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烏齊木的求助
「小姐，我們去哪裡」荷香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很熟悉，稍微想了下這不前些日子賭帥中毒時候，自家小姐去找肖世子時問過的話么。
不過現在這條路不是去容南王府的路而是小河罷了……
小河！
「小姐小心！」荷香說時遲那時快趕緊抓緊莫清顏手臂。
手臂上有了拉扯，莫清顏方從沉思中醒過來，一看到前面尚有一步就到河邊，一想到自己剛才差一步就撲通掉河裡的情景，莫清顏乾咽，還好荷香拉住了。
「小姐你在想什麼呢」荷香望著顯然才回到神來的莫清顏不免擔心，自從小姐在夫人院子呆了一天就經常心不在焉，這幾日稍微好了些，怎現在又開始犯症了？
對上荷香既擔憂又疑問一通的眼睛，莫清顏甩甩頭，把剛才想雨藍的事情暫且拋下，牙齒一亮，莫清顏恢復過來「沒事沒事，想到些頭緒」
「頭緒？」
「嗯，本是模糊的頭緒，不過剛才在聚音坊看到大原國的人方清晰了些」
莫清顏這樣一說，荷香更糊塗了，她知道小姐最近在調查些什麼，但只要小姐不說，她必然不會多問，如今小姐提起這件事了，想來是事情有了些眉目。
「是和夫人有關？」
「嗯，這件事我還沒查清楚……荷香，這件事不要告訴老爹」
「小姐放心，荷香不會說的」
「好」其實莫清顏並不擔心荷香會告訴莫英雄，有這麼一句話純屬是表明自己的意思。畢竟明確的意思可讓荷香更加堅定。
上次在草廬聽千機說的話以後，莫清顏知道莫英雄不想她知道太多雨藍的事情。不過不想，並不代表不會，事在人為。
但是除了這個，莫清顏隱隱感到對於雨藍的事情，莫英雄或許也有部分不知。而這個部分，或許就是她現在調查的。
不論怎樣，總算是有點線索了。
「老大！」
「岩松？」莫清顏望著跑來的四海為賭小弟奇怪了「你不在四海為賭，跑來這裡做什麼」
「大哥找你」
…… ……
「你在哪裡看到的人」賭帥問一邊依門的千手。
「開門就看到了」千手攤手「四季庄門口」
四季庄是四海為賭另外一個入口，這裡平時只有在這裡住的四海為賭的人出入，與普通人家門口無異，但較一般人家看起來要有荒廢感。
聞言，賭帥皺眉「有沒發現其他人」
千手身邊的鐵三搖頭「就他一個人，按照血跡來看，他應該是一個人撐過來的。當時有讓兄弟們在周圍查看，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痕迹」
千手聽到鐵三的話以後轉而望去床上穿著大原服飾的人，接著鐵三的話說道「只能等他醒過來了」
床上的人呻吟一聲，嘴裡似乎叫喚著什麼。
千手皺眉「他喊的瀚王不會真的是原吉瀚吧」
賭帥沒有說話，接觸到千手疑問的鐵三也保持面癱，人沒醒來之前他們不好猜。
「啊！」床上的人突然大叫，三人還沒看過去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人已經開始發狂，嘶吼的聲音如是費盡一身力氣在喊，手起拳頭落，帶著血腥的拳頭以極快的速度砸向距離他最近的賭帥！
「磕」站在賭帥身邊的鐵三擋下那人突如其來的襲擊，大掌包住的拳頭髮出磕磕的骨頭脆響聲。
「啊！」那人一拳被擋接著用另外一隻手上另一拳，然而蠻橫的一拳依舊被鐵三面無表情擋下。
鐵三雙手稍微用力，控制住的兩拳內彎，同一時間一邊站著的千手已經移步到那人身後，一記手劈，剛才發狂攻上來的人已經軟軟倒在地上。
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千手甩甩手「肉很厚」
「老三」
知道賭帥的意思，鐵三一把扛起地上的人放回床上。
「就是他？」
同一時間，莫清顏來了。
「來的夠快的啊」千手語調半調侃，顯然是知道莫清顏沒有乖乖在相府呆著。
「我倒是想慢」莫清顏看千手疑惑之際朝下歪了歪腦袋「腿長」
「……」
收起額頭上的點點點，千手反手豎起拇指指了指床上躺著的人說道「莫相最近一直在忙友國之事，所以還是要你來看看的好」
順著千手指的方向，莫清顏看到床上躺著的大原人。大原國服飾花紋簡單易辨，所以那人身上的衣服雖破爛一大半，但並不難看出他是大原人。
見得那人臉上裹著層層血布，身上大小傷亦是駭人，莫清顏皺眉。
「人是千手一個時辰前在四季庄門口發現的，送過來時人還有一點意識。本想交給官府處理，但想到人是在我們四海為賭發現的，也就先作罷。」賭帥轉而望去正對床上人一臉探究的莫清顏「所以，這件事除了四海為賭的人沒有其他人知道」
賭帥的意思是人交給你處理了，你看著辦。
床上人呻吟，莫清顏走近俯身聽清楚。
「瀚王……」細如蚊聲的兩個字傳入莫清顏耳內，沙啞乾澀，如像被人掐著咽喉艱難扯出。
瀚王？
莫清顏秀眉緊蹙，賭帥上前「一直喊這兩個字，莫逍，你打算怎麼處理」
「大原國主名原吉瀚」莫清顏說這句話的時候，床上的人顯然動了一下，於是莫清顏繼問賭帥「能不能查出傷他的人」
「給我點時間」
「好」
「他不是普通的大原人」
順著賭帥警惕目光掃了眼抱臂的千手還有抱臂的鐵三，莫清顏視線最終落在賭帥身上，問「怎麼，交過手」
「嗯」
千手見莫清顏調侃了，於是上前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遍「重傷一身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發瘋」
「咬你了？」
莫清顏打趣，千手切聲「怎麼可能」
回望床上被打昏的人，莫清顏視線重新落在那人破碎的衣服上，簡單的花紋如是蘊含著某種必不可少的牽連。先是雨藍留下來的盒子、然後是鎮國侯密室里發現的石壁上的花紋、再來就是在洛迦寺找到的雨藍留下來的令牌，都有大原人服飾上的部分花紋。
莫清顏皺眉，所有線索全部指向大原，難道雨藍留下的信息與大原有關？可是為什麼又會牽涉到鎮國侯府，還有令牌，為什麼雨藍的令牌要放在洛迦寺。
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出現，莫清顏突然有點頭疼。「你怎麼了」察覺到莫清顏的異樣，賭帥不放心地問了一句，知道莫清顏最近與嗜血虎來往甚密，於是問「怎麼突然找刀虎學刀法」
「去洛迦寺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不算是突然」知道賭帥話裡有話，莫清顏看了看同在一室的面癱鐵三還有看似弔兒郎當實則有分寸的千手，繼續道「而且，他是李芙兒時玩伴，我想打聽李家以前的事」
「你調查鎮國侯？」
「嗯」不愧是賭帥，一下就猜到點。
「母親留下一樣東西，而這件東西似乎鎮國侯有興趣」
莫清顏沒有明說，賭帥多少也知道些其中意義，於是道「有什麼需要四海為賭的地方儘管開口」
「會的」莫清顏當然會找四海為賭幫忙，雖然不是現在，但也快了。
莫清顏提起洛迦寺，賭帥於是順著話說了「上次刺殺你和容皓軒的人查出來了，是白剎的人」
「另外一批呢」聽到白剎的名字莫清顏並不訝異，她比較重視的是能僱用那個黑衣人的幕後人。
果然，賭帥搖頭「很乾凈，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沒有痕迹。莫清顏回憶試圖找出什麼可疑的地方。
「容皓軒那邊怎麼說」
「什麼？」
看到莫清顏的反應，賭帥嘆氣，千手則是訝異了「不會吧莫逍，你和容皓軒同時遇刺，你在調查他也肯定在找人，以你的身份應該可以從容皓軒那裡知道些消息啊」
千手目光上下打量，莫清雅表示無語「他是他我是我，再說，四海為賭的能力應該不至於查不出來吧，時間問題而已」
以上次的刺殺來看，容皓軒的確知道那個人是誰，但也只礙於知道刺殺的黑衣人是誰，至於背後發出那場刺殺的人容皓軒一定還在調查。
「放心，我們會加緊調查」千手攤手之際，賭帥一錘定音。
「他醒了」三人無話之時，鐵三首先注意到床上的人眼睛張開。
「這是哪裡」喉嚨如是灼燒，話已不成話。
「四海為賭，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倒在門口」莫清顏直接問話，那人隨即望向莫清顏，本是毫無神採的眼睛一下子變得有神「你是……」
嗯？那人微妙的變化讓莫清顏好奇「你認識我」
年輕的聲音打散烏齊木的錯覺，看清問話的人是一個年前的女娃娃，於是移開目光沒有接著說話。
千手不知道兩人剛才的問話是什麼意思，於是就著莫清顏的疑惑繼續問「你叫什麼名字，一地血泊倒在我家門口，怎麼也得給個稱呼吧」
那人目光在莫清顏還有千手、賭帥、鐵三三人身上打量一番，掙扎過後才緩緩道「烏齊木」
「烏齊木，倒像是個大原人的名字」千手點點頭，繼續問「知不知道是誰傷你，對方又為什麼要傷你」
「不清楚」
「不清楚？！」千手盯著備受摧殘的烏齊木看了許久，而後憐憫道「敵在暗你在明，跑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千手有意的話顯然讓烏齊木緊張，他雙拳緊握。但四人等了好一會仍不見說話的意思。
在賭帥開口說要讓人休息的時候，烏齊木目光死死盯住始終保持安靜的莫清顏「求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