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真假青睞
「余赫執事？好啊，你倒是叫一個，看看到底是誰該被轟出去。」陌果毫不避讓地直視著聶明，高舉碧波劍訣，「方才我沒聽錯的話，你是在扳著手指頭算靈石。只有三十顆，好像不夠買這本碧波劍訣吧？」
「信口雌黃，關你什麼事！」
聶明扶了扶鏡框，指著出口的手轉向陌果，厲聲反駁：「我好歹還有三十顆靈石，你呢？你就拿得出足夠的靈石嗎？還不快把書還我。」
雨點大，動靜小。聶明嘴上威嚇十足，顫抖的指尖出賣了他的心虛，遲遲沒有動真格，驚動余赫執事。
陌果見狀，舒暢冷笑：「怎麼不夠？四十顆靈石，這麼便宜，我買了。」
敵視她的人，她本就不會手下留情，不然就會變本加厲地不知好歹。更何況，眼前這個聶明，看似嚴明善良，實則自己也十分自私，沒有資格對她指手畫腳。
「不是討厭我惹是生非嗎？怎麼今個兒一瞧，你也在做這種令人不齒的事。買不起就是買不起，還偷著看，我真是替你感到臉紅。」陌果毫不留情的一番指責，讓自詡甚高的聶明氣得渾身發抖，卻啞口無言。
「我告訴你，我陌果可不像你做偷雞摸狗之事。」沒等聶明說話，陌果掏出一顆翠綠色靈石，就直接砸在聶明身上，動作相當之豪放氣派，「看見了沒？我不僅不缺這一顆靈石，我還買得起我拿的所有書籍。」
「啪」得一聲清脆的聲響，聶明駭然陌果的古怪大力，避之不及，靈石滾落到了他的腳下。他死死地抿著唇，不發一語，直接就開搶陌果的碧波劍訣。
聶明根本不是陌果的對手，不敢使用道術擊亂左閣的書籍。饒是如此，一番哄搶，他也將周圍書籍撞得一片狼藉。
說，說不過陌果；搶，也搶不過陌果。拳頭大就是真理。
陌果一把推開聶明，邁著輕鬆愉快的腳步離開了左閣，找余赫執事結賬。
眼睜睜地看著陌果從容離去，聶明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最後還是撿起了地上那一顆靈石，緊緊握在手心。鏡片下死瞪的眼睛里，醞釀著一分懼意，和九分不死不休的怒火。
再次看了眼放置在中心展示的中品靈器，凈塵煙羅傘，標價三百顆靈石。這麼看來，她擁有的上品靈器滄菱鏡，至少能售出五百顆靈石，身家富裕。
陌果已經在回返青雲峰的路上，聶明卻仍然站在原地發獃。回想起來，不敢相信陌果竟真有這麼多靈石。
菱音執事對陌果的冷淡，和對其他弟子的溫和相比，態度鮮明，有目共睹。就算真給了她每月的修鍊資源三十顆靈石，也不該有五六十顆之多。陌果的富有和強勢，究竟從何而來，有何與眾不同？
直到余赫送走陌果，來到左閣，聶明才回過了神。余赫的死魚眼，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這位珍寶峰執事體態臃腫，常年累月坐在前台不動半分。現在竟然離開了他的寶座，可想而知陌果臨走前，一定說了什麼壞話。
陌果又惹是生非！
順著余赫的目光掃了圈四周，看到方才因搶奪書籍，而弄得有些凌亂的書架。聶明心裡一個咯噔，陌果早有預謀。
「余赫執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陌果……」
聶明不安地扶了下鏡框，正想解釋什麼，余赫直接下了死令：「給我整理好這裡的書。然後，滾出我的珍寶道閣。」
余赫一邊咒罵，一邊拂著長袖跨過橫檻，回到右閣。徒留狼狽的聶明，那顆靈石堅硬的稜角硌痛了他的手心。
陌果此時翻看著水系道術，還有碧波劍訣，心頭大爽。
兩個和她不對路的人，都被她一齊修理了。余赫剛剛被她秀了靈石，拉著個臉。這會兒聶明可算是撞到了余赫的槍口上，必定討不了好。
沒有景空的日子，她一個妖修稱霸蜀山的目標，就指日可待了。陌果越想越輕鬆，感覺飄飄然，腳下更是健步如飛。
回到青雲峰，卻是一頭撞見了菱音，剛剛從她的茅草屋裡出來，身邊跟著一言不發，素麵謀生的女弟子。
看菱音馬尾飛揚，氣勢洶洶的模樣，陌果站在原地頓住了腳步，心裡冷哼。
在青雲峰中，菱音也是敵視她的頭等大敵。如此不尊重隱.私，大搖大擺地出入她的住所。她進來就算了，還帶了別人一同出入，真是仗勢欺人。幸虧她所有的物品，都放在儲物戒里，茅草屋只是個空殼，沒有秘密可言。
很快，一切就會不一樣了。戴在食指上的儲物戒里，有一本剛買的禁制正等著她學習。
陌果看著菱音身形一閃，就到了她的面前，她開口道：「何事？」
「怎麼不在青雲峰，讓我好找了半天。你是不是蜀山弟子，不聽通報嗎？大師兄出去捉妖沒有回來之前，蜀山隨時可能有內妖混入，弟子不得隨意外出。」菱音上來就是好一頓批，拽了把陌果，帶著兩人直奔穿虹峰，「就差你了，走吧。」
「去哪？」陌果緊跟著菱音，沒有得到菱音的回話，似乎是不想搭理她。瞥了眼一旁低頭不語的長發女弟子，從一個側顏看去，體態嬌柔，端得是陌生。
陌果又道：「這個女弟子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她？」
「她是大師兄在你之後，第二個新收的女弟子，名喚溪竹。」菱音總算替陌果解了惑，順帶奚落，「都是大師兄帶來的弟子，她就不像你，不守規矩到處惹事。不知道大師兄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讓你這個禍害……」
頓了頓，菱音自覺多話，不再說下去了。
短短兩句話，卻給陌果新增無限遐想，心情有些複雜。本以為由於星序的緣故，她是景空唯一的特例。他帶來的女弟子只有她一個，吵架也好，多管閑事也好，只有她能讓冷冰冰的景空破功。
現在看來，她是不是太自我中心了？
不想了。景空是怎麼樣的人，他要幹什麼，才不管她的事。
陌果收了收亂七八糟的念頭。腳步卻不自覺地離那名女弟子——溪竹遠了些。
眼看日近中午，菱音高挑的身形伴著長長的馬尾辮，如電挪移。陌果腳步一錯，險險跟上，溪竹卻落在後頭，不見蹤影。
菱音見狀，手中掐訣，飛掠至溪竹身邊，將她拎了回來。隨後喚出一把青盈飛劍，踏上半空。
這是陌果第一次看到景空以外的道修，御劍飛行。菱音似乎法寶多多，從腰間抽出一根盤絲綾。
在真氣的催動下，兩邊半透明的緞帶不斷延伸，飄逸仙氣。在空中靈活翻轉，纏上陌果和溪竹兩人的腰，一個使力就離地而起，穩固地置於變大的飛劍後端。
其多端的手段，令陌果心馳神往。在菱音的提示下，拽緊了腰間延伸的盤絲綾緞帶，看著腳下漸漸遠離的地面，心頭無限好奇。
陌果不是沒有飛過，只是從未通過御劍來飛行。菱音御動青盈飛劍，「咻」得一聲沖入天際，在大小劍峰之間穿梭自如。和乘坐翼蛇的感受，又是另一番不同的光景。
想起拓流焰，陌果黯了黯杏眸。每天晚上翻開妖法大全，等來的都是令人失望的訊息。
在關注菱音御劍的同時，陌果也滿懷疑問，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菱音如此匆忙？
橫穿珍寶峰上空，很快來到了穿虹峰。降臨穿虹峰，劍下事物漸漸清晰，盡收眼底。
內門弟子不到一百的穿虹峰，今日竟然有少說三百之數的弟子齊聚。其中羅莎赫然在列。顯然，蜀山有重大的活動舉行，而且是關於新收弟子。
儘管菱音御劍乘風而來，但她選擇了峰后不顯眼的位置落地，並沒有吸引太多人的視線。
下了飛劍，盤絲綾瞬間被菱音收回。陌果和溪竹跟隨菱音，疾步行走了三分鐘，來到穿虹峰頭的劍舞坪。眾多弟子嚴陣以待，只剩青雲峰代表，菱音執事麾下的外門弟子剛剛帶到。
「青雲峰新晉外門弟子，陌果，溪竹。」菱音面容嚴肅，快速地走到穿虹峰長老乾元身邊，小聲通報。
乾元點頭，揮退菱音。場上閑雜人等迅速散去，除了所有新晉弟子，只剩穿虹峰的長老乾元和兩個執事。
「你知道他們是在幹什麼嗎？」
陌果強插到散亂的眾多弟子之間，茫然不知所措，低聲問溪竹。
果然，溪竹也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並未出聲。
「青雲峰的弟子，有大師兄做峰主，就是大牌。你看她們……」
周圍弟子小聲地議論。
儘管景空一力壓下陌果一事，但事與願違，昆漪非還是把與陌果約定的三月後一戰，傳得沸沸揚揚。大部分弟子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個女弟子，是景空親自招收，奇聞不斷。就連新晉的弟子也是如此。
偌大的劍舞坪中央，弟子隱隱分成兩邊之勢。中心是有天賦的內門弟子，外圍是稀稀落落的外門弟子。以羅莎為新星之首的眾位內門弟子，聽了不少羅莎的讒言，對陌果報敵視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