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妄想
秦葉心怡趕天趕地回到江州。
當她急沖沖的衝到鍾粹樓的時候,正看到秦琛又在輸血漿。
今天,秦琛再度出現渾身出血的癥狀,燕七、楚楠守在他身邊。連翹一直跪在床邊,緊緊的握著男人的手。男人的手心還在出血,血染紅了連翹的手,有一些沿著她的手指縫不停的往地上滴落。
秦葉心怡猛地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般駭人的場景。
「琛兒。」
秦葉心怡凄厲的叫一聲,直撲床前。
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兒子,看著死氣沉沉不知是死是活的兒子,她只覺得世界末日都已然降臨。一個不穩,只覺得腿上無力,她跌坐在了床緣邊,伸手去試探兒子的鼻子,還有氣息。
她出國前,她的兒子還生龍活虎、指點江山。怎麼才多長時間的功夫,她的兒子就病入膏肓,枯槁若死人了呢?
從來沒有這一刻,讓秦葉心怡感到害怕過。她顫抖的搖了搖兒子的手,「琛兒。」
「秦姨。」燕七、楚楠同時出聲,燕七更是說:「秦姨,讓琛好好睡吧。」睡覺,可以讓他保存體力,以對抗下一波病毒的侵蝕。
秦葉心怡慌慌張張的站起來,直拽著燕七的胳膊,問:「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中病毒?是什麼病毒這麼的厲害?」
電話中雖然提起一點,但說得終究不是非常的詳細。
「秦媽媽,對不起。是我,秦琛是為了救我感染的病毒。」
「什麼?」
不打算再瞞下去,連翹將所有的往事都詳細的說了一遍。
秦葉心怡驚得捂著胸口,再度酸軟無力的坐到了床緣。
原來,兒子是為了救連翹感染的病毒。
原來,兒子在法國並不是感染了什麼瘧疾,而是躲著一眾人在法國治病。
原來,小獸是病毒攜帶體,不是因為什麼輻射感染才不能要。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兒子差點就死過一次?
一時間,秦葉心怡淚如雨下,全身火起,她顫抖的指著連翹,說:「你,都是你。我秦葉心怡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我的丈夫被你的母親迷惑,一輩子花天酒地置自己的妻兒不顧。我的兒子被你迷惑,一輩子非你不要、非你不娶且還要喪命於你?你……滾,滾,我不要再看見你。你就是我秦府的喪門星。滾!」
一邊指責著,秦葉心怡一邊去推攘連翹。
連翹似一尊雕塑,恁了秦葉心怡推攘,一動不動。
「秦姨。」
楚楠看不下去,拉住了激動、悲憤中的秦葉心怡。
這段時間,身體受折磨的是秦琛,但心靈受折磨的卻是連翹啊。他說:「秦姨,匪匪剛才說得不詳細。其實,琛也不全然是為了救匪匪感染的病毒。對手本就是沖著琛去的,誤將匪匪當作了琛,而琛為了救匪匪……」
「楚楠。」
連翹喝止住了,說:「是我,就是為了我。」
如果不是她興起要路易斯莊園的念頭,秦琛又何至於得罪了路易斯。
如果當初她沒有因為偏執誤會秦琛,總想離秦琛遠遠的,那麼在那南麓森林中,她也不至於掉以輕心,終究也不至於讓秦琛為了救她而受傷……
所以,一切,還是因為她。
因為她,男人在這裡吃苦、受痛。
「秦媽媽,對不起。要打、要罰,由你。」
「我打你、罵你、罰你,老天就能還我一個健康的兒子嗎?啊?」
「秦姨,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最關鍵的是如何治好琛的病。」燕七說。
秦葉心怡嚅嚅說著『對啊,對啊,治病』的話,然後她再度上前拽著燕七的手,說:「你和琛兒是最好的兄弟,你會救他的,是不是?」
「秦姨,我會儘力。」
儘力?
秦葉心怡只覺得眼前一黑,踉蹌了一步。她雙眼通紅的、滿懷希望的看著燕七,恨不能給燕七跪下,說:「我求求你,燕七,一定要救琛兒,一定要救他。我不能沒有他,不能。」
那是她用盡一切辦法才得到的心肝寶貝。
那是她在秦府這個如活死人墓般的府邸中得以活下來的勇氣。
那是她枯守婚姻三十年卻仍舊覺得有守下去的意義的根本所在。
「你告訴我,琛兒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看著激動不已的秦葉心怡,燕七也有些心酸,他安慰著說:「秦姨,你別激動。不要在這裡吵,琛要休養生息,我們出去說昂,出去說。」
一聽說不能吵著兒子,秦葉心怡急忙點頭,說:「好,好。」
連翹留下照顧著秦琛。
一樓客廳中,燕七、楚楠兩個扶著秦葉心怡坐下,而秦葉心怡仍舊緊張的看著燕七。
燕七坐在她身邊,說:「秦姨,琛的狀況相較於六子而言,真的是好了許多、許多。」
「六子?」
「我們的一個兄弟,一個同樣也是中了病毒的兄弟。」
然後,燕七將六子的事大體的說了一遍。最後說:「所以,你看,六子先期失明,但琛沒有,琛只是失去了對所有顏色的辨別能力。六子在治療期間失聲,但琛也沒有,琛到現在都還能說話。六子後來只能躺著,但琛現在能坐起來,偶爾還能走一、兩步。所以,秦姨,這些都是好現象。所以,你不要過於憂心,好不好?」
秦葉心怡緊緊的拽著燕七的手,問:「燕七,你沒有騙我,沒有騙我對不對?也就是說,琛兒會好的,對不對?」
燕七很想說我已經儘力了,燕七也很想說琛可能活不過半年了,燕七還想說秦姨你打我、罵我吧。
但,看著渾身顫抖的人,看著臉色灰敗的人,燕七不忍心,只說:「秦姨,我說了,我會儘力。你……要相信我。」
世紀花城。
顧南屏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顧清果臉頰紅了一半,白嫩的臉上留下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這力道不輕。
「你個孽障。」
顧南屏眼中含著淚,渾身顫抖著倒退幾步,無力的倒在了沙發中。
「姑姑。」
顧清果一路跪行著走到顧南屏面前,握住顧南屏的手,說:「姑姑,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就立馬收起你那荒唐的心思,立馬和我一起回法國。」
「姑姑。姑姑。我答應,答應和你回法國。但是,前提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救他,救了學長后,我一定和你去法國。再也不妄想著嫁給他,再也不妄想著和他生活在一起,也再也不妄想著要拆散他和連翹,好不好?」
那一日,齊言打電話顧南屏,問及秦琛的事,顧南屏毫無保留的說了她曾經擱置的設想。正好,被顧清果聽到了。
她不是很懂,但聽她姑姑說什麼『病毒』『秦先生』『臍帶血』之類的,她就留了個心,在她姑姑慣用的包包上裝了個竊聽器。
想當然,顧南屏和連翹在茶樓中說及的一切,顧清果都竊聽到了。
而她的請求,更是讓顧南屏覺得她是瘋了,所以怒極的打了她。
「不要說了。秦先生的事和你無關。他秦府家大業大,難道還找不到心甘情願替他試管嬰兒的人?自然有人會爭先恐後的當代理孕母。」
因為屢受打壓,雖然越挫越勇,但如今她也走投無路。唯一能夠拉近她和男人之間的距離的,似乎就是眼前的這個機會。她不想放過,一點也不想放過,「姑姑,你把這個機會給我,給我好不好?讓我當代理孕母。」
「你……孽障。」
顧南屏雙眼通紅,用力擺脫顧清果的手,說:「你知不知道,代理孕母會有多大的風險?你知不知道,就算懷上了,這個孩子也不見得生得下來?你知不知道,四個月,抽取臍帶血的時候,那孩子就有可能喪命?你更不知道,在抽取臍帶血的時候,病毒很有可能感染到母體?」
「不怕。姑姑,為了愛情,為了學長,我什麼都不怕,死又算得了什麼?所以,姑姑,求你,給我這次機會,好不好?」
顧南屏痛心的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侄女,搖頭,說:「不,清果。不。姑姑什麼都能答應你,唯獨這件事,不能答應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語畢,顧南屏不再看侄女,而是幽幽的起身,拖著沉重的雙腿往卧室方向走去。
顧清果回頭,看著決絕的姑姑,咬牙,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深夜。
顧南屏心神不寧,在夢到小獸的一瞬間她驚醒,捂著胸口喘著粗氣。她緩緩的起身,緩緩的打開床頭燈,然後伸手捂著臉,痛苦的說:「對不起,小獸,對不起。」
「如果這次我能救你爸爸,你就不要再入我的夢,好不好?」
「我反對清果當代理孕母,是因為她太執拗,她的目的不是簡單的救你的爸爸。她的目的是想保有一個拆散你爸爸、你媽媽的機會。我真心不是不想救你的爸爸。」
「小獸,救你爸爸的女人有很多、很多,但一定不能是清果。」
說著話,她覺得口乾舌燥,於是她下床,披衣,打開房門,前往廚房打水喝。
在喝了水后,她心神安寧了許多,這才重新往卧室方向走。只是,才走到門前,她就發覺不對勁。
水!
門前都是水。
而那些水,都是從顧清果的房間流出來的。
顧南屏吃了一驚,「清果。」
她急急的想推開顧清果的房門,奈何,鎖上了。
「清果!」
顧南屏一邊捶著門一邊焦急的喊,但裡面沒有一點聲音。
她急忙跑到電視櫃那裡,抽開抽屜翻找,找到一串鑰匙后,她慌慌張張的跑到顧清果的房門前,顫抖的找著鑰匙,開門……
卧室內,一片暈暗,但床上並沒有顧清果的身影。
唯有那一室的地毯,都是濕漉漉的……
水,明顯是從洗浴室方向流出來的。
「清果。」
顧南屏嚇得急忙跑向洗浴室,一把推開了洗浴室的門。
洗浴室中,一片光亮,水正從浴缸中不停的流出,浴缸上飄浮著一池的黑髮。
顧南屏嚇得摔倒在地,她想站起來,奈何雙腿酸軟使不出力,她一邊叫著『清果』一邊急忙往前爬。爬到了浴缸邊,抬頭看,便見浴缸中,顧清果整個人沉在了缸底。
------題外話------
鑒於小仙女們急盼小獸的心情,在小獸還沒有出場前,且以小獸小劇場一解思念昂!
小獸小劇場(一)
某人:小獸,瞧,你姐昨天購物24件,給我就買了23件。來,看看,你姐給你姐夫我買的禮物。
小獸:秀恩愛,死得快昂!
某人:……
小獸:問你,姐昨天購物總共花費多少錢?
某人:40222元!
小獸:據我所知,姐給她買的包包花費是40000元!
某人:……
小獸:據我所知,你那23件禮物中,那個套套花費是222元!
某人:……
小獸:據我所知,其餘22件都是她買包、買套時賣家做活動送的!
嘿嘿嘿,我們小獸屬於插刀型人才有木有!
好了,來通報一下,在小仙女們的努力下,評價票還差20票票,月票還差60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