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春荷心沉淪 結伴去詹府

  「春荷呢？」董孫氏問道。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看著董照勇，董照勇只埋頭吃飯，似乎，沒有聽見一般。


  「照勇，我問你呢，春荷呢？」董孫氏盯著董照勇說。


  「我怎麼知道？」董照勇嚼著飯，口齒不清的說。


  看著董孫氏不悅的表情，董照武說：「大哥還說不知道？我們都看見了，你一回家就把春荷帶到她的屋子裡好半天，然後她就捂著嘴跑了出去，你就捂著臉走了出來，還說不知道？」


  「什麼？春荷跑出去了？」


  董照勇放下筷子，看了站在桌子旁邊的墨荷、蘭芬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在貓囡的身上說：「春荷爹死了，姨娘和弟弟妹妹也都被賣了。你去看看春荷勸勸她。」說完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屋子裡寂靜一片。好一會，回過神來的貓囡，才有些踉蹌地奔出大門，尋春荷而去。


  看著屋子裡尷尬的氣氛，董照勇咽下一口飯，對董照武說：「你是不是以為，剛剛我非禮了春荷，春荷打了我一嘴巴，然後我就捂著臉灰溜溜的出來了？」


  「那時是有一點，現在沒有了。」董照武囁嚅的說。


  「還挺敢作敢當的。放心，在我還沒有抱得美多歸之前，我是不會亂來的，我會做到：坐懷不亂的。吃飯，吃飯，都趕緊吃飯。」


  第二天，大雨按著董照勇的吩咐，置辦了祭祀用的物品，帶著春荷到附近的一座無人小廟，給春荷爹焚燒了紙馬、紙屋、紙錢、金元寶、搖錢樹。


  至此，春荷那最後的一絲牽挂，隨著這些紙活化作裊裊青煙，升騰飄散的無影無蹤。


  晚上董照勇回到家裡時，全家人像往常一樣，圍著飯桌準備吃晚飯。他剛剛邁進堂屋，就見春荷放下手裡的活計走了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個頭就磕了下去。董照勇嚇了一跳，趕緊的拉住她的臂膀，用力地把她拉了起來。


  看著春荷抖著雙唇似要說什麼，董照勇用食指按在她的唇上。然後拿出手帕，替她擦凈額頭上的灰塵，又把她散落在面頰上的碎發，攏在了耳後。


  在全家人面前，這一切做的自然坦蕩而又流暢，像是習以為常，更像是天經地義。


  此刻，春荷那顆悲涼又有一些飄忽的心，如沐浴在和煦的春風中，漸漸的溫暖、漸漸的沉淪，沉淪到忘我，沉淪到無心，沉淪到死心塌地。


  又廠休了，董照勇吃過早飯，向優食齋而去。他知道，在那裡肯定能見到美多。可是他不知道，詹國良也在那裡等著他。


  自打上次知道董照勇在槍廠做事，詹國良就找人去槍廠打聽，而他們找的人竟是王匠目。


  王匠目口中的董照勇，竟有了幾分傳奇色彩：會三種外語，有三位外國師傅，有很多的拿手絕活，聰明絕頂謙虛好學……，最後竟然說：「別說是修幾把舊槍，如果他願意，都能給你造出新槍來」。


  詹國良將信將疑的把這話回稟給了父親，他發現父親不但對王匠目的話深信不疑，還讓詹國良想方設法把董照勇弄到家裡來，他要檢驗一下他的能力。如果可以就尋找機會，讓他為己所用。


  將近中午，詹國良親自駕著自家馬車，自優食齋接到董照勇和秦優仕，還有美多和秦優秀，然後一溜煙的到了詹府。


  董照勇和秦優仕進了二門，直接到了正房的敞廳內，去見了詹老爺等人。而美多和優秀則在進了二門后，向右拐入了另一個院子，穿過這個院子，再進一個院子，才看見焦急等待著的詹國佑。


  先不說美多她們三人的情形，就美多和秦優秀一進入二門，就讓正房敞廳內的人們驚艷了一把。美多那明媚清麗的美，總是能第一時間炫亮人的眸，詹國良的兄弟們看的有些發獃，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今天，是以請美多和秦優秀為幌子，實質是想讓董照勇來修槍。如果，他真的如王匠目所說的那般能幹，就想方設法的套牢他利用他。即便他什麼都不是，那也無關痛癢，只是搭上一頓飯罷了。


  詹老爺氣定神閑老神在在的坐在敞廳內，對於幾個小輩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可是，當美多出現在這個院子里的時候，他就有些不淡定了。美多那種閃亮的美，總是能在第一次就照亮眼、照進心，讓人心房悸動，讓人難以忘懷。這指的是那種因唯美而產生的單純驚艷。


  看著美多和秦優秀由一名女僕帶進了旁院，詹老爺的目光才落到了董照勇和秦優仕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