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夫妻倆鬥雞
顧知書一聽白氏的話,頓時搖頭道:「娘,我哪裡會喜歡那種不男不女的人。」
「哼,你兒子啊,每次下朝都盯著人家看,好幾次還死皮賴臉的上前要跟人家說話呢!」顧慎在一邊,一下子就戳破了顧知書的話。
白氏聽著這話,身子頓時一晃悠,扶額一臉天崩地裂的道:「天吶,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你怎麼能喜歡那種人呢?那人府中的男寵多不勝數,又是個不會做人的,你……」
「娘,我都說沒有了,你能不能別在這裡胡說了!」顧知書向來是個要面子的人,此時被他娘這般說,他臉上自然是掛不住,很乾脆的將這一切說法都給推成無稽之談,他在一邊氣呼呼的坐著,可這心裡,總是有些悶悶的。
顧慎瞧著兒子那模樣,說出口的話不禁帶著幾分語重心長:「這燕將軍夫妻倆若是還在,你要是瞧上了他們的女兒,我倒是並不反對,畢竟,燕家也是忠門之後,可眼下,這燕將軍夫妻倆早就戰死沙場,人人皆知,燕歸泠是站在秦昊的陣營里,你們倆是斷無可能的。既然你心中也不中意人家,那便就此放下吧,改日,讓你娘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兒。」
顧知書一聽這話,乾脆連回嘴都沒有回嘴,起身,大步就走了出去。
「少爺,你這是往哪裡去?」沉沙跟在後面嚷嚷道。
「別跟過來,我自己走走。」顧知書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自己朝後院兒走了去。
院子里,
芍藥坐在門口挑揀著那些曬好的花朵,聽見動靜,她抬頭,就見顧知書走了過來。
「知畫呢?」顧知書心情有些鬱悶的問道。
芍藥滿臉堆笑的道:「回少爺,小姐在裡面呢,需要奴婢去……」
「不必了,我自己進去就行。」顧知書揮了揮手,一臉厭煩的走了進去。
顧知畫這人喜歡安靜,院子里極其的靜悄悄,想到今日爹娘說的那些話,他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輕輕的推開了屋子的門。
屋子裡,那柔弱的女子正撫著一件滾邊綉金的錦袍,眼神十分的痴情,直到顧知書快走到她面前,她這才反應過來。她剛要將手中的錦袍給藏起來,可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這是……秦昊的衣服?」顧知書瞧著那月牙白的天蠶雲錦,還有綉金的滾邊,幾乎下意識的就叫出了秦昊的名字。
她沒想到顧知畫對那人已經痴情到了這個地步。
伸手強硬的一把將外袍給拿了過來,顧知書一臉皺眉的道:「這衣服,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顧知畫低頭不說話。
「你是不是瘋了?你跟他是沒有可能的。」顧知書又生氣又心痛。他坐在榻子邊,一臉怒火的看向顧知畫。可顧知畫愣是不說話。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手裡竟然有男人的衣服,這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有多大影響你知道么?」顧知書原本就對秦昊恨得牙根痒痒,此時瞧見顧知畫竟然在他身上放了這樣多的心思,他頓時更來氣了。
「哥,我……控制不住自己。」顧知畫垂著腦袋,呢喃了一聲,然後便如同小時候一般,將腦袋靠在了顧知書的身上。
「你可知剛剛爹和娘在討論你和二殿下的婚事?」顧知書嘆了口氣,摸了摸顧知畫的腦袋,低聲道:「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不可更改了,所以,對於秦昊的心思……你……儘快收了吧!」
顧知書這話剛說完,顧知畫就趴在他的肩頭嗚嗚哭了起來。
「知畫,你哭也沒用的,莫說秦昊同我們站在對立面,單單他家裡的那個女人,你覺得你能在他心中有立足之地?」他不是沒有同那對夫妻倆打過招呼,也不是不清楚,秦昊看慕菀的眼神意義如何。事實上,秦昊這人不同尋常,那麼,如果他看上了一個人,也定然不會輕易放手。
這般的情況下,顧知畫沒有一絲的勝算。
顧知書這樣一說,顧知畫頓時更加的沉默了起來,只剩下小小的啜泣聲在房間里回蕩著。
他們的娘白氏向來是個能幹的,不禁將整顧府給收拾的乾乾淨淨,就連他爹的後院兒也是如此,以至於這麼多年以來,他爹只有他們這一雙兒女,而因著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顧知書對這個妹妹也是疼愛的緊。
「別哭了……」
「少爺,小姐,你們快些到前廳去吧。」
顧知書這一番勸說的話還沒說完呢,芍藥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臉的匆忙。
「前廳怎麼了?你這麼毛毛躁躁的。」顧知書皺著眉頭道,眉間一派嫌棄。
芍藥此時哪裡還顧得上自己是不是惹了大少爺不開心,一臉焦急的道:「大少爺,小姐,聽說……聽說宮裡來人了,是因為給太子殿下選妃的事情。」
芍藥這話一出,顧知畫手中的衣服頓時嘭的一聲落了下去,她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靈魂一樣,一臉的獃滯。
「太子選妃?」顧知書兀自呢喃了一聲,扶住顧知畫就趕緊走了出去。
此時大的前堂里,顧知書帶著顧知畫進來的時候敬德還沒有離開。
「敢問公公,公公可是要跑幾家?」從後院過來的這一路上,顧知書都在思索這個問題。如果敬德只跑了他們顧家一家,那麼代表,皇上有意讓顧知畫做太子妃,如果不是,那事情就好辦了。
敬德一聽這話,頓時指了指外面的一群人道:「少將軍說笑了,老奴還要跑十幾家呢!」
「如此,便勞煩公公了。」顧知書說完,頓時給管家使眼色。
送走敬德,一家人這才覺得是虛驚一場。
「既然是十幾家,定然有選擇的餘地,如此,咱們倒也不必再擔心什麼了。」白氏看著那帖子,微微的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老爺,畫兒的年紀也差不多了,如果皇後娘娘果真有意思,咱們……也是時候準備一下了。」
顧慎點了點頭。
同父母的放心相比,顧知畫的心裡就不是那麼放心了,尤其自己的婚事已經在考慮,卻不能嫁給心愛的男人,這樣的折磨,讓她的心裡愈發的低落起來。
「好了,不過是一場選妃宴會,也不必放在心上。」顧知書拍了拍顧知畫的肩膀道。
「混賬東西,你還當你們是小孩子?即便是兄妹倆,也不該做出這樣的動作。」顧慎無疑是個老頑固,看著顧知書環著顧知畫安慰她,他頓時就要朝顧知書招呼過去。
大概,父子倆天生就是相剋的,顧知書骨子裡就是叛逆,他極其的討厭這些「老頑固」。
聽見顧慎那話,他攤開手,一臉好笑的道:「那爹也不要環著娘才是。」
「放肆,我跟你娘是夫妻!」顧慎皺眉看著顧知書:「你是顧家的長子,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得了吧,你跟我娘是夫妻,我跟知畫還是兄妹呢!」顧知書哼哼了一聲,卻在顧慎要發火揍人的時候,腳步加快的跑了出去。
……
丞相府,
這相府里的眾人如今都對慕菀避之不及,尤其在慕菀的腳傷好了以後,這府里差點就被她給搗鼓的底朝天了。
書房裡,秦昊坐在一邊,一臉悠閑的看著書,時而抿一口茶,完全是一派閑散的模樣,可站在一邊的淮安,就跟火燒屁股一樣,愣是有些站不住了。
「怎麼了?」秦昊抬眼瞟了他一眼,不甚在意的問道。
「主子……夫人……夫人她……」
「阿泠,你的這隻雞好凶啊,快啊,進攻啊。」淮安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了慕菀尖叫的聲音,淮安聽見這喊聲,有些無奈的看向秦昊。
「她們在做什麼?」秦昊問道。
「在……在鬥雞。」淮安的聲音有些弱弱的道:「今天早晨……夫人央求安伯給她買了幾隻大公雞,然後,自從燕將軍來了,她們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雖說有些野蠻,倒也不礙事。」秦昊覺得,那女人高興就好,畢竟在這處處要求蹈規循矩的京城裡,著實很難聽見慕菀那殺豬一般的喊聲。
「可是……可是主子的那塊蘭花地,也都被……被雞給糟蹋了!」淮安眼皮跳啊跳,費了老大勁這才將話給說了出來。
「你怎麼不早說?」秦昊一聽,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目光沉沉的看向淮安。
「夫人的動靜一直都有,屬下以為……」
沒等淮安說完,秦昊已經起身了。
只是,等到主僕倆來到後院兒的時候,現場的模樣著實將人給嚇了一大跳。
兩隻雄赳赳的大公雞正在那裡斗得歡,慕菀和燕歸泠的臉上皆是爽朗的笑意,看起來,二人果真是發自心底的開心。
只是,草地旁邊的那塊飼養蘭花的小園子,已然被攻破了一角。至於小柵欄裡面,已然是狼藉一片。
「小紅,你快點啊,上前咬它啊!」慕菀完全沒注意到秦昊,仍舊在那裡樂呵呵的吆喝著。
秦昊瞅著她一臉歡喜的模樣,這一口火愣是生生的悶在那裡,發不出來。
燕歸泠瞧見秦昊來了,倒是驀地停住了,她這一停,慕菀不樂意了。只是,她剛一轉頭,這才注意到站在一邊的秦昊,她笑眯眯的招了招手:「秦昊,過來啊,咱們一起玩兒。以前我還好奇,為什麼敗家子兒們都喜歡鬥雞斗蛐蛐,這一玩兒,我也覺得好過癮啊!」
淮安和燕歸泠聽了這話,都是一臉的無語。而秦昊,倒是在淮安驚掉下巴的目光中,走上前,站在了燕歸泠的位置上。
「菀兒,我同你打個賭。」秦昊一身白衣遺世獨立般站在那裡,聲音也溫溫的聽不出一絲的惱怒:「若你輸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兒。」
「好啊。」慕菀今天上午還沒輸過呢。
「只要你的雞倒下了,就算我贏。」秦昊問道。
「你以為你能贏?」慕菀冷嗤了一聲。回頭去籠子里挑了一隻雄壯的大公雞,這才朝秦昊問道:「你要不要換一隻。」
秦昊搖了搖頭。
慕菀瞧見秦昊這般淡定,圓溜溜的眼珠子忽然轉了轉,目光變得有些警惕了起來:「喂,這條件可是要力所能及之內的啊,如果你輸了,我也不會太為難你的。」
「定然是力所能及之內。」秦昊那雙好看的眉眼笑了笑,聲音裡帶著笑意。
「你今天有些奇奇怪怪的。」慕菀嘀咕了一聲,這才道:「開始吧。」
慕菀的話剛落,她的大公雞已經被她弄了過去,可就在那大公雞朝著秦昊的兇狠的跑過去的時候,這正跑在半路上呢,那隻雞忽然倒了下去,身子掙扎不止。
幾人都被這一幕給弄得愣住了。
慕菀回神,立即就朝秦昊嚷嚷道:「秦昊,你這樣不算。」她湊上前,幾根銀針極其明顯的落在雞脖子上。
「菀兒,你方才答應過的,只要這雞倒下便是。」秦昊輕笑道。
「答應個屁!」慕菀氣得牙根痒痒。
「原來你竟是個說話不算話的。」秦昊的黑眸幽幽的瞅著她,神色中帶著幾分失望。
慕菀白了他一眼,萬分嫌棄的看著他道:「瞪什麼瞪啊,老娘還沒嫌棄你,你倒是嫌棄我來了,說吧,你要我答應什麼條件。」
秦昊勾著唇,轉身指了指那片被倒騰的蘭花地,神色淺淡的道:「把那塊地全都收拾出來,一棵蘭花都不留。」
「主子?」淮安一臉吃驚的看向秦昊,別人不知,可他知道,這蘭花地的蘭花品種不一,皆是秦昊一一收集來的,如今就這樣全毀了,豈不是可惜?
「好,不就是拔草么?」慕菀倒是痛快的答應了起來。
秦昊聽著她的回答,這才看向那蘭花地,聲音低低的道:「要麼完好,要麼……一點都不要。」
……
秦昊走之後,慕菀就開始哼哧哼哧的拔了起來,反正都是要毀了的,她手下倒也不留情,動作也颼颼的快。可即便如此,等她全部收拾完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時辰。
「主子,你的手傷到了。」女孩子家的手細嫩,這忙活了三個鐘頭,手心通紅,手背上還被滑了好幾道血痕。
「沒事兒,你去幫我準備洗澡水。」慕菀說著,這才有些疲憊的準備上去換身衣服。可剛推開門,就被秦昊給攔了下來。
秦昊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她手背上的上,在看到那些傷口綻放在她細膩的手背上時,她眉頭一皺,上前將她給拉了過來。
「你平日不是挺聰明的么?」秦昊的語氣有些沖,他一把握住慕菀的胳膊將她摁在了椅子上,皺眉說道:「我今日一沒規定你何時拔完,二沒阻止你用別的人,你怎麼就把手摺騰成這幅模樣?」
「老娘沒你那麼多心眼兒。」慕菀癟了癟嘴道。
結果,剛說完,下巴就被秦昊給捏住了。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說髒話。」他使勁兒捏了捏,問道:「告訴我,聽見沒有。」
「知道啦知道啦!」慕菀不耐煩的道。
將人給摁在那裡,秦昊直接伸手去向慕菀的腰帶。
「喂,你不是要在這裡動手動腳吧?」慕菀身子驀地往後仰去。
「菀兒,是你想多了吧?」秦昊嗤笑了一聲:「我只是想解你腰間的荷包,這裡面有藥膏。」
「哦。」慕菀低頭,臉有些燒紅。
「待會兒洗澡的時候,讓驚夜幫著你,手不能沾水。」秦昊說完,在慕菀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瞪著的目光中,又沒有忍住捏了捏她的臉,道:「今天晚上宮中有太子的選妃宴,衣服都給你準備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慕菀擺了擺手,上了樓。
秦昊站在原地,瞧見她溜溜的模樣和自己方才的囑託,不禁無奈的扶了扶額。
自己,好像……話多了許多。
……
慕菀極其舒適咋倚在馬車裡,懷裡抱著一盤果脯,很是嗤之以鼻的道:「這宮中總是喜歡辦宴會,國庫里的銀子都花在這上面了。」慕菀嘖嘖額兩聲。
「真是傻,今日帶你去可是為了看戲的,哪來這麼多說辭。」秦昊倒是一臉的悠閑。
慕菀一聽這話,眼珠子碌碌一轉,頓時湊近了他,好奇的道:「喂,你是不是……又設了什麼套子?」
「親自去看不就是了?」秦昊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慕菀癟了癟嘴,繼續吃著。
……
今日的宮宴就是為齊思元選妃,聽起來很是隆重,可事實上,沒幾個人願意去爭奪那位子。一來,這太子原為前皇后所生,前皇后早故,太子的母家也搬去了邊疆守城,遠離了這皇宮,獨獨剩下太子一人。再者,太子這人模樣自然是萬里挑一,可這名聲,可就不咋地了,整日混跡於青樓之中,簡直將青樓當成了第二個家。
大抵齊皇也曉得這個緣故,所以,今天晚上的選妃倒是採取了一個極其特別的方式……抽籤。
選出的十位貴族小姐一起來抽籤,誰抽中了那金鳳簽,誰便是太子妃。
「這也……太搞笑了吧?」慕菀一個梅子核兒吐了出來,對這法子萬般的嫌棄。
「搞笑么?不如說,是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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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少了,作者君在這裡抱歉。作者君的爹今天耍了一把小酒瘋……有點心累嗚嗚嗚。謝謝送花花,送票票的各位,感恩。明天會多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