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大鬧
一 和親之事在晏都掀起不小的波動,朝中都在議論此事。
而祁陽公主那邊也得到了賜婚的聖旨,韓淑芸與她一道接的旨。
韓淑芸前功盡棄,心裡自然不好受,面上也沒有好顏色。
祁陽接下聖旨,磕頭謝恩。
她一直都值得自己的婚事由不得她自己,所以嫁到哪裡對她來說都一樣。
事情敲定下來,南疆使臣打道回府。
而這一日,王弗苓得到宮中傳喚,祁陽公主想見她。
慶元帝覺得對祁陽有所虧欠,所以這兩日待她都不錯,接二連三的往她那裡賞東西。
若換在從前,她一定很高興,因為自己的父親這麼重視她,那是旁人想都想不來的。
但現在這情況,祁陽看著慶元帝賞賜的這些物件,卻覺得心裡堵得慌。
王弗苓到了宮中,宮人領她去見祁陽。
還記得初次見到祁陽的時候,她活潑多話,性子也跳脫,如今卻有些變了。
見王弗苓來了,祁陽將她拉到裡屋去說話。
可她話還沒出口,眼淚卻先掉了下來,而後倚在王弗苓肩上哭泣:「父皇與母妃都不要我了,真不知道我留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嫁出去和親的公主,確實跟丟棄了沒什麼兩樣。
但王弗苓依舊要安慰她,萬一她真做出什麼傻事,那王弗苓也有一份責任。
說白了,這件事情從王弗苓告知青岩此事開始,就註定了祁陽公主會被波及。
王弗苓一直覺得人定勝天,南疆的和親,抓鬮抓到祁陽,這大概都不是巧合。
「和親並沒有你想的這麼可怕,如果對方是個和善的人,那就跟在大夏一樣,不過是嫁的人身份特殊而已。」
她哭喪著臉:「聽聞南疆人自來野蠻,他又怎麼會是個和善的人呢?阿君,你說我該怎麼辦?」
王弗苓沒法給她意見,和親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都不能更改。
見王弗苓不說話了,祁陽越發傷心:「我知道你沒辦法,也沒想著真讓你給我出什麼主意,我就是不吐不快。」
她說著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這時候,有婢女紗簾後頭問了一句:「公主,六皇子說要見您,這會兒人是見還是不見?」
祁陽連忙把臉上的淚水擦乾淨,而後問王弗苓:「這樣看不看得出來我哭過?」
她那雙眼睛紅通通的,誰看不出來?
王弗苓卻是搖了搖頭:「不太明顯.……」
聽她這麼說,祁陽放了心:「你隨我一道去見六哥吧,我一個人跟他說不上什麼話。」
王弗苓應允了,兩人便從裡屋出來。
六皇子與上一次王弗苓見他的時候不太一樣,至少王弗苓是這麼覺得的,總感覺他神采奕奕,不似那時寡言少語。
他見到王弗苓也跟祁陽在一塊兒,不由一愣:「你這裡還有客人……」
祁陽擠出一絲笑來:「沒事的,阿君不是外人,她跟我關係十分好。」
「這樣啊.……」他說著看了看王弗苓,沖王弗苓微微頷首。
王弗苓回禮:「民女見過六皇子殿下。」
他沖王弗苓笑了笑:「不必拘禮,你既然是祁陽的好友,那就是我的好友,不需要這些虛禮。」
王弗苓十分詫異的抬起頭看了看他,怎麼感覺他真的變了個人。
客套完之後,六皇子從衣袖裡取出一隻小盒子遞給祁陽:「和親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這次來主要是將這東西送給你。對了!還有皇兄的一份。」
於是,他又從懷裡拿出一隻釵子給祁陽:「你別怪咱們兩送的東西磕磣,畢竟還沒成家,父皇很少給咱們銀錢.……」
看著這兩件不怎麼值錢的東西,祁陽卻十分感動,她不爭氣的流下眼淚。
六皇子見她低頭不說話,又見她眼淚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掉,慌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哭什麼?」
祁陽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六皇子說道:「無妨,我就是有些捨不得。」
六皇子皺了皺眉,他看向王弗苓:「韓姑娘,我想與皇妹單獨說兩句,不知可否?」
王弗苓畢恭畢敬的道:「殿下要與公主說話,民女自當迴避。」
她很自覺的走遠了一些,從遠處看著那兩人。
六皇子就像個貼心的大哥哥一般,撫慰祁陽,嘴裡還不知說了些什麼。總而言之,他是把祁陽給說笑了,還真有幾分能耐。
兩人說了半天,王弗苓就這麼一直在遠處看著。
約莫一刻鐘,六皇子朝著她招了招手,王弗苓又走了回去。
這時,他們兩人的話也說完了,六皇子準備走。
祁陽乖巧的點頭,目送他離去。
看著六皇子走遠,王弗苓向祁陽問道:「方才看你哭得不成樣子,六皇子說了什麼把你哄高興了?」
她嗔怪道:「哪有?皇兄就只是安慰,然後讓我不必害怕擔憂。說要是他們欺負了我,就讓我給他傳信,還說他往後娶了妻就來南疆看我。」
「就這些?」
「也就這些了.……」
王弗苓不怎麼相信,卻沒再多問:「那咱們回去吧。」
兩人回到殿中,祁陽的情緒依舊安定了不少:「這些時日六皇兄總會來看我,從前我還覺得他沉默寡言不好香醋,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六皇兄是怕生,關係好了他也很好。」
王弗苓見識過的人太多了,對每一個人都不能掉以輕心。
在她看來,六皇子突然對祁陽這麼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一定有他求的東西。
六皇子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從前的慶元帝,不受待見,為人處世都低調小心,給人造成一種冷漠的錯覺。
但後來,他也將一眾皇子的關係搞得很好,頗有威望。
她的直覺告訴她,六皇子也是這樣的人。
以王弗苓的見解,一個一直手已經觸及皇位的人,他怎麼都不可能就這麼放棄。所以王弗苓堅信六皇子有些小心思,在對待祁陽這上面,肯定也有文章。
可現在的祁陽對他似乎很相信,王弗苓就算跟她關係再好,也不是一家人,說六皇子壞話恐怕有些不妥。
王弗苓選擇不說,免得多生是非,但心裡已經開始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