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秦昊,你利用我?
「但願如此」秦昊如此回道,可就連齊思元都沒有發現,在他說句話的時候,眼裡那涌動的暗流和譏諷。
因著昨日呼延烈兄妹倆自己提出的離開,所以這件事情也沒有了下文,秦昊落得一身輕鬆,而這天早朝即將結束的時候,齊皇這才發話道:「文王的傷勢近日已大好,禮部著手準備文王同匈奴公主的婚事吧。」這個條件,是他之前就應了呼延烈的。
這個消息雖說不大,但終究還是在朝堂上引起了一片討論,秦昊倒是毫不關心,轉身走了出去。
避開所有的人,他朝淮安吩咐道:「告訴玄機樓,萬花樓的事情可以深入調查了,沿著太子這條線查。」
「主子,這萬花樓難道真是太子的地方?」淮安聽見這消息,不禁有些微微的詫異。
「派人去查吧,今天太子露出尾巴了,當初萬花樓被呼延烈請旨封掉的時候,我曾經見過他神情有些異樣,暫且順著查下去,再者,你現在立即去召集人,在書房中等我。」秦昊吩咐完,這才轉身,瞅向在後面被顧知書給攔住的燕歸泠。
燕歸泠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眸子冷冰冰的,甚至連說話都不願意。
「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有意的!」天知道,顧知書昨天在燕府門前說完那話以後,心中第一次這般不對勁,總想著,若是能重來一次便好了。
「你對我的辱罵我已經習以為常,你不必道歉。」說完,燕歸泠一把推開了他,朝前面站著的秦昊走了去。
「喂,燕歸泠,秦昊可是成親了的人。」燕歸泠的這行為在顧知書看來,便是對秦昊有意,他又倏地上前,一把將人給拉了過來。可燕歸泠向來討厭被人觸碰,在顧知書的胳膊伸過來的時候,她右臂一動,就避開了他的手。
「道不同不相為謀,顧公子請便。」眼裡的嫌惡全都傾瀉了出來,燕歸泠皺眉,朝他抱了抱拳,腳步稍顯匆忙的離開了。
顧慎出來的時候,老遠就看見顧知書同燕歸泠拉拉扯扯,他上前,對著顧知書的屁股就是一腳。
顧知書正在出神的望著燕歸泠的身影,等他感受到屁股上的疼痛的時候,顧慎狂躁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我不是交代過你么,不要跟秦昊那邊的人有什麼來往,你耳朵是不是聾了。」
顧知書有些難堪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抬眼瞧了瞧四周看過來的朝臣,這才低聲道:「爹,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你還想要面子?」顧慎一把拎著了他的胳膊拉著他就往前走,聲音也滿是怒氣:「二殿下的腿傷成那個樣子,你還有功夫在這裡同人拉拉扯扯?」
「我昨天不是去找過秦昊么,可當時……」
「別跟我解釋,剛剛敬福那邊來消息了,說讓我們下了朝去皇後宮里走一趟。」齊思謙的腿被狗咬的不輕,隱約有些站不住的趨向,顧慎這幾日為了這件事情,簡直是操碎了心。
而顧家父子到達皇后安寧宮的時候,裡面正傳出一陣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滾,全都給我滾出去。」齊思謙暴怒的聲音毫無遮掩的從裡面傳了出來。
「臣拜見……」
顧慎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行禮,顧皇后已經上前扶住了他,甚至已經顧不得禮數,聲音哽咽的道:「大哥,御醫說,這傷口,傷到了骨頭,很有可能……」
皇后一邊說,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你們先下去。」顧知書跟在一邊,朝宮裡的婢女們吩咐道。
顧家父子跟在皇后的身後,走進了裡面的內殿,齊思謙披散著頭髮,一臉的暴躁坐在那裡。
「二殿下,刺殺匈奴侍衛的事情……可是你……」即便心中有數,可顧慎仍舊想再問一遍:「你要同我說真話。」
齊思謙聽見這話,頓時將手中的枕頭給扔了出去,聲音很是尖銳的道:「舅舅,我發誓,這件事情一定不是我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陷害你?定然是跟你有仇的人。」顧慎坐在那裡,捋著自己的鬍子,聲音帶著思索的道。
「一定是秦昊,肯定是他。」齊思謙幾乎沒有多加思考便說道。
「秦相那人向來是不好惹,你可有……」
「前幾日在寺廟中反省的時候,我曾經差點踢到慕菀,可我覺得,秦昊看我不順眼,並非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齊思謙有些抓狂的道:「可偏偏他如今越發的猖狂。」
「不對,不對!」顧知書忽然站了起來,眸子有些驚詫,他抿著唇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兒,忽然朝幾人道:「你們剛才說,誰同二殿下有仇!」
「你賣什麼關子,還不快說?」顧慎恨不得再朝顧知書踢一腳。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符合條件的,並不止秦昊一個人。」顧知書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好像又扒開了什麼骯髒的事情。
齊思謙一聽這話,頓時皺眉道:「朝中大臣與我意見相左的有不少,可這些也並不能作為……」
「我當然知道這些人不算!」顧知書有些嫌棄的一下子打斷了齊思謙的話,顧慎在一邊,見此頓時朝顧知書瞪了一眼,可顧知書眼下已然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忽然轉頭看向顧皇后。
「姑姑,侄子問你一件事兒,你可否認真的回答我。」顧知書越說,表情越是凝重。
顧皇后此時一頭霧水,聽見顧知書的語氣這般嚴肅,她看了眼後面的顧慎和齊思謙,這才點了點頭。
顧知書又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這才抬頭,聲音緩緩而又沉著的問道:「姑姑,常嬪娘娘……可是你殺的?」
顧皇后顯然是沒有想到顧知書會突然這樣問,在皇宮中多年的摸爬滾打,讓她甚至來不及思考,下意識的就反問道:「為何這般問?常嬪是自己……」
「姑姑,常嬪是你殺的吧?」本性中,顧知書十分不喜后宅深宮中的爾虞我詐,所以當皇后露出一副完全反駁的模樣時,他心中一驚有了答案。
「混賬東西,有話還不直說?」顧慎在一邊低聲吼道。
顧知書仍舊看著顧皇后,這才開了口:「姑姑,常嬪是你的殺的,那你覺得……文王不會恨你么?」
「那個傻子,他怎麼會……」皇後下意識的就譏諷道,可這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完,下一秒,她的眼睛已經驀地瞪大了。剛剛知書問的是,誰還會同老二有仇……同她有仇,便是同老二有仇。
顧慎和齊思謙也皆是渾身一震,兩人的眼裡滿滿的都是不可置信。
「一直以來,我們將所有的目標都對準了秦昊,可如果……那位並不傻呢?那他同姑姑之間,可是有殺母之仇的。」顧知書一邊說著,手也忍不住顫抖,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
「不可能!他小時候連糞都吃過,怎麼可能不傻?當初御醫都說他腦子燒壞了。」齊思謙覺得這個想法簡直是可笑至極,可眼下的他顯然是分不清,自己的嗤之以鼻,到底是覺得荒唐,還是……從心底里不願意承認,自己被一個傻子給設計了。
「爹,咱們行軍打仗的時候,向來會將最差的結果也想到,那如今呢,如果兒子所言就是最差的結果,你依舊覺得……秦昊是最大的敵人么?」顧知書這樣一想,腦子中的想法便止不住的流淌了出來。
「秦昊畢竟是外姓人,如果他覬覦這個皇位,唯一的一條路就是篡位,可如果這個對手是文王呢?他如今馬上就要娶那位匈奴公主了,皇上對和匈奴的聯姻有多重視,你們不是不知道。」
「不要再說了!」齊思謙一下子打斷了顧知書的話。
「知書,這件事情,你容本宮想想,想想……」不似齊思謙的反應那般大,顧皇后顯然已經在思考了。
……
安寧宮裡,顧家人在討論的同時,相府的書房裡也是一片的熱絡。只不過與他們不同的是,秦昊他們此時討論的對象,是太子。
「萬花樓的事情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流淵斜斜的倚在一邊,低聲道:「我覺得,太子此舉是在同主子求和,表明,他不會與主子作對。」
「他既然能偽裝色鬼那麼多年,求和,未必不是偽裝。」燕歸泠的頭腦,始終處於極其理性的狀態,從不肯輕易的從表面相信一件事情。
秦昊坐在那裡,聽著聽著,忽然開了口,而且,說出的話顯然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阿泠,你每隔半月都會去一趟老師的府中,這次,可是去了?」秦昊慵懶的抬眼,眸子裡帶著幾分玩味。
「明日才是時候。」燕歸泠腦子微微轉了轉,隨即問道:「相爺可是有話需要我代勞?」
「不錯。」秦昊忽的輕笑出了聲。
秦風坐在秦昊的對面,聽見他那笑聲,只癟著嘴,心道:「這下子不知又是誰要倒霉了。」
「你告訴老師,就說,文王在皇子中排第三,成親卻要立在太子之前,本朝自建國以來,向來沒有這般先例。」秦昊語氣淡淡的說完,這才抬眼看向燕歸泠,問道:「你可明白我話中的意思?」
「主子的意思就是,讓江太傅著人提議,給太子也許一門婚事唄!」秦風在一邊翹著二郎腿道。
「不錯。」秦昊點頭。
幾人正說著話,忽然一股子噴香的味道緩緩的朝這邊蔓延了來。淮安一聞到那味道,身子頓時一僵,他下意識的朝秦昊看了去,果然,只見秦昊的嘴角也微微的抽搐。
「這是什麼味道啊?可真香,莫不是廚房的人知曉我來了,要給我做飯?」秦風一臉興奮的道。
「主子,可否去阻止?」淮安轉頭,恭敬的朝秦昊問道。
秦昊捏了捏眉心,語氣有些無奈的道:「現在阻止還有用么?」
「雖說為時已晚,但總能……總能阻止夫人少吃一條。」淮安越說,自己也覺得這話有些詭異。
「什麼少吃一條啊?一條什麼?」秦風簡直恨不得扒拉到淮安的身上。
「罷了,隨她去吧。」秦昊搖了搖頭。
流淵從兩人的話里,顯然已經猜到了什麼,一想到那位有些奇葩的夫人,他不禁開口道:「那鯉魚終究是觀賞大於食用,不如差人尋些其他的魚養著,如此,也可讓夫人的口味多一些。」
「什麼,她在烤魚?」此時秦風終於明白了這味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因為跟著秦昊的時日久了,他們都曉得秦昊此人從來不吃魚,不管是在宴會還是家中,唯獨當初建那後院蓮池的時候,放了一些進去。
……
慕菀現在哪裡也去不了,只能在後院兒晃蕩,時候久了,她便將主意又打到了那些魚的身上。為此,她還特地讓驚夜去廚房拿了一些調料來,兀自在後院兒的蓮池旁開了「燒烤攤兒」。
這正吃得香呢,安伯低著頭,強忍住嘴角的反應快步走了過來。
「夫人,令妹在府外求見,說是有要緊的事兒。」安伯彎著腰,一臉的恭敬。
「慕蕊?」慕菀好奇的道。
「是。」安伯點頭:「正是慕家二小姐。」
「叫進來吧,正好我有點無聊,想要找個人耍耍。」慕菀懶散的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將亭子一角放著的一個小竹簍子給拿了過來。
而一邊的驚夜,瞅見慕菀那動作的時候,眼皮一個勁兒的跳了起來。
這是慕蕊第二次來這相府了,自從邁腳進了這府中,她的心便一個勁兒的砰砰跳著,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大家閨秀的模樣,不去東張西望,直到被人帶到了後院兒。
又是如同上一次在沉香榭一樣,慕菀安逸的躺在躺椅上,一邊的冷麵丫鬟正在那裡烤魚,這亭子里的煙火味道有些大。慕蕊有些嫌棄的捂住了鼻子,這才直直的看向慕菀。』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發現慕菀的確是比以前沒出嫁的時候氣色好多了,皮膚變得白白嫩嫩,就連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也變得比往日好看了許多。
「來找我有什麼事兒啊?」慕菀跟個大爺一樣坐了起來,一臉笑眯眯的看向慕蕊。
慕蕊一聽她這說話的語氣,聲音頓時卡在了嗓子里。
「難不成你就是來盯著我瞧得?」見她一直不說話,慕菀懶懶的抬了抬眼,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得送客了!」
慕菀這樣一說,慕蕊這才緊張了起來,一想到爹娘的吩咐,她的聲音頓時軟了下來,柔柔的朝慕菀道:「大姐,聽聞三殿下的身體大好,京城裡的大家族們都要去宮中探望了,爹想讓我問問你,是否要跟我們同去。畢竟,你也是第一次管家,很多事情都不懂,萬一給相府……」
說著說著慕蕊這話就說到了慕菀不愛聽的份兒上,慕菀好笑的道:「給相府如何?」
「這……相爺平日定然很忙,姐姐你……應該多照看一下這面子上的事情才好,要不然,會惹人笑話。」慕蕊的心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兒一般,一個在說要保持理智,l另一個卻在享受從言語上貶低慕菀的感覺。
「喲,看起來,你這是來教訓我了呢,我爹跟你娘想必是讓你來同我說一聲,要去宮中走一趟,好啦,這事兒我聽見了,至於丟不丟相府的人,這可就跟你沒關了呀!」慕菀呵呵笑了幾聲,然後在慕蕊有些驚詫的目光中忽的起身,只聽嘭的一聲,她腳邊的竹簍子竟然被「不小心」的踢了出去。
而那簍子一倒下,裡面裝著的泥鰍青蛙什麼的全都從口子里跳了出來,在慕蕊的腳邊撲騰著。
慕蕊一個大小姐,最受不住的就是這些黏膩而又難看的東西,加之這些東西實在是來得有些突然,她當場就啊啊的叫了起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扯住裙子就朝外面跑了去。
慕菀站在後面,瞧見她跑,伸手從地上撈了一隻青蛙朝她飛了去,那青蛙正好飛在她的脖子上,涼涼的感覺讓慕蕊一驚,下一秒,整個人便嚇暈了過去。
「嘖嘖,怎麼這麼不經嚇啊!」慕菀嘖嘖了兩聲,隨即又一臉無辜的朝一邊的安伯道:「安伯,怎麼辦,我把她嚇倒了。」
安伯嘴角抽了抽,這才立即彎腰,聲音徐徐的道:「不礙事,老奴這就差人將慕小姐送回去。」
「那就多謝安伯啦!」慕菀嘿嘿的笑著,可這要坐下的時候這才摸了摸自己的腳腕兒,輕聲的嘶了一聲。
不遠處,流淵和秦風已經笑得捂住了肚子,只有秦昊,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她輕輕揉著的腳腕兒上。
「主子,我覺得有必要再多弄一些泥鰍什麼的,要不然也來幾條蛇……」
「她不喜歡蛇!」一聽到蛇這個字眼兒,秦昊幾乎是立即就想起了當初在寺廟後山上,她一臉驚恐的模樣。
「這樣啊。」流淵有些意味深長的回了一句,這剛要說什麼呢,身邊的那抹月牙白已經直直的朝亭子里走了去。
慕菀正在啃魚,瞧見秦昊在這裡,她只懶懶的抬了抬手,算作打招呼。
秦昊站在亭子中間,瞧了瞧這亭子四周散布的用來生火的小樹枝,擋風的磚頭,總之,一片糟糕。
再看這吃得很香的女人,嘴角已經沾了一圈的灰。
「吃個東西也能髒兮兮的?」秦昊伸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一片黑,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嫌棄。
慕菀一聽,頓時歪頭,在秦昊怔愣的時候,那張笑臉直接朝著他那月牙白的袍子蹭了去。
藏在暗處的秦風快要忍得憋死了,他一個勁兒的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死死的抓著流淵的胳膊。
秦昊低頭,瞅了眼自己袍子上的那些被她蹭上來的灰,眸子一暗,手中的速度無比之快,伸手就將她手裡的烤魚給扔了出去,然後瞬間將她打橫給抱了起來。
「帶我去哪兒啊?我還沒吃夠呢!」慕菀沒好氣兒的道。
秦昊什麼話都不說,抱著她就往迴廊的盡頭走。
後面的樹叢里,秦風終於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這才使勁兒的拉了拉流淵的胳膊道:「賭十兩銀子,昨天晚上主子定然是一夜春宵,你沒瞧見那黑眼圈兒喲。」
「白痴。」流淵的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瀟洒的走開了,徒留秦風在原地一臉的怔愣。
……
慕菀直接被秦昊帶回了房間里,可明顯,慕菀這人適應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很多,她舒服的坐在床上,心情很不錯的道:「帶我回來做什麼?有什麼事兒?」
「剛剛她同你說了什麼?」秦昊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視著慕菀。
慕菀一聽,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就將剛才慕蕊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她約你一起進宮探望齊思墨?」秦昊的眸色顯然比之前更深了,他坐在那裡,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彷彿是在琢磨這話里的意思。
「是啊,她是這麼說的。」慕菀點頭:「可我並沒有興趣,皇宮那種地方,我討厭的很。」
「大抵是有人想要見你。下午你去一趟吧!」秦昊想了想,忽然開了口:「常嬪歿了之後,文王在宮中的事情皆由皇后打理,今天下午她應當會在宮中接見前去探望的朝廷命婦。」
「你讓我進宮?」慕菀指著自己朝秦昊問道。
「我不想去怎麼辦?」慕菀搖頭。
「我需要你幫我確認一件事兒。」秦昊忽然開了口,說出口的話並不忌諱慕菀聽到:「當初在宮門口刺殺文王的事情,是我所為,而文王逃開以後,直接朝著西街慕府的方向跑了去。今天,慕蕊莫名其妙跑來找你進宮,我猜測,應當是齊思墨想要見你。所以,我需要你幫我確定一下,慕府同齊思墨,是不是真的走到了一起。」
「你在利用我?」慕菀聽完他的話,驀地就蹦出一個詞兒來。
「你只需要將你見到的告訴我就是了。」秦昊坐在那裡,手指停住了敲擊,聲音無比認真的道:「我不會利用你。」
「可我脾氣不好,要是有人惹了我,我總想打架,那又怎麼辦?」慕菀哼哼了一聲。
「你若是想打人,便讓驚夜替你打。至於你的腳,我親自送你去,隨後去御書房,結束以後再過來接你。」秦昊說完,這才詢問她的意見:「這樣可好?」
「我要是想打皇后怎麼辦?」當初她們將自己裝在袋子里扔進冰冷的池水中,這一筆賬,慕菀還沒有忘記。
秦昊想了想,也沒費多少時間:「可以。」
「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走一趟好了。」
……
下午,皇宮
進出的所有宮人,包括朝後宮覲見的朝廷命婦們全都咋舌的看著前面那令人驚掉下巴的一幕。
只見那位向來令朝中臣聞風喪膽,令京中女兒痴纏暗戀的秦相光明正大的背著一個女人步伐沉穩的朝後宮走去,那女子同他一色的衣服,手臂緊緊的攬在他的脖子上,若仔細看去,還能瞧見她腳上綁的帶子。
慕菀絲毫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反而很是舒服的道:「秦昊,我覺得你今天男人極了。」
「我以前便不是男人了?」秦昊皺眉,腰板挺得筆直,對於周圍看過來的目光,也並不理會。
「我忘了。」慕菀連反應都沒反應,很是隨意的語氣就出了口。
驚夜跟在一邊,全程強忍淡定。
原本這後宮中,外臣需得了旨意才能進入,可秦昊這張臉已經足夠抵得上旨意了,他直接將慕菀送去了安寧宮,那裡,已經有一堆婦人等著了。
「相爺,您怎的來了?」敬福瞧見秦昊,立馬上前恭迎,只是……腿有些抖。
秦昊將慕菀放在椅子上,這才回身,面色冷峻的朝敬福道:「回稟皇後娘娘一聲,菀兒腳崴了,不方便行禮,今日的叩頭便免了吧!」
「是,老奴這就去回稟。」敬福一聽,頓時麻溜兒的朝內殿走了去,別人不知,他自己可是清楚的很,自從那日相爺夫人在御花園的池子里落水以後,作為皇後宮里的主事太監,敬福暗中差點被折騰了一條命去,而這幕後的安排者,不用想也知道。
交代完,秦昊這才慕菀道:「今日你若是再敢扭了腳,看我回去如何收拾你。」
「知道啦知道啦!」慕菀笑著同他揮了揮手。
秦昊幾乎是同李氏和慕蕊擦肩而過,李氏和慕蕊瞧見秦昊從裡面出來,皆是一臉的驚詫。
「菀兒,沒想到,短短的時日,你已經同秦相如此甜蜜了。」李氏拉著臉色還沒恢復過來的慕蕊就在慕菀的身邊坐了下來。
「夫人好像很羨慕的語氣吶,想來,你同我爹成親的時候,大概吃了不少的氣。」慕菀樂呵呵的笑道,對於李氏的稱呼也極其的冷淡。
「你……」
只一招,李氏就敗在了她的手中。而慕蕊,大概是嚇到了,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直到顧皇后從內殿走了出來,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眾人這才立即起身朝她叩頭。唯獨慕菀老實的坐在那裡。
顧皇后的目光從眾人的身上一掃而過,這才有些厭煩的落在了慕菀的身上,而慕菀就如同一個沒事兒人一樣,目光直直的迎上了她的。
「敬福,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去將文王請過來吧!」這種事情原本就是走走過場,可當顧皇后瞧見慕菀那模樣的時候,她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別的想法。
而就在這時,重傷初愈齊思墨從外面緩緩的走了進來,而慕菀在聽見那絲絲的躁動的時候,眼角的餘光卻是一直死死的抓著李氏和慕蕊。
果然,當齊思墨走進來的時候,李氏的眼眸頓時一亮,彷彿……是興奮的模樣。
想到秦昊說的話,她便暗暗將這事兒給記了下來,這才真正的將目光落在了齊思墨的身上。
或許是重傷的緣故,此時的他比當初剛見到時的模樣清瘦了許多,臉色也仍舊有些蒼白,他那雙如墨的眼睛里始終帶著怯怯的神色,生生將他一副好皮囊給拉低了下來。
「老三,這些夫人們都是來慶賀你大病初癒的,你也說兩句吧。」顧皇後站在原地,看著齊思墨一步步的朝自己走來,她手心的冷汗,不知為何,竟越冒越多。
真是該死的詭異。
「嘿嘿,謝謝!」
依舊的痴傻,依舊的憨笑,一如往日。可顧皇後偏生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眾人聽見齊思墨道謝,趕緊又起來還禮。
慕菀坐在那裡,下意識的瞧著齊思墨,可猝不及防間,正巧同他的眸子撞在了一起。
他也看到了她,他咧了咧嘴,朝她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可慕菀的心裡已然對他這個人起了懷疑,同他憨憨的笑相比,她的笑,終究帶了幾分客氣。
而一邊的顧皇后,自然是將這一幕收到了眼底。隨即,她便一臉笑意的道:「難得大家今日都來了,眼下這時節,御花園裡的花兒恰巧都開了,不如,夫人們都去瞧瞧吧。」
「是。」眾人一聽,立即行禮,這才起身跟著宮婢們走了出去。
驚夜小心的將慕菀給攙扶了起來,主僕二人也行動緩慢的朝外走。慕菀沒有想到,這走場子竟然這樣簡單。
可就在她們出了大殿以後,皇后的臉色立馬變了,她朝敬福招了招手,輕聲說了幾句。
「娘娘,這……您不會又是沖著相爺夫人去的吧?」敬福著實被上一次給嚇怕了。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本宮讓你做你便去準備,還沒聽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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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昨天今天給作者君送花花送鑽鑽,送票票,打賞的親愛的們。哎,單身狗在情人節這天碼字,真是不在狀態嗚嗚嗚嗚嗚嗚嗚,今天沒有萬更,坐等諸位寄刀片了……