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鼓手
男人沒理會薛飛的問題,大聲喝斥:「這就是你離開的理由?就是為了騰出時間約馬子?!」
薛飛道:「義,你聽我解釋……。」
但很顯然對方沒這個心情,一拳招呼上來,打得薛飛嘴角出血,薛飛並沒有要反抗的意思。
藍月在一旁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道:「先生,你好像是誤會什麼了,我不是你所謂的什麼馬子,我是薛飛的朋友。」
那男人斜了一眼藍月,又轉向薛飛,鄙夷地說:「薛飛,你小子還真不如你馬子!」說著把薛飛甩向一邊,向藍月走來,握著拳頭咔咔作響,「我雖然平時不打女人,但就是因為你,薛飛離開了樂隊,就是因為你宏加入了別人的樂團!」
「不是的,義……」薛飛在一旁焦急地說。
但這一說反倒猶如火上澆油,那男人一拳飛速襲來,薛飛飛撲過來,似乎還有一個身影閃來,而藍月卻早已閃身避過。看來不讓這男人冷靜下來,是無法正常交流了,於是藍月緊接著雙飛腿,男人連忙格擋,藍月不等男人回過神,又一個掃蹚腿將男人撂倒,男人掙扎著起來,藍月對著男人的小腿補了一腳,男人雙膝跪地,藍月反剪男人的雙手,順手抽下頭上的絲帶將男人的手綁住。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把前來營救的薛飛看傻了。
不知什麼時候,這裡的騷動引起了人們的圍觀,就見一個人擠出人群,跑了過來,薛飛一把攔住他,大叫:「明!」
藍月看不趕緊解釋,怕是誤會越來越大。於是趕緊道:「別誤會!只是不這樣的話,恐怕這位先生不會聽我說話。」說著將男人扶起,對著被薛飛攔下的那位道:「大家坐下來好好談談好嗎?」說著又看向自己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把頭別向一邊,但還是隨著藍月他們來到了旁邊的卡座。就聽那男人沒好氣地說:「女人,是不是該給我解開了?」藍月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給他「鬆綁」呢,於是趕緊一邊道歉一邊給那個男人解開,然後回到了座位。
四人就這麼堅持著,誰也沒有要先開口的意思,藍月覺得也許她這個局外人先開口可能會好一些,於是道:「那個,我叫藍月,是薛飛的朋友,剛才的行為如有欠妥之處,還望諒解,希望沒有進一步加深誤會……。」
三人還是沒有反應,藍月感覺自己在自顧自說,相當無趣,呷了一口冰水來掩飾尷尬,藍月決定切入正題:「但不知讓這位先生這麼生氣的是什麼事?」
男人的怒氣彷彿又被點起,指著薛飛沒好氣地說:「這種事你應該問他!」
但薛飛低垂著頭,似乎並沒有要接話的意思。
男人的怒氣更盛:「你個沒骨氣的東西,到頭來,你連解釋的勇氣都沒有嗎?!」
藍月想起之前薛飛講的故事,心中大致有些明白了,於是替薛飛解釋:「也許薛飛有他自己的難處……。」
男人似乎很激動:「有他的難處?有什麼難到不能給我們說的?他到底把我們當什麼?這麼多年來的同甘共苦我們不都一起挺過來了嗎?我們把他當兄弟,信任著他,一直等著他開口給我們說,可他呢?他卻沒事人似的,和你在這兒喝酒,你說他能有什麼難言之隱?」
藍月垂下眼帘,到底要不要給他說呢?但什麼都不說不又回到了原點嗎?這麼大費周折又有什麼意義?於是藍月抬起頭,眼睛直視那男人,道:「義先生,是吧?」
男人一愣,緊接著反問:「怎麼了?」
藍月道:「如果我說薛飛要還和你們在一起,你還有其他成員可能會死,你會怎樣?」
義問:「為什麼?」
藍月道:「原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是否承受得了?」
「藍月!」薛飛想要阻止藍月,但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藍月顯得很堅決,目光直視著對方,沒有退讓的意思。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似乎也做好了覺悟,堅定地說:「我們是兄弟,自然同生共死,但我們有權利知道原因,雖然不一定能幫上忙,但我們也不想讓飛一個人承擔!」
藍月鬆了一口氣,總算得到了讓人欣慰的答案,不過之後的解釋就不是自己能代勞的了,於是藍月看向薛飛。薛飛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不是一個自由的人,我必須無條件地聽從家族的安排,在他們看來搖滾樂團已經成為我履行義務的絆腳石。如果我還是一意孤行,他們就會採取行動,他們絕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且說到做到。你們真的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義說:「比起這個,我們更想聽聽你的決定,你是真的願意為了搖滾,為了我們而違背你家族的意志嗎?」
薛飛道:「是搖滾、是你們給了我生命!」
義瞭然一笑:「這就沒問題了,但我們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就儘管說!」
薛飛感動地說:「我會想辦法的!」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被薛飛叫做「明」的那個男人道:「可是宏已經離開了……。」
大家又陷入了沉默。
藍月道:「可以向他解釋,把他爭取回來,不是嗎?」
明道:「先不說宏是否願意回來,就算他自己願意,也不能馬上回來吧?他好像和新樂隊簽了半年的合約。」
藍月問:「宏是負責什麼樂器的?」
明道:「鼓。」
藍月道:「雖然不太好,但我稍微會一點兒,不知道能不能幫大家先應付一下。」
三人都有些驚訝地看向藍月,藍月有些底氣不足,喃喃道:「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符合要求……。」
薛飛問道:「藍月,你是認真的嗎?」
藍月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想幫忙。」
明道:「那就試試吧。」
薛飛問:「那咱們回工作室嗎?」
明說:「不用,在這兒就行,樂隊解散后,我和義在這家酒吧伴奏掙些零用錢,和老闆混得還算比較熟,打聲招呼應該沒問題,你們先在這兒等一會兒。」說著就先離開了。
不一會兒,明回來說:「老闆答應了,走吧!」於是,一行四人來到舞台,薛飛道:「明,這太冒險了吧?畢竟這是舞台,咱們還沒合過音呢,如果搞不好,不但咱們下不來台,老闆也會覺得困擾吧!」
義有些不耐:「老闆都不擔心,你瞎操心什麼啊?就wing吧,你離隊那天的曲子,以它作為開始比較有紀念意義,而且也不能算作沒合過吧,如果你說那個女人的話,從她的身手來看,應該不是個說大話的人,我對她有信心,難道,你對她不放心嗎?」
薛飛道:「這倒不是,但……。」薛飛有些無奈,但沒辦法,轉向藍月道:「拜託了!」
藍月問:「是中午的那首曲子嗎?」
薛飛點了點頭。
藍月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我會儘力的。」
明將樂譜發給大家,藍月看了一遍,並回想了一下中午聽到的旋律,就聽明問:「女人,你叫什麼?」
藍月道:「藍月。」
然後,明對大家說:「薛飛是主唱兼吉他手,義是貝斯手,我是鍵盤手,藍月是鼓手,我們的樂隊名叫FLY,演奏曲目就是大家手上的《wing》。怎麼樣?大家準備好了嗎?」說完有意看了眼藍月。
大家都表示準備好了,藍月眼神堅定,鄭重地點了點頭。
明瞭然,對大家道:「兄弟們,上了!」
燈光亮起,就見薛飛握住話筒道:「大家晚上好,現在由FLY樂隊為大家演奏一曲《wing》!」
頓時尖叫聲、口哨聲響起,藍月被這種氣氛震撼了,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心想:這就是搖滾、這就是舞台……。
音樂聲響起,伴著音樂,薛飛磁性的歌聲如同在傾訴,隨後,各種樂器加入,聲音激昂起來,整個場地氣氛為之帶動,藍月感到自己不知不覺融入其中,彷彿這種情感是由自己內心發出,這樂曲是自己心的演奏。
一曲完畢,藍月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台下掌聲雷動,義一把握住藍月的手,激動道:「太好了!我果然沒看錯!」明也投來讚許的目光。薛飛走過來,伸出手,鄭重地說:「藍月,謝謝你,今後就拜託了!」
藍月趕緊握上薛飛的手,看來自己是被認可了,但同時也意味著需要負擔起一份責任。藍月微笑著說:「我會努力的,直到大家找到更合適的夥伴。」
大家約好明天在工作室見面,然後就散了。
薛飛送藍月回家,「月,呃,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吧?」
藍月一笑:「當然可以。」
薛飛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叫我飛。」
藍月道:「好的,飛,今天的事對不起,我沒經你同意就給你的隊友說了,給你帶來困擾了吧?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薛飛道:「不,月,我應該謝謝你才對,是我自己太怯懦,缺乏勇氣。多虧了你,我們才能在一起,我才能找回我失去的生命,可是,卻把你卷了進來,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藍月:「不會啊,我是自願的,今天的演出讓我體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那種全身心投入抒發情感的暢快,那種用心去演繹的感覺,我非常地喜歡。」
薛飛有些欣喜地說:「真的嗎?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