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詹老爺試探 董照勇修槍

  因為董照勇太超出了他想象，這也讓他有著一瞬的失神。這位王匠目口中的能人，還是一個少年。面白如玉、眉清目秀，渾身散發著儒雅之氣，這可跟他心中勾勒出來的形象相去甚遠。


  看著稚氣未脫的董照勇，詹老爺並沒有灰心，因為他相信王匠目，相信王匠目的見多識廣，相信王匠目的明察秋毫。在詹老爺的心裡，王匠目就是一個人精。識人無數的人精，怎麼可能看走眼？所以，詹老爺對董照勇也表現出適度的重視與客氣。


  在敞廳內一起用餐的，除了詹老爺還有他的八個年紀大些兒子。大兒子二十五歲，其餘的年紀逐次相差無幾，這當中最小的也比董照勇要大。而除此之外還有一位趙先生，詹國良沒有對這位趙先生多做介紹，董照勇也沒多加關注，只是覺得他格外的深沉。


  董照勇和秦優仕都拒絕喝酒，所以飯很快就吃完了。這時，詹國良走到董照勇跟前剛說：「董先生……」


  董照勇就打斷他的話，說：「你們都是兄長，千萬別叫我先生，叫我照勇就好。」


  「好，那就不客氣了，就叫照勇。」詹國良溫潤的笑著說。


  「國良兄有事儘管說，我會儘力而為的。」董照勇貌似單純的說。


  「我想讓老弟幫我看看槍。」


  「還是上回那把手槍嗎？」


  「不是，這回是長槍。」


  「手槍我接觸過，我的幾個師傅都有手槍，我幫他們拆卸擦拭過。可這長槍，我還真的沒有摸過。不過可以試試，我想這槍的原理應該是一樣的。只是，如果弄不好，國良兄可不要埋怨小弟才好。」


  董照勇一鬆口，立刻就有十多支槍送到了面前。董照勇拿著一支槍，根本不會用。詹國良幫他拉開槍栓，又告訴他應該怎麼壓子彈，等等。


  詹家其他幾個少爺，都在一旁偷偷的笑。明明是一個笨蛋，還在這裡裝腔作勢。他自己裝也就罷了，王匠目居然也為他胡吹亂嗙。


  董照勇拿著一支槍，反反覆復看了好一會才放下。然後，依次看過所有的槍，並把它們分堆兒放好。這時，他拍拍手上的灰塵，對詹國良說：「這十幾隻槍，基本都不能用。」


  話音一落滿院寂靜，詹國良楞了一下說：「為什麼不能用？」


  董照勇用腳踢了一下，放在一起的兩支槍說：「這兩隻是最好的了，可是準星偏了，本來瞄準了張三，只能打到李四，這槍敢用嗎？」


  「那可以調嗎？」詹國良問。


  「當然可以，可通過調整準星和準星滑座修正彈著點偏差。」


  「那其餘的都有什麼問題？」詹國良嘴上繼續問著，手也快速的動了起來，很快把那兩支比較好的槍，放到了一邊。


  董照勇背著手，看著地下被他分成三處放置的槍支，說：「這幾支老套筒已經二十多年了，這幾支漢陽造也都有缺損，倒是這幾把獨一撅，好像有六七成新，還可以用。」


  「你們這些槍是不是從來沒有用過？有些槍都生鏽了，零部件也不全了，那裡打得響？」「是沒用過，因為這些都是不久前搜羅來的，是想修葺好了，然後連人帶槍的加入商團。」詹國良坦白的對董照勇說。


  董照勇當然知道詹家的意圖，其實就是打著加入商團的旗號，為自家建立一支護院武裝。


  「照勇兄弟你看這事……，報酬是不會少的……」詹國良含糊其辭又信誓旦旦的說。


  「我是陪著美多來看佑佑小姐的，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我就給你擦擦槍。擦槍就不用報酬了，剛剛那頓飯總不能白吃。你找個案子或者桌子，再把工具準備好，我馬上動手。」董照勇有些詼諧的笑道。


  「佑佑小姐？」叫得這麼親，董照勇莫非跟詹國佑很熟悉，或者早就認識不成？這是什麼狀況？詹家的老少爺們有點蒙。


  「爹，我看擦槍就不用董……」


  詹家大少爺剛剛說到這裡，就聽見詹老爺說：「咱們到後院去。」於是滿院子的人也悉數前往。


  詹家的這個小小的後院，就是一個修理間。院子中間有一張石條做成的長方形桌案，上面還放著兩支殘缺不全的步槍。


  董照勇脫下外衣，挽起袖子開始拆卸幾隻老套筒，詹國良幫助他把拆下的槍件擦拭好。等到董照勇重新組裝好了兩支老套筒后說：「當時製造槍管的材質不好，容易炸膛，所以槍管是雙層的。現在看著外面的鋼管沒有問題，裡面的槍管已經不行了。只能重組出來兩隻，這兩隻可以放心的使用，其他的基本不能用了，否則容易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