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神秘的湖

  洛桑牽來兩頭白馬，拴在院子外的草堆邊。林月放下稀飯碗，興沖沖的跑過去，


  「洛桑，我可以摸摸白馬嗎？它們看起來很溫順。」


  「隨便摸，他倆可聽話了。這頭矮些的小馬，專門給你準備的。」洛桑叼著煙，正往小馬的馬鞍上，墊厚厚的桃粉色繡花毛墊子。


  林月好奇的望著小馬溫順的眼睛，輕輕撫摸它的鬃毛，白馬的尾巴被編成了股大辮子，看起來特別可愛。


  「洛桑，我要自己走，不騎馬。」林月自信的說。


  「你們這些漂亮小姑娘，就愛說要自己走。等上山就知道啦，四五千米的海拔，哪像現在這樣隨便跑跑跳跳的，到時候，走幾步路都喘」洛桑望著林月笑了，他帶過很多隊伍進山，太知道有備無患的重要性。


  三人的登山包，帳篷，防潮墊，裝備等物塞進幾個大編織袋裡，分別駝在白馬的身上。王海祥仍背著自己的大包，他是雪山愛好者，攀登過好幾座技術型雪山了。


  「咱們這次還好，帶的不算多。有些俱樂部帶隊出來，跟旅遊似的，鍋碗瓢盆也就算了，連醬油瓶子醋瓶子都塞進來。這完全是虐馬啊，氣得我不行。」洛桑滿意的掂著這幾個編織袋的重量。


  「呵，我們這次還不因為帶個新手妹子，不然幾個大老爺們要什麼馬啊，裝備自己扛，這點重量都背不起，還爬什麼雪山。」王海祥不屑一顧。


  「林姑娘算不錯的了，裝備齊全，也沒有高原反應。有次，遇到個穿裙子，高根靴子的女孩跟著俱樂部來登山，被我打發走了。這簡直是拿生命開玩笑。」洛桑好笑的回憶。


  「啊？還有這樣的呀？」林月瞪著大眼，不可置信的驚呼。


  「多了去了。走，出發，路上慢慢給你擺。」洛桑招呼大家沿著林間小路，向深山挺進。


  羅措峰的秋，果真如徐希泉所說，是個撒滿顏料的斑斕調色盤。主調無疑是金黃，但不知名的各色植物花朵，吸引林月恨自己只張了一雙眼，完全看不過來。她活力十足的緊跟大家步伐，隨手拍著周圍景色。


  中午時分，他們走到一處開闊的坡地，正好俯瞰整個羅措谷底。金瑪村座落在山腳下，家家戶戶升起炊煙，遠處雪山連綿起伏，這幅畫面既有自然的雄渾厚重，又有現世靜好的歲月安穩。林月靠著塊石頭坐下，一邊吃麵包，一邊貪婪的看著美景。


  「真漂亮，登山太好玩了」她放鬆的曬著太陽說。


  「好玩？我們雪都還沒看到呢。下午你就知道什麼是好玩了。」身旁的徐希泉啃著蘋果，接過話頭。


  「下午就進入有雪的地方了？太神奇了，明明這裡還是草木旺盛的樣子啊！」


  「海撥落差嘛，春夏秋冬，從下到上。山腳山腰的美景，往往使人對高處的情況大意判斷。雪山在大多數人眼中看到的美，少數登高的人看到的是她的殘酷。」王海祥剝了塊巧克力，塞進嘴裡。


  「殘酷。。。好吧。」林月想了想說，「我還是只看到了美，但我會小心的。」她摸出手機，拍著照片。


  「要發照片的趕緊發啊，再往上，過了埡口就收不到信號了」洛桑提醒林月。


  林月猶豫了下，給何俊生髮了條信息

  「俊生，我們三人隨嚮導進了景區山裡。風景很美，大家準備周全，晚得很開心。我們大概後天下山，這兩天，山裡信號不好，我盡量和你保持聯繫，你別擔心。」


  短暫的休息過後，眾人隨著洛桑繼續向上行進。


  參天大樹逐漸變少，腳下的碎石堆里長著低矮灌木叢。林月隨大家攀過一座座陡峭的山坡，她俯低身體，登山靴抓牢地面，保持平緩前進。眼前的路，漸漸有了積雪，但持續的攀爬，累得她汗水淋漓。


  埡口的山風大了不少，呼呼吹起尼瑪堆上三角形經幡陣。他們選了塊背風的地方，靠坐歇息。林月拿起保溫瓶咕嘟灌下幾口水，她翻出隨身小包里的頭巾擦了擦汗，準備脫下衝鋒衣涼快下。


  「林姑娘，別脫外套。」洛桑立刻制止了她「山上風大，一冷一熱的很容易引發感冒，那就麻煩了。覺得熱，把外套敞開來吧，但不能脫。」


  「噢，這樣啊，多謝提醒，我太沒經驗了」林月停下動作，用頭巾扇著風。


  「咱們還得走幾個小時，到今天的營地，有湖水，生活方便。你們可以把雪套穿上了，往上的路積雪越來越深。」洛桑叮囑大家。


  「那湖，是咱們上次去過的木格友措？」王海祥一邊往褲腿繫上雪套，一邊問著。


  「就是那裡，傳說中的前世湖。」洛桑說

  「前世湖？」林月大感興趣，「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可以看到前世？」


  「據說是這樣，有緣的人，能在湖水裡看到自己前世。林姑娘，你一會兒試試」洛桑笑著說，「走吧，天黑前得趕到。咱們走快些，一會兒還要扎帳篷燒飯」


  林月一路踏著男人們踩出的雪洞前進，她邊走邊想，前世湖會長什麼樣呢？真的能看見自己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