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橫行霸道
前一刻從靈霄冰玉床下來，疲憊不已的陌果，下一刻又被寒冰玄洞入口的禁制阻攔，不得踏出。
陌果手持冰白的冰刺，對著氤氳寒氣好一頓捅。寒氣如撥開雲霧般輕易散開，屏障卻紋絲不動。一下一下，如冰石相擊，鏗鏘玉鳴，激起一道道劍意回撞。
「可惡！」
放下了手中的冰刺，冰白立地化形。陌果橫眉豎目，死瞪著入口這道無形禁制，氣得無可奈何。竟是忘了景空在洞口設下禁制，專門阻攔她出入。
好不容易憑藉冰白的虛空挪移逃出生天，陌果卻又大意不覺地回到寒冰玄洞。
「道術，禁制！我現在就要學。讓他還用禁制攔我。」
陌果可不認為道術會比妖法強大。之所以如此迫切地想要學習，只是為了曉其原理，知其弱點。好從眼前這無從下手的禁制中，生生戳破幾個窟窿出來。
懊惱地拍了拍腦袋，陌果轉頭道：「冰白，再用一次虛空挪移。你可以精確定位嗎？直接送我到青雲道閣第二層。我就不信，學了禁制他還能耐我何。」
「不行。」冰白猶豫了一下，還是否定，「況且，此禁制一日不除，留有餘患。日後你每次進入寒冰玄洞，都要靠虛空挪移出來嗎？用多了，會被蜀山大能發現的。」
一時無話。
陌果和冰白並肩齊上，輪番轟擊著景空留下的禁制。一邊釋放法術，一邊念念有詞。
冰白稍微一聽，就冷汗滿布，悄悄地挪開了一些距離。陌果完全是把這禁制當作了景空，其下手和詛咒力度，深感怨憤。
最後一道赤色旋風，狂野地突破了禁制的缺口，轟出寒冰玄洞。陌果恨恨地走了出來，直奔青雲道閣。
每次進入青雲道閣，壁畫上立體鮮明的利劍，都第一個吸引陌果的視線。可相比前幾次，只是初露端倪的眼熟，這一次陌果終於抓住了靈光，識別了這枚劍體。
「怪不得覺得眼熟，這不就是葉半仙令牌上，左半邊的那柄劍嗎！」陌果恍然大悟，連忙拿出散發著光芒的葉半仙令牌，仔細比對了一下，「不對，並不完全一樣，只是有些相似……怪不得我剛開始看到的時候，並沒有認出。」
在排排書架間行走徘徊，陌果低頭沉浸在令牌的光芒之中。可以肯定的是，葉半仙與蜀山確實有匪淺淵源。
只不過，這淵源到底是從何而來呢？為什麼劍形相似而不盡相同，還有這右半邊的花瓣……
「陌果，站住。」清冷生氣的女音傳來，陌果頓時一驚，手中所持令牌和半隻踏上第二層台階的腿，統統立刻收回。
轉頭回望，那愛多管閑事的菱音執事，神出鬼沒地出現在空無一人的道閣前台。看樣子，似乎早已來了不少時間，不知她有沒有看到不該看的一幕。
陌果神色鎮定地注視著身材高挑的菱音，主動錯開話題，道明來意：「菱音執事，不知如何才能開啟青雲道閣的第二層？」
菱音清冷的目光直射向她。景空早有警告，不準給予陌果功法。
「不到築基期，你休要談此問題。以後第一層也給我少來。」
鬧個不愉快，陌果也不能強取豪奪，只得將學習道術和禁制的想法，再次壓下。轉而繼續專心修鍊基礎功法。
景空被蕭何要事支離，數日無蹤。蜀山上下也傳來與之相關的消息——妖之森暴動，疑有內妖混入。蜀山弟子盡量不做外出，在各自劍峰嚴陣以待。
於是各大劍峰之間的交流，少了很多，來往弟子稀疏。
沒有景空的打擾，陌果一心提升修為，妖道雙修，與時俱進。紫光相隔太遠，變動輕微。陌果幾乎要以為，回到了從前沒有景空的生活，祥和寧靜。
寒冰玄洞中，陌果日復一日地完成著日常三個時辰的打掃任務，還有利用靈霄冰玉床鍛煉心念。白天修鍊霜華雲浪訣，晚上投入狐妖心經。修為緩慢逼近練氣七層。
唯一遺憾的是，由於沒有水系劍法，陌果在修劍方面，只能空借金系劍法共通的御劍技巧，而不能將真氣外放，真正以真氣御動飛劍。
連修劍天賦不佳的展桐，都在劍鳴第一關克服之後突飛猛進，金鏘劍鳴日漸嫻熟，劍法超過了她。
七日彈指即逝，陌果來往在青雲道閣，寒冰玄洞和琉光道的三點一線生活，也告一段落。
月末晨初，青雲峰頭齊站所有峰下外門弟子，菱音執事負手而立，掃視了一遍弟子。
被掃過的弟子無一不面色肅穆，精神飽滿，昂首挺胸。他們知道，菱音要點名了。
「陌果何在？」菱音一甩乾淨利落的馬尾辮，聲音清冷。誰也沒有想到，菱音第一個操心的竟然是陌果。
大部分弟子，齊刷刷將擔心的目光投向展桐。
現在誰都清楚，以一己之力救青雲峰於水火的陌果，和展桐最是相熟。就在今早，他們還一起去琉光道練劍。只是展桐身邊卻不見陌果。
索性，陌果唯美動聽的嗓音自最後傳來：「在呢。」
「月末已至，出示你們的身份令牌，檢查任務完成進度。」
菱音一邊說著，高挑的身影從峰頭走下來。路過每一位外門弟子的身邊，接過身份令牌檢查完畢后，點頭予以溫和的笑容。
直到還剩最後一位，需要特殊對待的弟子陌果，菱音在陌果身前站定。
菱音面對陌果，永遠是面無表情。如同看待死刑犯一般，冷漠的眼神，彷彿早已認定陌果沒有完成任務。
「拿來。」
陌果從容一笑，交予令牌。
打掃寒冰玄洞的任務完美完成，菱音出乎意料地狠狠驚訝了一下。不情不願地把身份令牌還給了陌果。
「很好，我青雲峰所有弟子，都完成了本月任務。牢記超過三個月不完成任務，就將降級，逐出蜀山。」菱音面容溫和，語氣威嚴，「拿到了本月修鍊資源，望眾位弟子努力修鍊，追隨大師兄的腳步，振興青雲峰。」
所有弟子轟然應是。
回到茅草屋，陌果倒出儲物戒里存放的靈石和凝氣丹。
實物靈石派發了三十顆，再加上身份令牌中記錄的靈石額度，總計六十顆。陌果倍感欣慰，辛勤了半個月，總算成為了小土豪。
吞入一顆白光瑩潤的凝氣丹，陌果開始吸收天地靈氣。凝氣丹的加速，使得陌果經過一整天的修鍊，終於突破至練氣七層。
次日出屋，陌果神采奕奕，底氣十足地扛著拂塵，前往珍寶峰的珍寶道閣。
腳步聲傳來，執事余赫抬頭一看，卻是陌果叩開了右閣。可不正是前幾天新來，不認規矩又沒靈石的窮酸女弟子。
余赫掀了掀眼皮，懶懶地開口：「新來的，已經告訴過你了。沒有靈石，不要來我這珍寶道閣……」
「執事放心，這次我有足夠的靈石。」話未說完，就被陌果打斷了。
明晃晃的翠綠色靈石在指間一閃，陌果甩著拂塵，在余赫變青不愉的臉色下，大搖大擺地閃進一旁的左閣。她此次的目的，正是採購挂念已久的道術。
剛進左閣，陌果化形期耳力就聽到了一陣喃喃自語，似乎有些耳熟。走近一看，竟是同為青雲峰弟子的聶明——可算是老熟人了。
青雲峰上下所有弟子，跟她的關係都已經十分融洽。唯獨為人嚴謹的聶明，對她惹下的禍事耿耿於懷，從沒給過她好臉色。
陌果瞥了他一眼，自覺繞開。
「水系道術，水系劍法，禁制……」
珍寶道閣中，各類道術應有盡有，標價只有每本五顆靈石。陌果靈石在手，終於可以盡情地挑選所需。纖纖素手大氣一揮，中意的水系道術盡收囊中。
不一會兒，陌果手上就多了三本道術書籍，將目光轉向稍貴的水系劍法行列。而身後捧書研讀的聶明，喃喃聲也不知不覺地停了。
「陌果，把你手裡的書都放下。沒有足夠的靈石，這些東西不是你能碰的。」聶明站起身來，出現在陌果身後。透過厚厚的老學究眼鏡片，是深惡痛絕的眼神，「還想給我們青雲峰惹事？珍寶道閣不歡迎你。趕緊出去。」
「誰說我沒有足夠的靈石了？」
陌果轉頭，倒是打量起了聶明懷揣著的一本水系劍法。聶明立刻如避瘟疫一般，抱緊了碧波劍訣，眉結擰得死緊，看起來十分不歡迎她。
他一手指著出口：「出去。看什麼看？別打擾我學習。」
「哦？這珍寶道閣可不是你開的，憑什麼要我出去？」陌果冷冷一笑，不以為然。
仗著強健妖軀，陌果輕鬆從聶明手中搶過了那本碧波劍訣，翻來覆去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頗為目中無人地把聶明晾在一旁，各種強取豪奪不得，氣得聶明握緊了拳頭。
「把書還我！奪人所好，還理直氣壯。陌果，摸摸你的良心，怎一個壞字了得？」對陌果早有意見，聶明怒火中燒地威脅，「你還不還？半個靈石沒有，碧波劍訣是你能碰的嗎？再不還，我馬上就叫余赫執事把你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