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原天偶遇
被莫英雄上了一節思想課以後，莫清顏回房間就是躺床上趴著。回想莫英雄每次教導都不同內容的大道理，莫清顏不得不汗顏，老爹的大道理真的很多。
「你又打架了」
窗邊熟悉的聲音傳來，莫清顏抱著枕頭嗯聲回應，枕頭太柔軟，莫清顏抱著就睡了過去。
無血知道莫英雄不會訓斥莫清顏，而莫清顏這樣想必是今日太累，於是跨窗而入靜靜站在一邊不再多說話。
沒有人知道，只有這裡，才是他最為心安的地方。
只有這裡，才有他重視的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偷窗而入，莫清顏揉揉眼睛起來，伸懶腰時發現睡前還有一片青色的手背已經散了淤恢復正常膚色。
望著白皙的手背，莫清顏方想起昨夜無血來了，而她沒說兩句甚至是只應了一聲就睡死過去。
莫清顏甩甩頭，這幾天一直在刀虎那邊練武的確是有點累了。
「荷香」莫清顏解衣要沐浴，昨天沒洗澡就睡了，身上還是昨天干架時留下的痕……
耶？莫清顏解衣的動作頓下，她記得昨天穿的不是這件衣服啊。
「小姐」荷香一進來就看到自家小姐望著身上衣服發獃，於是問「怎麼了」
「荷香，昨晚是你幫我換的衣服？」
「昨晚我進來的時候小姐已經睡下了」荷香望著床邊整齊放著的衣服，疑惑，小姐自己換的衣服不記得了？
乍一聽荷香的話莫清顏明白了，衣服肯定不是荷香換的，更不是她莫清顏自己，而是無血。
低頭翻了翻衣領，莫清顏鬆了一口氣，是昨天穿的衣服，只是換了外衣。不過鬆了一口氣以後莫清顏就要自罵了一番，傻逼，無血那性子怎麼可能會把你衣服全扒了換。
「小姐？」
「噢，昨晚直接換衣服就睡了，沒洗澡」
莫清顏的意思荷香聽懂了，於是笑道「洗澡水已經準備好了」
「老爹又進宮啦？」洗澡過後一身清爽，莫清顏邊吃早餐邊問荷香。自從大原國的人來了之後，莫英雄就沒停歇過，雖說兩國友好，但接待之上還是要慎重。
所以在容國算是大半個管家的莫英雄苦逼了。
「嗯，老爺一大早就進宮了」荷香給莫清顏準備今天要穿的衣服，自家小姐穿什麼都好看，但儘管如此，荷香每日都會用心思為自家小姐挑選。
「小姐今日可是要出去？」
說真的莫清顏沒地方要去，不過既然荷香這麼問了，還真想起有好一陣子沒去聚音坊了，不知道夢瑤現在怎樣。
「夢瑤回來了沒有」
「還沒呢，聽三娘說要過一段時間」
「還要過一段時間？」
「嗯，三娘還說，小姐要是實在思念，她會陪小姐走一趟」
「不必了」莫清顏一口拒絕。花滿樓的事情對夢瑤打擊很大，既然肖瑾能給夢瑤找到一個好地方靜養必然是費了一定的心思。
莫清顏托腮，好不容易聽到夢瑤好的差不多的消息，她這時候要是過去找人少不得會打亂治療進度。
所以，為了夢瑤，她就忍一下去看人的衝動。
見莫清顏若有所思，荷香問「小姐要去聚音坊嗎，三娘昨天託人帶話來說是想小姐了」
三娘性格雖然與辣妹相背，但人不錯，至少，莫清顏和她相處的時候感覺很好。而且自她從風華寺那邊回來以後的確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於是莫清顏換衣前往「去看看」
聚音坊——
「小心搬運，可別把寶貝給磕著碰著了」莫清顏進來聚音坊的時候三娘正忙得焦頭爛額。
「呀，清顏來了」看到門外進來俏麗的人兒，三娘轉腳就上前將人拉進來，愉悅的表情不見半點方才的嚴肅。
「三娘，你這是搬家呢？」莫清顏任由三娘拉去二樓，眼睛則是望著周圍被各種搬運的各種貴重擺設物品。
有些名貴的花瓶足有一人高兩人合抱大，莫清顏望著幾個小心翼翼又不得不粗魯一些搬運的大漢，心下替他們抖了一抖。
「那些啊是我讓肖瑾找的擺設，以前的都換了，擺了這麼久，總該是要換換，剛才樓下那些是最後的擺設，待小廝們擺放好就一切妥當啦」三娘說著已經把人帶上了二樓。
打量煥然一新的周圍，莫清顏額頭冒黑線，以往聽肖瑾說三娘過一段時間就會將聚音坊換個底朝天，今日一見，可遠比想象的要厲害。
就差整座坊拆了重建。
莫清顏前腳隨三娘進房敘舊，樓下則是原天后腳跟進來。將傳聞中的聚音坊打量了一圈，原天點頭「是個好地方」
「公子，三娘與故友敘舊，玉兒且先帶兩位前往雅間稍坐」三娘忙事的時候由玉兒接待初次來聚音坊的客人，見著原天穿著大原國的服飾，玉兒接待的態度並沒有絲毫阿諛變化。
來人即是客，對待客人一視同仁。這是聚音坊的原則。
接待的人並沒有因為他們是大原國的人而態度明顯，原天很滿意，朗目一笑亦行客氣「勞煩姑娘帶路」
兩人被帶到一間雅房以後立馬有小廝前來斟茶倒水，態度友好，一樣的，沒有卑微之色。
「二位稍等，玉兒前去給三娘通報一聲」
「有勞」
門關上以後，原天對身邊小廝道「烏圖，這是個好地方」
「王子，這是您第二次誇讚了」
原天聞言笑了「感覺不錯，忍不住讚美」
叫烏圖的小廝陪笑，見著自家王子高興，於是問「王子不帶公主一起來？」
「她啊，在外面闖禍必要小小教訓一番，如果不這樣，那丫頭就非要氣死父王不可」想起昨日小廝的通報，原天是對這個妹妹好一陣頭疼，好歹是在友國之地，怎能這般不知輕重。
「王子息怒，容國太子也說此事是個誤會，不打緊」
原天擺擺手表示此事到此為止，烏圖見此也不再多言。兩人沉默之際，門打開了，進來的是一個長相出色的女子。
「三娘讓兩位久等了」人到笑聲到，一身粉色衣裙的三娘出現在兩人面前。
原天頷首，謙遜的態度絲毫沒有作為王子的高傲。三娘微笑點頭「二位來聚音坊必然是為聚音坊妙樂而來，不知二位可有特意需點的曲子」
原天微笑搖頭「想必都是好的曲子，勞煩三娘舉薦」
原天一答，三娘掩面而笑「公子見笑了，聚音坊曲子各異，三娘不知二位心意，且選一曲心曠神怡之曲罷」
話畢，房內已進來兩名歌姬，一名持簫一名抱琴。
三娘招呼原天兩人坐下享受以後微笑含身「二位，聚音坊不擾客人之靜，三娘且先作退」
三娘心裡念著莫清顏那邊於是稍微加快了語速，但這落在旁人耳里難以察覺的語速在原天耳里是聽得真切，再想及剛才帶路的女子說三娘與故友相聚，原天便知其中緣由了。敘舊是一件美事，原天素來不喜打攪他人敘舊之喜，於是原天聽若不知，點頭應好。
「這麼快？」莫清顏看到方離開不久的三娘再次回來不免疑惑，看去三娘的目光如是在問『不會是隨便應付吧』。
看到莫清顏顯然的疑問，三娘抬鄂「我辦事，你放心」
意思是我像是這樣的人么。
莫清顏笑，扶了一把三娘發上歪斜了那麼一點點點的發簪，附和「是是是，誰不知聚音坊三娘待客的態度是上乘，三娘這麼快回來是腿長」
最後一句話似是誇讚似是取笑，三娘直接歸咎為誇讚「那是」
兩人一陣打趣后，莫清顏問「聽玉兒姐姐說是大原國的人？」
「噢，是啊，大原國的王子，身邊跟著個小廝，叫烏圖」
三娘話一出，莫清顏眼睛眨了。
「他們話說得大聲，不小心聽到啦」三娘一把推了推莫清顏光潔的額頭，嗔笑。
「我就說怎麼玉兒姐姐不知道的事情，你一去沒幾分鐘就知道了這些，原來是耳朵靈巧」
「少嘴貧」三娘前一秒鐘還是說笑，下一秒就一臉愁容，轉變之快快要讓莫清顏也招架不住。
「清顏，你說肖瑾最近在做什麼」
「啊？」
「啊什麼，肖瑾以往常來，最近沒怎麼看到人了」
莫清顏望著一臉愁容的三娘，心道原來是為了肖瑾。
莫清顏知道三娘對肖瑾有好感，但並不打算給三娘什麼意見，感情的事情，誰說的准呢。又見三娘實在苦惱，於是莫清顏道「想他啊？直接找去啊」
「你……」三娘看怪物似的看著莫清顏，而後一句話差點沒把莫清顏嗆到「清顏，以後要是有喜歡的人不要太主動，要矜持」
「……」
「也對，你還小，不懂這些」不待莫清顏反擊，三娘又自顧自地給莫清顏剛才說的話找理由。
「……」面對三娘好幾次的自說自話，莫清顏隱約感到三娘想念自己的緣故了，敢情三娘這是要找個小妹妹說悄悄話來著！
……
半個小時后——
「來，清顏，陪三娘喝一杯」
「……」望著喝的爛醉的三娘，莫清顏默默仰頭喝一杯，至今不清楚三娘是什麼時候開始喝酒，又是什麼時候倒下的。
「清顏啊，我三娘就看中肖瑾了，你說他會不會接受我」
「不會」莫清顏又補一刀。
「呵呵，可我就是喜歡他啊」三娘疑是對莫清顏一直下來的補刀已經免疫，莫清顏這一刀下來不但沒有插傷心，反倒是讓三娘自虐似的爽快。
「不要喝了」莫清顏望著哭得像是個淚人似的三娘，黑臉，這種情況傻子都看得出來三娘被肖瑾拒絕了。
「肖瑾，肖瑾……」
望著已經喝醉倒下大睡的三娘，莫清顏嘆氣。輕手輕腳將人扶起，伺候人睡下。
「三娘這是……」玉兒被莫清顏喚來的時候正看到房內大大小小的酒瓶子，見得床上睡下的三娘，玉兒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莫清顏給玉兒遞上手帕悠悠道「玩遊戲，她輸了」
「……」玉兒知道三娘喜歡玩遊戲，但像現在這樣輸的慘敗的還是頭一次見。
「醒了給她喝杯蜂蜜水」莫清顏喊上荷香就走人，走之前不忘拍拍玉兒肩膀同情嬌弱的玉兒「玉兒姐姐，辛苦你了」
「我要喝……」床上的人適時鬼叫，四仰八叉正匍匐前進找酒水。
「……」玉兒一陣頭痛。
出門以後荷香不放心往裡看看「小姐，三娘……沒事吧？」
「沒事，喝多少吐多少，醒了就好了」莫清顏挑眉，一雙秀眉如遠山青黛，不描而翠，明明是女子的嬌柔卻偏生半分男子的英氣。荷香臉紅了。
「那是三娘的故人？」原天聽完曲子剛要離開就看到同時出門離開的莫清顏，見得莫清顏眉宇間堪與天地並肩的清秀氣質，原天忍不住多看了會兒。
「從那房間出來，應該是」烏圖看出那人不同於容國女子的瀟洒氣質，於是也多看了會兒。
小廝的話沒有聽進去，原天就這樣目送莫清顏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聚音坊的大門。不久，原天才想起昨日自家妹妹說的話，昨日與自家妹妹交手的人似乎就是一身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