨的孤獨，以及怨天尤人哀怨，都隨著那鉤彎月和滿天群星而隱去。就好像昨夜他沒有過頹廢悲傷與眼淚，他今朝的笑容就像是陽光春風般和煦。


  有了這次爬牆經歷的楊書媛，每晚仍一如既往的等著董照勇。要麼為他開關大門，要麼就自動自覺的爬牆來齊家，為董照勇曖被窩。


  對於董照勇而言，楊書嬡只是一隻抱枕，一個曖床的工具。因為董照勇不想再有一個像四寶一樣的孩子，所以他們只是在一個被窩裡睡覺而已。


  對於楊書媛時不時的半夜翻牆，去找董照勇這件事情，楊母很不滿意。她覺得董照勇太拽了，也覺得自己的女兒太輕賤了。


  可是，楊書媛對於董照勇的冷漠無視並不在意。她對楊母說道：「在這種亂世，咱們母女能吃飽穿暖就是福氣。至於他喜不喜歡我，我是尊貴還是輕賤，都不重要，生存第一。娘沒見這陣子要飯的人又多了不少嗎？這些都是去年河南大旱的災民，他們背井離鄉逃荒要飯，他們賣兒賣女賣妻，現在一個女人值不了幾個錢。他們用這點錢撐幾天，然後還是走投無路。跟他們相比，咱們該知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